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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來沒有像今夜這般狼狽過。

哪怕是有一年他歷盡艱辛勝了敵軍最後卻被友軍算計,跌下懸崖後因樹枝的緩沖撿回一條命,可還是摔斷了左手和左腿,身上又有多處劍傷,命在旦夕。

那會兒正值夏季,雨時多,且一下就特別的大,他在地上伏了一天,嘴里全是血的味道,身上也全是雨水和泥濘。

即使是那時他也沒有這般狼狽過。

因為那時他滿心都想著活,現在卻是恨不得去死。岑言將那匹狼引出去已經快一個時辰了,洞口離他所坐之地有好段距離,剛開始還能聽到微弱的狼的低吼聲以及岑言的悶哼聲,後來就什么都聽不到了。

突然渾身一陣疏通,力量仿佛沿著血液又灌了進來。

他反應過來葯性已過。

不顧因為僵直得太久而麻痹的身體,他立刻扶著牆踉踉蹌蹌地往洞外跑去,腳被洞口的石子絆了一下,力道不大,但他卻像是被絆疼了一般僵在原地,想要開口,可抖著嘴唇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他看到那小小的身影正坐在洞口,身體靠著石壁,手中緊緊地抓著他佩劍的劍柄,衣服上大片的血跡,手臂上有道像是被狼爪抓破的口子,臉頰也有擦傷。

而她前方的空地上,是匹倒在血泊里的狼。

她聽到聲音,立刻警醒地看過來,眼神里全是驚慌,但看到是他,那抹驚慌一下子消失得干干凈凈,甚至連身體也像是如釋重負般松垮下來。

他立馬伸手接住了她倒下的身子。

「是你啊…」

她似累極,嗓音很是微弱。

「是你的話,那我就睡一會兒了,」她又道。

夜寒緊緊將她抱在懷里,輕輕嗯了一聲。

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本是放在他肩膀上的下巴又微微抬了起來,大概是在看那匹被她所殺的狼,看著看著便笑了起來:「夜寒,我剛才殺了頭狼誒。」

夜寒一時心似被揪起來一般的難受,她在朝著狼的方向笑,他卻將頭埋在她的頸間,眼眶中有什么東西掉落,冰涼地滑了下去,在臉上留了道曲折的軌跡。

岑言睡過去之前覺得頸處的領子像是濕了,許是剛才的血跡吧,她這樣想道。

今天她作為身體的主人,真的非常對不起自己的頸子,一會兒讓它被切,一會兒又讓它被狼咬,雖說兩次都因為是致命傷而恢復如初,但即使是這樣,也彌補不了曾經被傷害過的事實。

頸子啊頸子,只好多吃點東西來補償你了。

然後她就做了個夢,夢里她的頸子正在鬧離家出走,她怎么勸都沒用,頸子二話不說走得非常痛快,導致她成為了個頭長在鎖骨上的怪人,再後來她被關進了博物館,所有人都指著她笑。

她一下就被嚇醒了。

醒了過後首先摸了摸自己的頸子,確定頸子還在後,這才反應過來剛才只是做夢而已,岑言很是放心地吐出長長一口氣。

右手手臂處火辣辣地疼,這讓她想了起來,之前那匹狼的爪子一點都不留情地往上面拍了拍,她當時痛得直流淚,差點連劍都握不住。但一想起洞里還有個人,他要是死了自己就回不了家了,也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力氣,往狼的前爪揮了一劍,揮出一道血痕,狼也痛得低聲嗚嗚直叫。

對哦,她殺了一匹狼。

她記起來了,那狼皮很厚,速度也快,她卻力氣小,反應又遲鈍,即使拿著劍但面對那頭狼根本無從下手,只能亂揮一通,讓狼也不敢靠近她,可畢竟她離這自然界中身經百戰的猛獸差了太多體力和敏銳,被它逮住機會在胳膊上拍了一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