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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鸞公主松了一口氣,明湛此言的確十分中肯。她的叔叔是她父親的同胞兄弟,用漢人的話說是心大志空,如今謀得王位,卻走了一步臭棋。

若是她的叔叔將紫鳶送到了帝都城與明湛為妃,那么青鸞公主此時的處境就更加危險了。因為青鸞公主很清楚,她與明湛並沒有男女之情。兩人不過是因利益聯姻。若是紫鳶到了帝都,那么對於明湛,只要能從西藏那里得到相同的利益,與哪位西藏王聯姻都是一樣的。

恐怕,明湛也不會像今天這樣將事情舀出來與她商議了。

青鸞公主道,「陛下,事已至此,我也急的很,但一時之間也沒有什么主意。如今,我能倚靠的人就是陛下了,若是陛下能救我的父親於危難,我願意為陛下做任何事。」這樣的條件,非常的沒有吸引力,青鸞公主嘆道,「如今,我實在沒有什么東西可以報答陛下的仁慈了。」

明湛溫聲道,「有許多事,並不一定需要報答的。我與公主結為夫婦,用漢人的話說,這都是前世的緣份,公主的父親就是我的岳父,我也是盼著藏王平安的。」

「使臣這會兒已經到了西藏,具體什么情況,待使臣回來會更加清楚的。」明湛淡定道,「朕娶了你,朕的立場永遠是站在藏王這一方的。」

除了感激,青鸞公主實在沒有再動聽的語言可以來形容自己此時的心情。

明湛又寫了一封信予鳳景南。

此時,明湛登基的好處再一次展示了出來。

這是鎮南王的親兒子,明湛有什么事求助,十之八\九,鳳景南都不會袖手不理的。

明湛的信寫的非常的動聽,他與鳳景南雖然是親父子,但是政治上,帝都與鎮南王府是完全分開的。明湛向鳳景南求助的同時,也將此次政治投資的好處與鳳景南分說的非常清楚。

信如下:

親愛的父王:

見信如面。

如同父王在雲南對我遙遠而深情的思念,我對父王亦是如此。時時掛心頭,日日放心間,未曾有一日敢稍忘父王您高大健壯威武俊美的容顏。

(鳳景南只看了這三行,立時又翻出信封再確認一下,的確是明湛寄來的。但是鳳景南非常懷疑這是明湛寫給阮鴻飛的情信,換了個人稱,就給他送了來。天哪,惡心他老人家了。)

我遇到了一個帶著些許麻煩的機遇,父王,雖然我派往西藏的使臣范城還沒有回來,但是,很不幸我從韃靼得到消息,西藏宮廷發生政變,如今西藏主政者為西藏王的弟弟仁明親王殿下。

仁明親王的選擇非常讓我傷心,他在我與韃靼人開戰前選擇了與韃靼人聯姻,並且將自己的女兒紫鳶公主嫁給了韃靼的新可汗薩扎。

我與青鸞公主聯姻的政治作用正在一點一點緩緩的失去,這並不是一個很好的信號。但是,我想,或許我們可以稍微努力一下。因為據我所知,藏王並沒有過逝。

如果現在藏王需要幫助或者救援,這正是可以證明我們兩國友誼的最佳時機。

得到幫助的藏王會帶給我們更多的政治上的優厚條件,同時,也可以增強我們與藏王的友誼。起碼,營救出藏王代表著二十年或者更久遠的和平。

父王,我認為這個投資利潤豐厚。

若是父王認可我的看法,請回信予我英明的教導。

落款:期待親愛的父王的回信的明湛。

鳳景南倒沒有被明湛諂媚肉麻的用語給麻倒,他曲指叩了叩明湛的信,堅硬的書桌發出低沉的聲音。這的確是一個不錯的時機,但是,要怎么切入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

☆、108

明湛是一位很獨特的帝王,這一點兒,不僅是後世史學家如此說,在被明湛視為此生最大的敵人的眼里,亦是如此看法。

自來東南雖然繁華,但是海盜猖獗也是事實。

阮鴻飛對明湛道,「如今海上盜匪,四方爭霸,李方勢力最大,且李方多在浙閩海域活動。」

明湛問,「李方比你還厲害啊?我覺得李方跟你比差遠了。」

阮鴻飛氣的給明湛屁股一巴掌,「你找死呢,我是海匪嗎?」阮鴻飛多要面子的人,怎么能與海匪這等低端盜匪混為一談,而且人家現在搶了地盤兒,成立政府,堂而皇之,光鮮亮麗的正經的建交的杜若國國主。

明湛扭了一下,嘟囔道,「本來就是強盜起家,還不叫人說。做海盜有什么不好呢,以後我退位,咱們就去海上干老本行。」

「你還要不要聽啦!」阮鴻飛掐他屁股。

「說吧說吧。」明湛去擰阮鴻飛的手背,「輕點兒吃豆腐,屁股都要被你摸小了。」

「那你該感謝我才是。」阮鴻飛刺明湛一句,繼續道,「還有陳家,陳大豹,雖不比李方,在海上也能排得上號兒。以前陳大豹與你前浙閩巡撫的大姨丈有些聯系。再者,還有鄭老虎、張老六兩位,他們多在淮揚一帶討生活。不過,現在永定侯已經將淮揚一帶戒嚴了,他們生活困頓,倒是多次向我這里買了不少東西。」

明湛深覺自己英明,笑道,「看來永定侯沒白去了淮揚。」不僅阮鴻飛賺了,明湛也跟著大賺一筆,還在物資上最大限度的抑制了海盜。

阮鴻飛道,「你要永定侯加緊防備,若是朝廷派一隊強兵就可平了海盜,那么自來就沒有這么多人到海上去討生活了。」

「明天我就給永定侯寫信。」

這個時候,明湛再念叨海盜。

海盜們則有一次罕見的聚會,聚會的內容與天朝新登基的皇帝明湛關系極大。

一襲青衣在燈燭的照耀下散發著玉一樣的光澤,這種青色被稱為玉水青,衣服為上好的絲綿織成,柔軟而貼身。這樣的一匹玉水青的絲棉料子,其細膩致比上好的絲綢尤致三分,價錢也是絲綢的兩倍。

衣衫名貴,剪裁合體。

穿衣服的人也生的優雅溫潤,讓人頓生出一種,這樣名貴的衣裳竟有些配不得這位公子的想法。

「天津港已經開建,皇上的皇家報刊相信大家也都看過了。皇上的宏圖偉願,建港後馬上會開通天津港的海上貿易。」公子不急不徐,朗朗而談,「正經的海上商路一開,你們將何去何從呢?」

「如今只是一處天津港,接下來,皇帝陛下定會在淮揚建港、浙閩建港,介時,所有的商人,只要出錢取得海貿資格便可出海行商。憑著皇上的手段,你們無憑無證,歷來在海上搗亂的海盜,皇上要如何處置?不必我說,諸位都是當代豪傑,成王敗寇之事,你們比我清楚。」公子道,「如今皇上在浙閩與杜若國主通商,再令永定侯戒嚴淮揚海域,我聽說現在四位皆要靠著杜若國主的臉色吃飯了。」

陳大豹與李方、阮鴻飛以往皆是在浙閩討生活的人,而且陳大豹與李方兩個人資格都比阮鴻飛更老,但是他們不過草莽出身,手段見識完全無法與阮鴻飛相提並論,結果被阮鴻飛後來者居上。三家不是沒打過,可是打來打去的結果是阮鴻飛占島稱王,再加上人家底下還似模似樣的如戲台一般弄了許多文臣武將,如今發展的越發好,搖身一變脫了海匪的皮,還與天朝建交,不僅體面,賺的銀子也海了去。

自從新帝登基,他們這些在海上討生活的,日子越發的艱難,雖然靠著杜若王可維持著現在的生活。但是誰願意把自己的命脈捏在別人的手里呢,公子如此一說,陳大豹先急了。

陳大豹瞪著一雙環型豹眼,蒲扇大的大手啪啪的拍著腿道,「說這些有什么用,皇帝陛下看不上俺們。若是皇帝陛下看得上俺們,俺也願意與皇帝陛下建交,哪怕是皇帝陛下的價錢再提高些,俺也願意。」

鄭老虎張老六二人啐道,「陳大當家,你也不翻開鏡子照照,你跟與杜若國主比的。」

李方到底老成持重,淡淡道,「杜若國主雖然與我們是一樣的出身,但是,他的島最多,手下的能人也不是我們能比的。說句老實話,杜若國能與朝廷建交,這是杜若國主的本事。而杜若國主的本事,我老李是服的。」

李方這樣說,其余三人反倒是沒話兒了。

因為,他們的地盤兒完全是真刀真搶的拼出來的。當年阮鴻飛舀下那一連串的十幾個島的島嶼,不是沒有人眼紅覬覦。先前的海上其實也是四方勢力。不過與現在不同,郭老大稱王,鄭老虎張老六以往都是郭老大的手下,郭老大就是為了與阮鴻飛搶地盤兒,被打的四分五裂,殘兵敗將經過鄭老虎張老六的整合,分為兩支,自此,海上勢力,阮鴻飛坐穩第一把交椅。

故此,這會兒他們雖然嫉妒阮鴻飛的本事,但是還真沒人敢不服。

公子似乎猜出了他們的心思,淡淡一笑,明知故問道,「杜若國主既能與天朝建交,要我說,你們為何不能呢?」

李方道,「公子何必與我等賣官司呢,您的智慧我聽鄭張兩位兄弟提起過多次。這次公子特意差人予我老李送了信兒,想來定是有要緊事說的。」如今別說陳大豹羨慕杜若國主,就是李方心里也不是不吃味。

「自然,那我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公子溫聲道,「我們想一想,為何皇上只與杜若國主建交,難道皇上不知道杜若國主也是海匪出身嗎?」

陳大豹搶先道,「俺聽說杜若國主原是皇家人呢。」

「陳兄弟也太輕信了,若是杜若國主是皇家人,皇上必定早已昭示天下,焉何這樣掖著藏著,又不是什么丟臉的事。」公子似笑非笑,明眸微光道,「要知道,對皇家而言,能開疆拓土,是了不得的功績。若杜若國主為皇室子弟,這樣為皇室在海外賺了十幾個島,完全可以效鎮南王府的逍遙自在,皇室沒有不大肆宣揚的道理。」

「再看我皇帝陛下,自登基以來,改鹽課,建海港,開海禁,伐西北,一樣一樣的事,可以見得皇上並不是什么低調斂的性子。」公子溫聲道,「我的分析是這樣的,皇上之所以與杜若國建交,原因有二,其一,杜若國是你們當中實力最強的,將來若是皇上想靖平海域,首當其中便是實力最強的杜若國,不建一支驍勇善戰的海軍,想對杜若國開戰,這完全是笑話!可是,現在,朝廷是沒有海軍的。故此,與其說與杜若國建交,倒不如說是招安杜若王。承認杜若國與杜若王的地位,以此就可去一場戰爭。皇上此種謀算,有賺無賠!」

「其二,朝廷招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