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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明明早已單方面跟人家決裂了的,可是聽說他府中出了如此大的事,還是想盡快安慰幾句。

「君子之交淡如水。」顧至誠默默想了一句,站在門口賞了片刻花團錦簇、亭台樓閣,卻聽一陣腳步聲漸近,一張熟悉的面容快步朝他走來。

寧裴卿很快便回來了,雖是勉力打著神,憔悴神色卻是掩蓋不住,加上朝堂家宅的意外接踵而至,頗有些焦頭爛額,便是接待著季紹景與顧至誠二人,都是在強顏歡笑。

季紹景見他如此,直言不諱道:「本王聽說夫人遭遇,心生惻隱,卻想來問一句,依你之見,這事單如表面純粹,還是疑點重重?」

花廳中所有下人皆被屏退,他這話音一落,只覺四周萬籟無聲,就連蟲鳴風動亦微不可聞,竟像統一緘了口。顧至誠皺著眉頭,始知他與三哥,是為同一事而來。

「我自知千頭萬緒,可是細細查下去,卻是有心無力。」寧裴卿拿手揉了揉眉心,十分無奈道:「那丫鬟事情敗露便咬了舌頭,雖被救下,卻再不能言語,可是管家將罪狀書遞到她面前時,她立即畫押認罪,十分干脆。我看事有蹊蹺,派人去查,才發現這人族親離奇失蹤,孑然一身,就連赴死當日也像松了口氣似的。」

寧裴卿緩了緩,毫不避諱道:「不知是巧合還是有人推波助瀾,近日朝中謠言又起,盛傳太子身體病弱,不堪大任,中毒實乃天降昭示。皇上有心改立,因而幾派斗爭漸烈,不時有人倒戈,且楚芷的父親牽扯進一樁舊案中去,我府中又鬧出此等事,說到底,太子還是居於弱勢。」

「竟又是打的這個幌子。」季紹景重重一擱茶杯,濕了手背也不覺,冷笑道:「也是,嫡庶之別,唯天命可破。」

「三哥在說什么?我怎么聽不懂。」顧至誠一頭霧水,再要相問,卻見寧裴卿臉色煞白,不敢置信地伸手比了個「三」。

季紹景點頭,諷刺意味不言自明,靜坐兩刻,也不管顧至誠滿心困惑,便拉著他一起走了出去。

季紹景自寧府出來便孤身入了宮,眾人皆不知他見了誰說了什么,只是回府當夜就派人下了帖子,邀三皇子府中小聚。

且說瑞安王十年征戰,彼時赫赫戰功傍身,當是各派爭相拉攏的對象,可他生性厭惡私營結黨,只尊皇命,三皇子籠絡多年,未見成效不說,有時還適得其反,如今突然示好,多是已知大勢所趨,通時合變,早日擇木而棲。

可惜可惜,這人如今一失皇寵二無兵權,再來投靠,卻像一場笑談,不足掛齒。

陵屹看著手中拜帖,發自心底地笑了出來。

就算所作所為被別人知道又能怎樣,空過這么多日,季紹景還不是裝聾作啞,不敢亂言?單說太子體弱多病,陵楓根基未穩,自問儲君之爭,還有誰人能與他相抗?

陵屹面容扭曲,眼神近乎癲狂,連吩咐仆人的話語,都帶著勢在必得的激動:「備厚禮,本宮明日午時,須得去瑞安王那里走一趟。」

暖風入庭院,撫一院薔薇,幾度疏狂,纏綿浮在春意里。陵屹心中曠盪,雖是玉冠華服加身,卻像個運籌帷幄的將軍,連走進王府的昂揚氣勢,亦像賜予旁人的無涯恩典。

季紹景靜坐在書房里,聽完下人來報,低低應道:「去生爐子來,本王新得佳釀,理應溫一溫,才更能嘗出其中甘順綿柔。」

小仆卻莫名其妙,試探道:「王爺,春夏天熱,不如奴才溫好再送上來?」

「直接拿上來,少些意趣呢。」季紹景朝他一笑,揉了揉手腕道:「再說,人心要是涼了,不光得喝熱的,最好得用火烤一烤才行。」

陵屹將坐下,便有人來請他移步書房,推門而入,卻見屏風後一口小火爐熊熊燃起,綠蟻新醅酒,醇香四溢,自帶凡塵俗世的韻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