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5(2 / 2)

夜寒只覺得一時之間眼前全是血的顏色,從頭頂到腳踝都是止不住的絕望。

難受。

渾身上下沒一處不難受。

因為沒了力氣,身體如同被束博般動彈不得,大腦明明清醒著,但卻只能感受到身體越來越冷,渾身的血液只往頸處流,感官開始失控,只剩下鑽心的疼刻骨一般清晰無比。

岑言突然就好害怕,這是對死亡下意識的恐懼,是由心而生,身不由己。她覺得自己真傻,明明這個人是個反派,無數性命因他而逝,斷臂也是他咎由自取,她為什么要這樣將他保了下來。

她想起是為什么了。

無關感情,甚至無關這人是誰,她從小身邊只有母親,沒有爺爺奶奶外公外婆,也沒有父親,所以不帶目的對她好的人很少很少,誰對她好,她就恨不得對這人千倍萬倍的好。

即使這人是夜寒,一眼望過去全身上下都是黑心和壞,她卻偏偏看到了他對她的好。

就當是,在他那一片深情中求個心安吧。

眼前的景象開始模糊,在快要陷入黑暗之前突然一片天旋地轉,身體像是正在墜落一般,失重的厲害。

可她什么都做不了。

眼睛也看不清,耳中只有嗡嗡聲,身體更加不受控制。

好似有什么抱住了她,只是她正好沒了呼吸,也沒了意識。

醒來的時候,身上濕漉漉的,像是掉進過水里,身體受了寒,頭一陣接著一陣的昏昏沉沉。她打了個噴嚏,身邊本是在閉目養神的人一下就睜開了眼。

「醒了?」夜寒涼涼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岑言又咳了幾聲,下意識去摸剛才被刀切了進去的脖子,發現怎么摸也只能摸到細膩的皮膚,而本應該猙獰可怕的傷口卻是一點痕跡都沒有,她有些驚訝,原來像這種致命的傷口是可以立馬恢復的啊。

「在找傷口?」夜寒聲音又冷上幾分,「沒了,本侯親眼看著它以眼可觀的速度愈合的。」

岑言這才看向他,見他盤腿坐在地上,身體端正,有種神仙練功的姿態,可是…為什么…他要坐在地上呢…

她打量了下四周,終於知道了原因。

他們此時應該是處在一個山洞中,洞里生了團火,這才使在原本沒有光亮的山洞里至少能看清彼此的臉,至於為什么他們進了這山洞,就得問問夜寒才行了。

不過在此之前…該怎么解釋這個關於她傷口的事還是個問題啊。

岑言清了清嗓子,問:「你是不是很好奇啊。」

夜寒覺得整個眉心都被她氣得直跳,一想起剛才看到她撞上刀刃後的樣子,心中就控制不住地感到冷。

而將她那副已經完全沒了生氣的身體從崖底的河流中救出來後,看到她頸上那道極深的傷口竟是在快速地合攏,皮肉生長的速度肉眼可見,他居然眼睛有些酸澀,酸澀中帶著失而復得的喜悅。

可現在這個失而復得的家伙,如此沒心沒肺地問他。

『你是不是很好奇啊』

他一點都不好奇。

他只是很害怕而已。

夜寒忍著氣,淡淡道:「不是。」

岑言一時愣住,她明明連解釋的台詞都想好了,這人卻說了個不是,這讓她還怎么接話?能不能好好地聊天了?

岑言:「哦。」

夜寒直接被氣得沒話說了。

最後還是岑言找了個話題來說,她倒是有些好奇:「你在練功嗎,怎么動都不見你動一下?這么刻苦的嗎?」

夜寒咬牙切齒道:「本侯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