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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匪攻略 語笑闌珊 3589 字 2021-04-07

當然,由於對方是個書呆子,所以尚雲澤並沒有太過火,最終還是獨自回了後院。

那伙土匪被尚雲澤揍得不輕,大多奄奄一息,打頭的絡腮胡被木青山踩了一腳,更是至今昏迷未醒。騰雲堡的弟子幫忙將他們脫臼的胳膊正了回去,又用繩索捆好,確定不會掙脫傷到人,方才將其交給了溫柳年。

「是他?」看清那個絡腮胡的長相後,溫柳年有些意外。

「是畫冊上的趙越。」木青山道。

「沒錯。」溫柳年點頭,然後從袖中掏出一瓶清涼葯膏,打開後湊近他的鼻子。

絡腮胡眼皮抖了幾下,看樣子像是要醒來。

溫柳年將葯膏回去,然後站起來繞到他身後,猛然吼了一嗓子,「王天虎!」

木青山被嚇了一大跳。

絡腮胡本能回頭,「誰叫我?」

「本官。」溫柳年一臉威嚴。

絡腮胡晃晃腦袋,總算是清醒了些。

「來人!」溫柳年連夜升堂,「大刑伺候!」

木青山驚疑,連審都沒有審,怎的就要大刑伺候。

絡腮胡也僵了片刻,眼底閃過一絲驚恐。

「都有什么大刑?」溫柳年問。

木青山一愣,「啊?」

「杖責三百!」還未等他回答,溫柳年就已經下令。

「是!」衙役虎狼一般上前,將絡腮胡壓在了刑凳上。

「且慢且慢!」木青山趕緊制止,杖責三百?!

「師爺有何疑問?」溫柳年神情疑惑。

「三百?」木青山又確認了一遍。

「師爺覺得少?」溫柳年道,「那就五百如何?本官沒什么經驗,師爺莫笑。」

木青山:……

溫柳年看他。

木青山總算反應過來,然後配合道,「多少也要先審一審的,不然傳出去對大人的官譽也不好。」

「那就姑且審一審吧。」溫柳年點頭允諾,然後大聲問道,「堂下何人?」

絡腮胡咳嗽了一聲,然後氣喘道,「趙越。」

「趙越。」溫柳年點頭,然後又道,「來人啊,杖責」

「大人!」木青山只好再次出言打斷,「不是這種審法。」

「到底要何時才能杖責?」溫柳年不滿。

木青山道,「大人審了,他不招認,或是胡編亂造,方可動刑。」

「但我怎知道他有無胡編亂造?」溫柳年皺眉。

「這倒是簡單。」木青山道,「抓回來了一百多人,我們一個個單獨審過去,若是誰的供詞和其余人不同,那邊判他說謊,到時候大人想怎么大刑,就怎么大刑,上頭也不會管。」

「師爺高見。」溫柳年稱贊,然後又問了一遍,「堂下所跪何人?」

絡腮胡沉默。

「來人,大」

「王天虎!」絡腮胡咬牙。

「王天虎。」溫柳年敲敲桌子,「先前都做過什么事,一件件自己招出來。」而後又笑眯眯補充,「少說一件,那本官就要動大刑了。」

先前木青山也曾陪他一道審過案,不過都是鄉里鄉親的雞毛蒜皮,所以溫柳年也很是和善耐心,還沒有哪次像現在一樣,完全不像讀書人,倒像個……小痞子。

木青山覺得自己似乎開始想通,為什么上頭會將這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放到這匪患橫生的蒼茫城中。

【第7章-謎一般的感覺】油然而生的同情感。

在溫大人充滿對「動大刑」渴望的注視之下,王天虎有氣無力交待了所有事情,包括為何會冒充趙越,也一並講了出來。

「蒼茫山中還有如此一伙土匪?」溫柳年聞言微微挑眉。

「趙越是幾年前才到的蒼茫山。」王天虎道,「蒼茫山中的幫派沒有幾十也有十幾,外頭的人來搶場子,沒人會咽得下這口氣。」

於是在剛開始的幾年里,趙越所占據的朝暮崖上,幾乎每隔一段時間都會發生一場惡戰,不過後來卻越來越少,直到最後基本浪靜風平不為別的,只因趙越打架實在凶狠,手下弟兄個個不要命,身邊還有個功夫出神入化的白衣男子,據說是寨子里的二當家。來蒼茫山中當土匪的,大多是些地痞流氓馬賊惡霸,平時持強凌弱慣了,現在遇到一個比自己還要強的,自然是本能退縮,畢竟誰也不想在此山中送命。

但退縮歸退縮,被平白揍得鼻青臉腫,十個人中有九個半都會胸悶,於是在出去城中掃盪的時候,便都會打著趙越的旗號,直到將他的名頭在城內抹成漆黑,方才覺得自己出了口惡氣。

不過就算是這樣,趙越似乎也不以為意,甚至連朝暮崖都很少離開,更莫提是算賬或澄清。手下的一百多弟子亦是安分守己,搞得其余匪幫心中都很納悶,這些人平日里到底是怎么過活的,莫非能不吃不穿?

「還有沒有什么,是你知道卻又沒說的?」溫柳年又重重拍了下驚堂木,眼睛不住瞄桌上「執法嚴明」四個簽筒。

王天虎絲毫也不懷疑,哪怕自己只是有一點沒說清楚,都會立刻被這個酷愛動大刑的知府打死在堂上。

但他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溫柳年看想師爺。

木青山義正詞嚴道,「萬萬不可。」

溫柳年只好遺憾嘆氣,然後道,「來人!」

王天虎雙腿一緊,覺得一股熱流奔騰而下。

幸好聽到的下一句不是「動大刑」,而是「將他入監牢」。

王天虎覺得,在這種時候,能被監也算是幸事一件。

東方已經漸漸露出魚肚白,木青山將桌上的東西整理好。兩人都沒什么困倦之意,於是索性繼續提審了幾個小嘍羅,發現所言和王天虎相差無幾。都說蒼茫山中匪幫不少,狠角色也有,不過趙越和朝暮崖倒是向來很風平浪靜。

「師爺怎么看?」書房內,溫柳年問。

「現在證據未明,尚且不好下定論,不過按照審問結果來看,趙越算是蒼茫山中的異類。」木青山道,「不像是匪幫,倒像是江湖門派。」只是由於選了個血雨腥風的地方安營扎寨,又遇到了一群卑劣不堪的對手,所以才會被傳成夜叉轉世。

「我也覺得如此。」溫柳年道,「而且他還給過本官一個饅頭。」

木青山:……

「他雖不是土匪,但也在蒼茫山中扎根數年,若是能和官府合作,就再好不過了。」溫柳年又產生了新想法。畢竟山中層巒疊嶂處處險峰,莫說是官府新兵,就算是騰雲堡的弟子,貿然攻入也只會吃虧,而若能有個內應,剿匪之路便會順暢許多。

「話是這么講沒錯,但只怕做起來不容易。」木青山道,「聽王天虎所言,趙越性格很是凶狠暴躁,現在只求他能保持目前的形勢不變,便已經要千恩萬謝。」哪里還敢奢求對方能主動投靠官府。

「很凶狠暴躁嗎?」溫柳年捏捏下巴。

「我知道趙越曾給過大人一個饅頭,但這並不代表他溫良恭謙!」木青山斬釘截鐵。

溫柳年又拿起桌上《趙越在拾獲銀兩後冒雨苦等失主》圖舉高看。

「這幅圖就更做不得准了。」木青山繼續道,「完全就是大人自己編造所得。」

「那也要試著與他談一談。」溫柳年不甘心道,「說不定會有用呢。」

「大人打算去哪里找他談?」木青山問,一個在府衙內,一個是蒼茫城,不管想讓哪個去對方的地盤,都是不可能的事。

「辦法總是會有的。」溫柳年道,「容我再想幾天。」

看著他一臉若有所思的樣子,木青山無端就有些牙根疼。

明明趙越才是強勢凶蠻的一方,為何總覺得……對他有些同情。

真是迷一般的感覺。

「小書呆。」兩人正在商談之際,尚雲澤在外頭敲敲門,進來時剛好看到木青山在大張嘴打呵欠。

「你一夜未眠?」尚雲澤看著他眼圈下的淡淡青黑皺眉。

木青山道,「嗯。」

尚雲澤敲了敲他的腦袋,「早知如此,昨晚就該讓你與我一起睡!」

木青山表情僵了僵。

「還有沒有別的事要做?」尚雲澤問。

木青山還未答話,溫柳年便道,「沒有。」

「快些回去休息。」尚雲澤拎著人往外走,「早飯有沒有吃?」

「沒有。」木青山道。

「不吃不睡,要成仙了是不是?」尚雲澤瞪他。

木青山道,「在尚堡主來之前,我剛打算去吃飯睡覺。」

尚雲澤被噎了一下,然後索性帶他出了府衙。

「要去哪里?」木青山不解,「廚房在後院。」

「帶你去吃點好的。」尚雲澤道,「瘦的一把骨頭。」

木青山打呵欠,「但我想睡覺。」

尚雲澤:……

木青山耷拉著眼皮,的確是困極。

尚堡主只好又帶著人折返。

木青山胡亂吃了一碗粥,而後便半閉著眼睛漱口洗臉,脫掉鞋襪鑽進被窩,不消片刻便睡了過去。

身子單薄,睡起覺來也安靜,幾乎一點動靜都沒有。尚雲澤坐在床邊,手指壓了壓他的唇瓣,和他的人一樣軟。

於是忍不住就笑出聲,卻也不知自己究竟在笑些什么。

大概是做了噩夢,木青山不自覺哆嗦了一下,尚雲澤隔著被子拍拍他,「別怕。」

騰雲堡小弟子守在窗外無意中看見,簡直要被驚掉下巴。

堡主這是什么眼神吶。

簡直嚇人。

朝暮崖上消息向來靈通,所以當天下午,趙越便知道了王天虎率人攻下山,結果還沒來得及進城,就被官府一舉捉拿之事,於是挑眉看陸追,「和你預料的一模一樣。」

「現在有不少匪幫都知道了這件事,王天虎的老巢估計已經被洗劫一空。」陸追道,「這個新知府果真不簡單。」

「這下有好戲看了。」趙越道,「除非他們永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