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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這是人盡皆知的事,我向來低調斂,也就不再多說。雖然如今你我父子相隔萬水千山,但是於神上,我沒有一日忘記過您;於政務上,與雲貴有關的消息,我一准兒第一時間通知您。

我是把父王當做最為親近的人來看待的,畢竟在我一廂情願的以為,我也只有父王您一個父親。我對父親如何,父親亦當對我如何?但是,如今看來,我大公無私的情感,並不為父王所珍視。

(看到這兒,鳳景南還沒看出明湛里巴嗦的要說什么,只得耐著性子繼續看下去。)

對於出使藏地一事,父王另派使臣與藏人達成私密條件,完全不顧我的感情。此事,令我非常傷心。

當初,父王一意要我與藏王聯姻。如今,青鸞公主尚在,父王又要轉而支持仁明親王的統治,父王將我與青鸞公主的聯姻置於何地?

或許,父王另有盤算,但是,這些事情畢竟關乎於我,難道父王不應該來信與我說一聲嗎?還是父王以為我做了皇帝,就會對鎮南王府不利呢?

若是父王有此想法,就真是度我之腹了。

(還拐著彎兒的罵鳳景南是小人,鳳景南直接呸了一聲還擊。)

為此,我傷痛欲絕,三日無心飲食,消瘦如同黃花,且身體不支之下,小病一場。

父王將我一顆火熱的心臟傷害的支離破碎,我認為,父王應該為我身體與心靈上的雙重傷害做出解釋。否則,此事將對我與父王深厚的父子之情產生不可忽略的影響。

盼回信。

落款:病如黃花的明湛。

對於明湛將自己不要臉的比喻成黃花兒的事,鳳景南真想出去吐一吐。沒臉沒皮的東西。

不過,明湛鮮少有寫這樣的信,鳳景南對於明湛的脾氣早有領教,這小子雖然可恨,但是如今真讓明湛產生誤會,這也不好。

鳳景南為了維系自己與明湛深厚的父子之情,只得提筆做出解釋。

本來這事兒就夠憋屈,他一個做老子的,竟然還要跟兒子低頭。偏偏還有鳳景乾在一邊兒煽風點火兒,「像明湛這樣仁厚的孩子,哪里找去?你不要不惜福啊,有什么事說一聲,明湛又不會怎么著。」

旁邊兒擺這么一大奸細,鳳景南忽然覺得自己完全沒必要向明湛做出任何解釋說明。

於是,鳳景南寫下一封極短的信。

這封信的內容,還真是不怎么光。

作者有話要說:盡量在白天更~

☆、114

鳳景南給明湛回了一封信,雖然鳳景南自認為文武雙全,但是這封信,由於始終有人在旁搗亂挑刺,鬧的鳳景南幾經刪減,方遙寄帝都。

明湛正在與善仁侯下棋,何玉捧著一件密匣過來,俯身奉至御前。

善仁侯見多識廣,自然認得鎮南王府專用密匣,起身便想回避,明湛擺擺手笑,「無妨,堂伯坐吧。是父王給朕來的信。」

騙過漆封,明湛撕開閱過,笑一笑,將信攏在袖子里,低頭又沉浸在棋盤中,問,「下到哪兒了?該朕擱子的吧?」

「是。」明明輪到人家善仁侯行棋了,明湛這樣問,善仁侯自然從善如流的應了。

明湛摩挲著白子,皺了半日的眉毛,才慎重的撂下一子。

人家下圍棋,向來是中食二指夾子,端的是風流瀟灑。明湛於圍棋並沒有什么造詣,他是母指食指捏著放,土氣的很。這年頭兒也沒什么休閑活動,圍棋啥的,他學過些皮毛,背過些棋譜,就是如今不大記得而已。

明湛認真的放了子,隨口炫耀自己的戰績,「說起圍棋,我還贏過父王呢。現在不行了,事務煩多,也沒什么時間往這上面鑽研。」

就您這棋力還贏過鎮南王呢。你們父子得是何等的臭棋簍子啊!善仁侯哪個膽子敢贏明湛,可是若是想輸給明湛,那比贏他要難多了,還真是需要一點兒技術難度。善仁侯忍著吐血下臭棋,心里吐槽,嘴上還得恭維明湛,「陛下於棋道頗有天分。」

明湛哈哈直笑,並不肯信,對善仁侯道,「堂伯在奉承朕了,父皇說我父王是臭棋簍子,我與父王比稍微不那么臭而已,所以才能贏了父王。」

「我與父皇下棋,就少有贏過。」除非把鳳景乾折磨的受不住,隨便輸明湛幾盤兒。當然,以明湛的水准,他也看不出人家是故意輸還是什么的,反正他贏了就很開心。

下著下著,明湛又贏善仁侯一盤兒,贏了還不算,還喜歡瞎指點善仁侯,譬如,「堂伯,你看,我這里明明快圍起來了,你怎么還往這里頭落子呢。唉喲,太笨了。唉喲,還有這里啊,你看,我這是使的計策啦,你怎么不看就跳坑里啦,堂伯,你要多想一下啦。」

善仁侯和顏悅色道,「陛下深思熟慮,非常人也。臣竟一時沒有看出來,如今聽陛下講解,小臣方明了一二。」

「沒事沒事,我剛學棋時也不大懂,那會兒還是……」明湛想了想,拈著一粒棋子搔頭,一面說道,「還是承恩公教我下棋的呢。承恩公的棋就非常不錯,直到我連贏承恩公三局,才算出師呢。堂伯,你要多想一想啦,也不要總是輸,這樣子以後下棋哪里還會有信心呢。」

「是,皇上說的對。」善仁侯覺得自己的頭發都要多掉一把。

明湛這回還大方了,「堂伯你執黑吧,朕讓你三子。」

善仁侯只得繼續忍著吐血陪明湛下棋。

這一日,阮鴻飛出去有事,明湛中午留善仁侯用過午膳,接著下了兩個時辰的棋方罷。善仁侯回到家里,累的手指頭兒都不想抬一根了。

善仁侯夫人大驚,以為丈夫在宮里受到什么委屈虐待,眼淚含在眼眶里轉啊轉的,「侯爺,這是怎么了?」

善仁侯連擺手的力氣都沒了,他完全是身心俱疲,閉著眼睛哼哼,「無事,伴駕而已。」

怎么伴駕伴成這副模樣啦!

善仁侯夫人真想多問幾句,可是老頭子眼看有出氣兒無進氣兒了,連忙派人去請御醫來,又把家里兒子們找來。

「瞧一瞧,你父親這是怎么了?」善仁侯夫人在外間兒,捂著嘴不敢大哭,直淌淚兒,「自宮里回來,就似老了十歲一般,話都不會說了。」

幾個兄弟大驚,以為父親中風了,連忙進去瞧父親。

善仁侯又倦又疲,知道老婆子誤會了,勉力睜開一只眼睛,有氣無力的罵道,「不過是陪皇上下了一天的棋,你們這是做什么?不准去請御醫,叫宮里知道還得以為我怎么著了呢?你娘糊塗,你們也跟著糊塗不成?」

善仁侯夫人不放心的問,「侯爺,你若是哪里不舒坦,可別瞞著不說啊?孩子們都在呢?」

善仁侯哭笑不得,擺擺手道,「就是累了而已,煎一劑參湯來,再傳晚飯,肚子實在餓的很。」又打發兒子們,「都下去吧,哲兒留下。」

幾個兒孫紛紛告退。

鳳哲坐在父親榻旁,善仁侯在兒子掌心寫了幾個字,輕聲吩咐道,「去吧,小心些。」

鳳哲行禮告退。

明湛不知道自己只是拉著善仁侯下一日棋,就把老爺子折磨去了半條命。他喜滋滋的與阮鴻飛用晚膳,明湛向來晚上胃口極好,今天又趕上心情好,那飯是吃了一碗添一碗。

瞅著明湛吃的眉開眼笑,阮鴻飛都開了胃口,多添了半碗飯,笑問,「今兒怎么消遣了?」

「嗯,聽說善仁侯的棋力不錯,我找善仁侯來宮里下棋了。唉,果然是盛名之下多虛士啊。」明湛感嘆一聲,與阮鴻飛分析道,「可能是別人看他侯爺之尊,年紀又大了,都讓著他呢。我看善仁侯的棋力相當一般,這一天也不知道輸我幾十盤。我還指點他來著,他也沒能贏一回。後來看他臉色實在不好,我就讓他回家了。」

明湛體貼的說,「人老了,好勝心強,大概輸給我臉上覺著不好看,出宮里那臉色啊灰白灰白的。我還賞了他兩根百年老參呢。叫他補一補。」

阮鴻飛險些嗆死,明湛給阮鴻飛敲了兩下背,又把湯碗遞給他,說他道,「吃飯急什么啊,又沒人跟你搶。」

「我是給你嚇的。」阮鴻飛嗤道,「你不會當真了吧,胖,你真覺得是你棋力能贏善仁侯。」

「那是,以前我還贏過父王呢,你可是眼見的。」明湛是個相當有自信的人。

阮鴻飛哼一聲,「你們父子倆看誰的棋路臭。」

「你就嫉妒我吧。」明小胖不服氣的挺起胸脯,大聲宣告。

明湛晚上又偷看了一回鳳景南的信,偷笑許久。

「瞧什么呢?」阮鴻飛見明湛對著燈燭在看啥,一面看,一面直哆嗦。

「父王給我的信。」

阮鴻飛好奇,「你不是要跟他絕交了嗎?」

「哪兒能呢,那是我親爹。」明湛喜滋滋的將信揣懷里,阮鴻飛撈過明小胖,摸明小胖懷里去,明小胖就裝模作樣的唉唉叫,「死樣,不要吃人家豆腐啦!」

阮鴻飛只得將信撂下,先吃明小胖的豆腐。

明小胖咬一口舔一口親一口的開始折騰阮鴻飛,阮鴻飛頓時也沒看信的心了。

第二天早上,阮鴻飛才把鳳景南的信看了。只呸了一聲,揉著酸痛的腰,阮鴻飛立志晚上找回場子。

結果晚上,明湛又對著燈燭瞧信,一面瞧,一面哆嗦。

「瞧什么呢?」好奇心殺死貓啊,阮鴻飛又問。

「父皇給我的信。」明湛說著把信揣懷里。

阮鴻飛照舊撈過明小胖。

「又吃人家豆腐,死色魔。」明小胖又開始做怪。

結果折騰完,依舊第二日,阮鴻飛才想起看鳳景乾的信,結果從信封里抽出來,只有一張白紙。

明小胖躥阮鴻飛背上,得意的搖著腦袋直笑,「騙你的騙你的,這都會上當。飛飛,你實在太色了。是不是天天想著色人家來著,老不正經的。」

阮鴻飛忍住一口血,死不要臉的胖子喲!擰了明小胖屁股兩把,明小胖嘎嘎直笑。

明湛去後宮,將藏王的事與青鸞公主說了。

青鸞公主聽後默默無言許久,終於道,「只要王弟們在活佛身邊,我就放心了。陛下,我可以准備一些葯材和禮品給父王和弟弟們送去嗎?」

「當然可以。」明湛溫聲道,「如今藏地有仁明親王,有活佛,很遺憾,他們似乎在某些事情上達成了一致的立場,我們的使臣沒有得到任何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