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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過青山 香小陌 1219 字 2021-04-07

「誰干的?」

「不知道。腦袋被齊齊地砍斷了,看情形死了有一會子,不是咱們的人動的手!」

「唉呦,這切得,這刀工,干凈利索,干得漂亮!哈哈哈哈!!!」厲聲問話的漢子大笑三聲,聲音爽朗,粗獷之中透著一股豪邁之氣。

那大漢隨即又說:「黑狍子,你過來看看,學著點兒人家那刀工!就你上回切得那腦袋,就跟拿鈍刀子磨骨頭似的,哪兒哪兒都連著,還拿手拎著走,那人腦袋脖腔子里還哩哩啦啦得一坨一坨的爛肉串子,惡心死老子了!

那個叫黑狍子的人答話:「當家的,切人就是切人,切死了不就完了么!你還管俺是橫著切,豎著切,平著切,還是打著轉轉地切!」

桃花馬上的清脆聲音接茬兒道:「那可不一樣!你每次切一個腦袋,咱綹子1里能省三天的口糧,五天的葷腥兒!」

「哈哈哈哈哈~~~~」聲音爽朗的中年漢子大笑之後,問道:「地上趴著那怎么回事?」

桃花馬答道:「剛抓的,小娃伢子,想跑,讓俺拿鞭子撂倒了!」

大漢道:「可以啊,老娘們兒,越來越能干了!老子沒白疼你!」

黑狍子:「掌櫃的,您這就叫偏心了吧,兄弟們哪個出趟門不是砍瓜切菜的,腰里別好幾個腦袋回去,咋著個,您就疼咱們紅當家的呦!」

「呸!滾你媽的!」桃花馬揚鞭罵道。

息棧勉強撐起身子,吐了一口血沫,抹掉一臉的黃土,抬眼看向這一群人。

桃花馬之側,當中一匹純黑色的高頭駿馬,俊目神飛,馬脖子上鬃毛油亮厚實,皮相華美,分明是一匹寶馬。

戰騎之上端坐著一名身材雄渾魁梧的大漢,黑巾纏頭罩面,白色棉布圍脖系了個結子垂在胸側,黑布腰帶捆扎結實的羊皮襖兩側,別著兩把黑乎乎的家伙。

發髭之下的一雙眉眼,色澤濃烈,目光如火,撥開砂石,射穿濃霧,赤金烈日一般,將那炙熱的光芒籠罩在少年身上。

男子爽朗低沉的聲音傳入息棧的耳中:「你是孫二狗的人?」

息棧垂目不答。

「孫二狗的腦袋是誰切的?」

息棧心下盤算,敵我不明,誰知道這群鳥人是何方妖怪,這問題不能答。

馬上的男子身子微微往後一傾,嘴巴一撇,狀似無奈,鼻子里哼出一聲沉吟一樣的笑,悠然叫道:「黑狍子?」

「掌櫃的吩咐!」

「讓他開口說話!」

黑狍子驅馬上前,一腳松開蹬子,彎腰探身而下,一只大手拎起少年的一枚腳腕,發力一提,起!

息棧被拎到了半空中,頭朝下腳朝上,雙手無力地低垂,全身的血液自四面八方沖向了頭部,整個人仿佛溺水窒息一般,五官糾結在一處,呼吸異常困難,眼底涌出淚水。他掙扎著伸手扒住黑狍子的馬頭想要翻轉,腰部尚未發力,小腹已經挨了狠狠地一搗,口中頓時涌出甜腥。

那沉吟的聲音再次響起:「孫二狗的腦袋是誰切的?柴胡子的人,還是陸大膘子?」

息棧倒掛著劇烈地咳嗽,臉色紫漲,兩手抽筋,已接近窒息。

那目光如炬的漢子策馬貼近這仍然試圖倔強頑抗的少年,幾根粗糙凌厲的手指,落在他的後頸。

息棧全身汗毛一凜,知道對方就要下手擰他的脖子,渾身的骨頭和肌肉都綳直了,因疼痛和驚恐而微微顫抖。

那只大手卻輕輕托起了他的後腦,將他上半身子一把撈了起來,抓到自己身前,按在了馬鞍子上。

如同溺水瀕死之人忽然被人將頭顱拔/出水面,息棧大口大口貪婪地吸允空氣,滿口滿鼻腔都是血,咳得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