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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律已,在王爺面前隨口扯出這等玩笑,是本宮欠考慮了。」

他又信口說了一些,都是極老套無聊的瑣事,季紹景聽的不耐,幾欲送客之際,陵屹終於切入正題:「本宮前來,實則還有一事。」

「殿下請講。」

陵屹正了正神色道:「宴上之事,經宮中盤查,發現是太子的飲具被人動了手腳,杯沿之上,被人塗了夾竹桃粉,所幸葯量極小,太子才得以保住性命,可惜毒性入體,損了身子,怕是日後再不能康健如初。」

季紹景有些想笑:「可查出是幕後主使?」

「除了那畫師舞姬,無人可為。」陵屹搖搖頭,雙目灼灼盯著季紹景,頗帶贊許,「如今看來,王爺所猜竟是屬實,只是當日本宮心中偏袒四弟,口不擇言誤會了王爺,還請王爺見諒。」

季紹景一時沒忍住,真的笑了出來,對上陵屹錯愕的眼神,才輕咳一聲道:「那不如叫本王再猜一猜,這夾竹桃粉...是張仕塗上的嗎?」

這世上總有一種人,自己不舒坦,就要吃力不討好地,拆穿別人的偽裝,沒有一點情面可講。倒不至於談是人情練達還是一竅不通,他們只是單純地不想叫對方好過罷了。

若是平時,陵屹將破綻藏的好好的,無跡可尋,季紹景興許還能賣他個面子,與他鬼扯一番,可是狐狸露出那么大的尾巴亂晃盪,還叫人不看不打,實在說不過去。

陵屹面色突變,季紹景卻視而不見,意猶未盡道:「太子為國本,本王亦惦念於心,昨日夜探天象,觀星辰分布,竟算出殿下此次磨難,是閹人搞鬼,本王將當日宴飲座席細細想了一遍,發現唯張仕一人侍立近旁,方敢篤定是他所為。」

一聲脆響,杯盞落地,陵屹愣怔望著地上碎片,半晌沒回過神來。

還是季紹景起身拍拍他,喚人打掃完,故意有些羞赧道:「近日看多了星象書,胡亂學的罷了,只作一家之言,三殿下姑且聽之,本王自是不敢講給旁人聽的。」

春正當令,暖風一吹,廳堂里跟著飄來一股甜絲絲的香氣,季紹景嘖嘖兩聲,站的離窗門遠了些,打趣道:「不巧,三殿下這次又押錯了寶,趕著下午,沒准要再去為四皇子道歉去呢。」

季紹景講了這么多,白白叫花香熏的難受,卻不見陵屹有所反應,一時有些心浮氣躁,豁出去道:「三殿下信任手下是好事,本王亦知自信者不疑人,可是那人再得力,也得常換著派遣啊。」

「旁的不說,就說三殿下那個平常不帶在身邊的小內侍,本王不光在秋時見過他,臨州賑災時見過他,甚至那日在皇宮又碰見他和張仕在一起商議,這么多大事都摻和上他,可見殿下重視此人,甚是偏寵,可是...殿下府中,真的沒有旁人可用了嗎?」

是什么如箭似鏃,直插入心肺,陵屹垮著肩背,冷汗蓋在眼皮上,眼睜睜看著季紹景口唇開合,只覺自己從脖頸到腳趾,都像被扔進了油鍋里烹炸。

他想起身告辭,可腿腳有些軟,兀自又坐了片刻,才扶著椅子直起身來。

他想將最後一句話說出來,卻像失了智似的,半天也不知該如何應對是好。

哪有人生來就甘為人後,憑什么有人出身高貴,就能不吹灰之力將別人多年的努力碾壓。

太子是嫡,所以生而為大統;季紹景是將門之後,所以少年為將、不日封王,可是他盡心思多年,小九與他不親,父皇當他不賢,求來求去,卻是竹籃打水,挖空心思也白。

恍惚間,季紹景走到他身前,虛虛服了一把:「三殿下面色不對,可是身體哪里有恙?本王府中有大夫,叫來為殿下診一診吧。」

見他不答,季紹景無奈嘆道:「殿下何需拘束,既然無心留下去,本王只好先送殿下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