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屋子已經拾好了,先去睡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說。」
說完轉過身,打算邁步離開。
岑言卻喊住了他。
「阿越。」
他步子一頓,回過頭看她。
「等回了你們魔教,還是我來給你做菜吧,」她勉強扯出笑來,「上次就想說了,你那廚子不如我做得好吃。」
周越愣在那里,過了半晌,一陣卷著苦盡甘來的酸澀從體內緩緩升到眼眶外,但他生生忍了下去。
「不是什么你們魔教。」
岑言沒聽懂:「啊?」
他似又想到往事,嘴角情不自禁彎起。
那日初遇,她在用一顆石子從敵人刀下將他救下後匆匆離開,他追了好段路,終是找到了她,彼時她正從屋頂一躍而下,如綢的月光灑在她身上,如同只沒任何約束的月下鳥。
她懶散開口:「本姑娘師從蛋黃派。」
聲音中是滿不在乎的落拓不羈。
周越慢慢道來:「本教在江湖上還有另一個稱呼。」
岑言雖然不懂周越想表達什么,但還是很給面子地認真猜了猜:「……邪教?」
周越輕輕搖了搖頭。
「叫做蛋黃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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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起來時,她出門想要打水洗漱,然後在路上遇到了青黛。
青黛張了張嘴,看口型應該是想喊小姐,但瞬間她又止住了口,不聲不響地低下頭沉默著。
看樣子是已經猜到了……
岑言有些尷尬地抓了抓後腦勺,道了聲早。
等青黛抬起頭時卻是淚流滿面,比之前岑言所見的任何一次哭都傷心難過,沒有抽抽搭搭的聲音,只是安靜地落著眼淚。
「她已經不在了?是不是?」她問道。
岑言見她這樣哭,心里也有些堵,可架不住已是事實,只能點了點頭。
青黛身子一晃,腳下一個踉蹌,岑言連忙伸手扶了她一把。
她望著岑言那張沒有二樣的臉,突然崩潰,蹲下身大哭出聲:「我們小姐那么好的一個人,為什么會這樣呢?」
岑言長長嘆了一口氣,本想也蹲下來,但天氣冷,穿得也笨重,於是她索性往地上一坐,與青黛平齊,輕聲道:「不是每一個好人都能平安一生長命百歲啊。」
「不過我既然答應了你回白家一趟,就不會食言,若真是有人害了你們小姐,那我定會替她報仇。」
「所以啊,現在還不是傷心的時候,之後還要靠你幫助進入白家,先得打起神啊姑娘。」
青黛用手捂著眼睛,牙齒緊緊咬住下唇,不住地點頭,但眼淚還是跟著從指縫里鑽出。
岑言只能又嘆了聲,剛想站起身,有雙手突然從她胳肢窩穿過,一股向上提的用力過後,她直接被提地站直了身。
她立馬轉了頭,見周越正站在她身後。
「這么冷的天,坐在地上干嘛?」周越皺著眉。
「不是,」岑言愣愣地看向周越,「你怎么把我給舉起來了?」
明明以前是她經常這樣舉著周越的。
周越見她這樣子,多半是才睡醒後腦子不夠清醒,需要花點時間來反應,也不多說什么,只是默默地盯著她看。
之前就覺得,她的個子有些太高了,如果是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