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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州城閩靖侯府跟著被抄,皇帝陛下看同宗的份兒上,沒有株連,還賞了閩靖侯府其他一些銀兩度日。

但是,巧不巧的,抄沒閩靖侯府的事皇帝陛下特特交給林永裳負責。

牆倒眾推,閩靖侯府福州城多年,底子就不干凈。如今閩靖侯府壞了事,有冤報冤有仇報仇,閩靖侯的幾個年長的子孫都涉他案而下了大獄。

要說閩靖侯府與林永裳有仇,也能說得過去。

閩靖侯府雖是宗室,不過,今非昔比,落架的鳳凰不如雞。楊善如以往是惹不起閩靖侯府的,這會兒倒也不懼他,只管照實上報。

林永裳府里聽了楊善如的匯報,輕嘆一聲吩咐道,「此事,事關重大。陛下將閩靖侯府後續之事交予本官,是陛下對本官的器重。既如此,就把大牢里的那幾個審上一審。只是有一點,畢竟是太祖皇帝的子孫,體面還是要給的。」

楊善如連連稱是。

林永裳溫聲道,「再者,本官遇刺是小,福安侯世子遇刺是大。這事,少不得要上折具報,想著,劉大少年英才,又是陛下心腹。正好邵春曉之案又與閩靖侯府多少有些轉拐兒的關聯,不如就叫劉大與楊知府一並會審,到時陛下問起,還能請劉大為描補一二哪。」

林永裳之令,楊善如怎會拒絕。

徐盈玉不大明白,事後問道,「跟福安侯府有聯系?」不然,福安侯府怎么還會給落魄的閩靖侯府落井下石呢。

林永裳微微一笑,握著徐盈玉的手讓坐自己身畔。以往林永裳面對徐盈玉,雖心里渴望,舉止上還是要注意的。如今那層窗戶紙捅破,林永裳就覺著與徐盈玉再親近也不為過了。

「盈玉,忘了是福州城長大的。」

「不過是住了幾年而已。」徐盈玉深知林永裳的底細,林永裳淺笑,「雖說只是住了幾年,也知道福安侯府與閩靖侯府不過是面和心不和而已。十幾年前,兩家還爭過田產。不過,福安侯府只是侯爵府第,以前閩靖公府卻是公爵府第,生生壓了福安侯府一頭。還知道,閩靖侯帝都出了事,閩靖侯家的四公子捧了幾十萬的銀票到福安侯府,結果,福安侯世子硬是沒。」

「這位世子,倒不簡單。」徐盈玉道,幾十萬兩銀子,不是誰都可以拒絕的。福安侯世子有此定力,倒讓刮目相看。

林永裳剝了個桔子遞給徐盈玉道,「福安侯膝下二子一女,皆是繼室所生。這位繼室夫出身低微,乃是丫頭扶正,先時閩靖公夫最瞧不上福安侯夫,還曾當面羞辱過福安侯夫。為子者,母親受辱,哪能說忘就忘呢。再者,閩靖侯四公子往福安侯府走動送銀子的事兒,都能聽說一二,說,是誰泄露出去的?」

「福安侯世子?」

林永裳欣悅一笑,攬住徐盈玉的肩贊道,「不愧是林永裳的夫,慧質蘭心。」

徐盈玉嗔他一眼,「別沒個羞了,這種話都說的出口。」又轉身問林永裳,「那豈不是被福安侯世子當槍使了。」

「大家互惠互利而已。」林永裳不想沾上宗室這樁大麻煩,自然要借一借福安侯府的東風與劉影之手了。

「看,還是小心著福安侯府些。閩靖侯府已經落敗,他們還能不死不休的下手,倒比閩靖侯府難纏百倍。」

林永裳笑,「與宗室不會有過多牽扯。再者說了,陰謀詭計總是難登大雅之堂,哪,不要與天下大勢為敵,方能保有一世平安。」

徐盈玉自來對政事有興趣,兩指捏著桔瓣喂林永裳吃了一瓣,方問,「那說說,什么是天下大勢?」

林永裳順勢含住徐盈玉嫩白的指尖兒,笑眯眯的**了一番,直到快把徐盈玉惹火,才擺正臉孔,一本正經道,「天下大勢,說簡單也簡單,就現說,跟著陛下走,這就是天下大勢。」

徐盈玉瞪他一眼,這不是廢話么?

「盈玉,說閩靖侯府為什么被削爵抄家?」

「閩靖侯不是謀反么,這有什么好說的。」

林永裳搖頭道,「不止如此。要知道,謀反絕非小事,沒有些許才干的,焉敢談得『謀反』二字?再者說,謀反之罪,勝者看來,自然是罪無可恕,百死難消。但是,反回來說,當年太祖皇帝逐鹿天下,造的就是前朝的反。不過,太祖皇帝勝了,自此稱王稱帝。而前朝末帝敗了,喪送大好江山。所以說,有本事謀反的,必定是當世強者。而謀反,是強者與強者之間的較量。對於等而言,要勝利的結果出來之前推測出誰會是勝出的那一個,然後依附於強者,實現自己的報負。追隨於勝者,才叫順應天下大勢。」

「永裳,早知陛下會勝?」

「當然。」林永裳道,「陛下之英明果決,胸襟氣度,絕非尋常。這二十年,們只要追隨著陛下的腳步,就絕不會錯。」

「永裳,有把握嗎?」徐盈玉問。

「什么?」

徐盈玉輕嘆,「為家翻案的事,有把握嗎?」

「自然。」

林永裳神態從容自若,沒有半分破綻。徐盈玉卻不由擔心,「為范家翻案容易,只是若是想認祖歸宗,先時趙青怡狀告之事,就是現成的欺君大罪。其實,不論是姓范,還是姓林,看中的並不是的身份地位家鄉來歷。」

「明白。」

不幾日,劉影就拿來了閩靖公四公子的供詞。

林永裳瞧過後,欣慰笑道,「劉大果然是少年英才,如此,咱們才算不負聖恩。」

他一番算計落空,為謀生路,反是被林永裳借為刀用。不過,他也算得償所願,對林永裳並無怨懟,反是敬服。劉影微微一笑,謙道,「都是林大籌謀之功,下官不過是跟著出些力氣長些見識而已。此間事已了,下官打算擇日便回帝都復命。」

「也好。」劉影終於學會上道兒,林永裳恢復了以往的溫文爾雅,微微笑道,「廉政司剛剛籌建,劉大初次經手的就是邵春曉的案子,此次,劉大立此功勛,陛下定有嘉賞。聽說廉政司連吃酒席都有規定,就不單單設酒送別劉大了。索性劉大今晚寒舍用飯,也算林某一番心意。」

劉影含笑應下。

送走劉影,整個福州城進入備戰狀態,但是很可惜,鳳景明並非來犯疆域。

林永裳開始起草一份關於組建江南海軍的計劃,於年前,密送帝都。

明湛私下對阮鴻飛再三感嘆道,「林永裳不但泡妞兒的手段一流,還有這樣的才干,真是難得。」

阮鴻飛道,「天津港的一期工程,明年年底就能造好了。要的大船也建,船造好,港口建好,自然要出駛海外的。此之前,必然要靖平海域,別的不說,一支海上軍隊是絕對需要的。的心思並不難猜。何況,難道平白就任命林永裳為江南總督不成?這折子,林永裳上的及時。」

「說的簡單,既然心思好猜,滿朝文武,也只有林永裳猜到了。」

「別不見得是猜不到。」阮鴻飛瞟明湛一眼,「阮鴻飛未至不惑之年就任江南總督,江浙閩三省何其富庶,他這差使,縱使六部尚書也得眼紅一二。若是將來靖寧海域的差使也交給他,林永裳必建戰功,拜相封侯指日可待。他這樣的運道,誰不嫉?他們提籌建海軍,豈不是現成的功勞送給林永裳去。索性大家閉口不言的好。」

「叫說,這朝中就沒個大公無私的了?」明湛瞪阮鴻飛一眼。

阮鴻飛嘆道,「縱使有,建立軍隊乃重中之重的大事,一年銀糧花就是不小的數目。這種事,不開口,沒會挑頭兒說的。」

「這就更顯出了家林總督的可貴之處啊。」反正明湛是瞧中林永裳了,怎么看怎么順眼。

阮鴻飛微微搖頭,林永裳的性子,他還是略知道的。林永裳所求,阮鴻飛也能猜得到。合適的時機,阮鴻飛不介意幫林永裳一把。但是,明湛永遠是排第一位的。

明湛將此折發至內閣,命內閣諸傳閱。

組建海軍之事,明湛做太子時就提過,甚至阮鴻飛給他做過一份詳盡的預算。

那會兒,們都當明湛腦袋有病。

如今,舊事重提,諸臣卻有些底氣,甚至,慎之又慎的對這份組建海軍的計劃書進行了分析調研。

要組建一支海軍,兩樣東西必不可少,第一,;第二,錢。

的話,江南那些軍隊足夠了。錢的話,吏部自然是重中之重。

吏部尚書徐叄忙的腳不沾地,當然,盡管這樣忙,徐叄覺得忙得有意義啊。林永裳是誰,那是自個兒的准女婿。

徐叄早想過了,三個兒子估計是培養不出來了,女婿倒是可造之材。這次把江南的事辦妥,林永裳賜爵封侯指日可待。介時,將這香餑餑搶回自個兒家,林永裳除了沈拙言一個外甥,再無親。嘿嘿,好處就都是他們老徐家的了。

這樣一算,徐叄怎能不盡心盡力做好林永裳的後勤。

大鳳朝轟轟烈烈的海軍計劃由此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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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後。

林永裳的才干得到了所有的見證。

但是,說句公道話。

林永裳太平盛世能建此奇功,明湛胸襟寬闊,敢任之用之,這是林永裳成功的前提。

再者,林永裳能有今日,徐家父女更是功不可沒。

當然,還有林永裳三年的殫竭慮,日夜籌謀。

林永裳捧著鳳景明的頭顱回帝都復命的同時,也正式卸任了江南總督的職位。幾乎所有的朝臣都已默認,封侯事小,林永裳進內閣已是板上釘釘之事。

甚至徐叄已經讓妻子悄悄的為女兒准備嫁妝,徐盈玉已經二十八歲,這幾年,並不是沒有作媒提親,都被徐家婉拒。

如今林永裳回帝都接受封賞,兩年紀不小,徐叄打算提前退休,畢竟內閣沒有翁婿同的道理。徐叄琢磨著退一步,把機會讓給自個兒女婿,也沒什么不好。

帝都一派喜氣。

如今天津港工程全部峻工,鳳景明伏誅,剩下的殘匪遠遠遁走,再不成氣侯,再加上林永裳回帝都獻俘,明湛這性子,愛熱鬧又喜歡顯擺。

有這大喜事,他早早的發帖子請鳳家兄弟來帝都共襄盛典。

鳳景乾是既感嘆又欣慰,都是做過皇帝的,他對明湛的感情的確是愛若親子。不過,自己做了近二十年的皇帝,勤儉自制,卻比不得這小子做三五年帝王的政績,怎能不令氣悶?

明湛一大早就坐著御輦,浩浩盪盪的堵城門口兒接。遠望見鳳家兄弟的車馬陣勢過來了,明湛撩開簾子,直接從御輦上蹦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