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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二人直接由五品御史,一躍為理藩院三品大臣。

明湛特意抽出下午休息的時間召見他們。

章戍與范城都是第一次單獨面君。

要說從沒見過明湛,這話假。畢竟每次大朝會,帝都五品以上官員俱可列班見駕。可是對於他們小小的御史而言,雖大朝會時可列班而立,畢竟官小職微,排在後面。而且,誰沒事兒敢大著膽子直視御顏呢。

這是皇上,又不是動物園里的大猩猩。

把大猩猩惹惱了都會咬你一口,何況掌天下人生死的皇帝陛下。

故而,倆人對於皇帝陛下的相貌實在有些陌生。

「別低著頭說話,看著朕,莫非是朕生的丑陋,會嚇著你們。」明湛不習慣對著別人的後腦勺兒說話。

倆人惶恐的說一句,「陛下龍顏,不敢直視。」鎮定的抬起頭。

好年輕。

皇帝陛下的年紀本就不大,偏又生的面嫩,瞧著比實際年紀尚小一二歲。

只是如今皇帝陛下對裝b已頗有心得,他擺出一副似笑非笑,雍容淡定的臉孔來,頗能唬住些人。所以,倆人雖然覺得皇帝陛下年輕的有些過分,卻不敢對皇帝陛下有任何的輕視。

「今次韃靼犯我西北,朕異常惱火。」明湛沉聲道,「思及漢武帝時,有臣子張湯曾言:犯我大漢,雖遠必誅。不知現在你們還有無此血性!」

御史是靠舌頭吃飯的人,且明湛此問,哪怕是油滑的官員,只要是男人,怕都要被激起三分血氣。二人當即便道,「韃靼人犯我邊關,殺我百姓,恨不能親赴西北,以報血海深仇!」

明湛道,「章戍,你是大同人氏,當知曉家鄉百姓是如何生活在韃靼人的威脅陰影之下,惶不能安。朕有生之年,必要將天朝鐵蹄踏遍西北草原,以安民心!此次你帶著朕的國書與哈木爾的書信去韃靼薩扎那里,告訴他,無故犯邊,朕很不高興。他這個可汗,朕不承認。哈木爾雖是戰俘,但朕秉承著天朝慈悲和平之心,善待哈木爾。哈木爾是他的兄長,若是他肯出十萬匹駿馬,可贖回哈木爾。朕並非不通情理之人。」

章戍並非笨人,十萬匹馬是何等數目,那就是幾百萬的銀子。

韃靼可汗當然不會舀不出這些數目,只是若是真給天朝十萬匹馬,韃靼族就要元氣大傷。何況韃靼兵向來強悍,以騎兵取勝。

如果韃靼可汗真的同意這樣贖人,韃靼騎兵無馬可騎,就真成了笑話。天朝再打韃靼,則不廢吹灰。

一聽明湛這口氣,章戍就明白,皇帝陛下並無心要釋放哈木爾。

章戍心中雖有疑問,不過並未當著范城的面兒相詢,只管行禮應下。

明湛看向范城,「朕與西藏王有聯姻之美,青鸞公主乃藏王愛女。我雲貴與西藏早先有茶馬貿易在先,如今邊貿市場更是繁榮無比。可是藏王竟然與朕的敵人聯姻,且資助西北一千兵馬。朕頗多不解,藏王將青鸞公主置於何地?將朕與鎮南王府的善意置於何地?」

「青鸞公主是朕的愛妃,朕自不會將對西藏的不滿加諸青鸞公主身上,但是藏王此舉,令朕對天朝與西藏的友誼的真實性產生的懷疑。且,朕為了保護青鸞公主,要抵住諸多來自臣民的不滿,不知藏王意欲何為?」明湛一席話說完,對范城道,「你先到鎮南王府,朕已經去信給父王,鎮南王府會有人輔助你完全這次出使。你去了西藏,不僅要去面見藏王,更要去見一見西藏的活佛,明白嗎?」

范程領旨。

此二人的聰明,讓明湛頗是滿意。

章戍第一次擔此重任,心里興奮難抑的同時,也生出幾分謹慎忐忑。此事,若做的滿意自然就此青雲直上,若是不能令皇帝陛下滿意,他也可以預見將來的後果。

朝中能人眾多,如此天賜良機,不可能有第二次。

章戍單獨求見明湛,坦誠自己的分析,「陛下,據臣所推測,十萬匹馬的數目實在巨大,韃靼人攏共有沒有這么些馬匹都未可知。且韃靼人幾乎全部是出色的騎兵,哈木爾只是薩扎的哥哥,臣以為,哪怕哈木爾是薩扎的親爹,薩扎也不可能舀這些多的馬來贖回哈木爾的。」

明湛笑一笑,「朕本來也沒想著要把哈木爾放回去。若是薩扎不肯贖哈木爾,你只管去游說其他草原上的貴族,哈木爾有位叔叔叫陳敬忠,先前與哈木爾的感情不錯,可以將重點放到此人身上。你見機行事,薩扎對哈木爾這樣的絕情,一父所出的親兄弟尚且如此,他們別人難道還指望著薩扎對他們有什么深厚的感情么?」

章戍心悅誠服的行禮,「臣明白陛下之意,此去,必不辱使命。」

明湛與范程自然也另有一番私下交待,便命使團快馬出發。

餌都放出去了,不怕沒有魚來咬。

明湛暗想。

宋遙也回了西北。

明湛並未讓宋遙在帝都久待,宋遙臨走,明湛見他一面,「朕很高興,宋遙,朕有件禮物送你。」

當明湛舀出他特意令人打造的羅剎鬼面時,宋遙真不好拒絕一臉歡喜的皇帝陛下。明湛笑道,「其實相貌俊美實在是一件再好不過的事,此次,你立了大功。皇家報刊將你評為帝都四大美男子之一,將朕都擠下了榜去。」

宋遙實在不知該說什么好,只得道,「臣不敢。」

「哈哈,開個玩笑。」明湛擺擺手,「並不是讓你去學蘭陵王。蘭陵王一代名將,因君主猜忌而死,可惜可嘆。朕不是那樣的人。這個面具給你,一是你形容俊秀,戰場上不能震懾敵軍;二則,或許以後有你意想不到的用處。」

宋遙謝恩,鄭重的接過皇帝陛下送的羅剎鬼面。

說完正事,明湛忽而八卦道,「現在朝中不少人都看好你啊,不知有多少人想招你做女婿呢。宋遙,你若是有相中的,只管跟朕說,朕非常願意給你們做個大媒啥的。」

宋遙當即嚇出一身冷汗,急道,「陛下,臣願效冠軍侯霍去病,韃靼未滅,何以家為!」

瞧瞧皇家人吧,給自個兒閨女也挑不出幾門子好親事來。

福昌大長公主家的三子緣何會出家?南豐伯府的官司,已成帝都笑料?再不必提陸將軍府,那更叫一個沒臉。

前些天,皇帝陛下剛指了門臭婚。如今阮家姑娘住在淑儀長公主府,那趙家卻遭了官司,一時一會兒還不知道怎么著呢。

這還只是人們知道的。所以,盡管皇帝指婚,榮耀非常。

宋遙卻真不敢接受皇上的美意,尤其他生怕皇帝忽然把阮家姑娘指給他。

大丈夫在世,自當建功立業。而不是迎娶貴女,靠婦人上位。

見宋遙拒絕的堅決,明湛哈哈一笑,他還真沒起過將阮嘉睿指給宋遙的意思,畢竟阮嘉睿身上有宋家血緣,與宋遙是五福之內近親。

明湛斷不會起這種意思,他也只是逗一逗小宋狀元,不想把人嚇的花容失色。明湛滿足的笑了笑,「隨你,朕不管你的婚姻。」

宋遙誠惶誠恐,一頭冷汗的退下。

淮揚。

徐盈玉心情並不大愉悅。

相對於她們這些提早向安悅公主告辭的人,逍遙侯夫人走的最晚。

這說明什么,逍遙侯夫人與安悅公主相交莫逆。看來,逍遙侯夫人是瞧中她什么了。

一時之間,徐盈玉真沒料到逍遙侯夫人是聯姻之意。畢竟,宗室之人雖然沒啥本事,但是富貴尊榮,眼皮了極高,向來瞧不起人的。

娶必定要世家侯門貴女,嫁必定要高門大戶為媳。

她一個和離之人,憑哪點兒能讓逍遙侯夫人另眼相待呢。

對於逍遙侯府而言,隨便娶個差不多的填房輕而易舉。

徐盈玉知曉逍遙侯夫人的用意,還要拜逍遙侯世子所賜。如今由帝都撥過來的御醫已經到了淮揚,房子院子的都給他們買好配了丫頭小子廚娘車馬,一應待遇,絕對是送車送房,鮮有此優待的。

好在如今房價便宜,攏共沒有用多少銀子。

再者,善仁堂有規定,除非御醫在淮揚善仁堂工作二十年往上,這車啊房啊才算御醫自個兒的。你要是干個三五天就走人,還能白賺房車,朝廷豈不要賠死了。

徐盈玉正在善仁堂安排事務時,見到了這位逍遙侯夫人的嫡長子,鳳榮。

☆、92

徐盈玉大家出身,以前真沒見過太多的男人。

她見過的唯一的皇族就是皇族的頭兒,皇帝陛下,鳳明湛。

皇帝陛下給徐盈玉的印象自然不必說的,天賜英明。

或許正是因此,她對鳳榮真的沒啥好感。

論相貌,鳳榮絕對在皇帝陛下之上。

鳳家人天生一副好皮子,鳳榮絕對是其中翹楚,即便到不了阮鴻飛那種傾國傾城貌,也絕對遠在明湛之上,大約是鳳家兄弟的檔次。

徐盈玉正在盤帳,命人先招呼著,過了一時,方起身去見逍遙侯世子。

鳳榮起身抱拳行禮,「在下莽撞,貿然求見,打擾了姑娘做事,還望見諒。」

既知驚擾,就不該來。既來了,還不敢緊說正事,弄這些繁禮褥節,徐盈玉當下便對鳳榮失了好印象。徐盈玉見的人多了,她又生性沉靜,並非魯莽之人。即便心里對此人頗是不以為意,臉上也不會露出分毫,只是抬眸看了鳳榮一眼。

徐盈玉不說話,鳳榮所為來事,真不是好開口的。

他看上去頗是溫雅之人,坐立舉止都很規矩,一直舀眼瞅徐盈玉,不知是盼著徐盈玉給他個台階兒下還是怎么著。

結果,徐盈玉一直不言不語,直接端起茶盞,慢呷了一口。

鳳榮出身逍遙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