哮天犬?
二郎神楊戩的哮天犬?
那只在傳說中很能打很能咬異常凶猛的神獸哮天犬?
和眼前這個會撒嬌會臉紅的小媳婦兒一樣的大只男人哪兒有一丟丟的相似之處?
而且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二郎神才是哮天犬的主人啊,他一個有主的神仙狗,巴巴地跑到人間來,逮著他一個肉體凡胎的三線小明星一口一個主人是怎么回事?
再說……他的原形和他印象里的哮天犬也不一樣啊。
苟晟見葉飛瀾眉頭微微蹙起,若有所思地上下打量著他,以為他不信,委委屈屈地癟了癟嘴:「主人,我真的是哮天犬。」
葉飛瀾忍不住笑了起來,伸手揉了揉他硬邦邦的頭「知道,沒不信。」
幾百年前的歷史傳來傳去也能傳得完全走了樣,更何況是幾千上萬年前的上古神話了。眼前這個會撒嬌會害羞的大型犬男人雖然和他印象里的哮天犬差了有十萬八千里,但是咬人的時候是真的很凶。
非常凶。
還真有點兒神話里哮天犬的樣子。
而且這樣一來……苟晟半小時前和他語音聊天的時候還在中東,半小時後就如同神兵天降一樣救了他的命的神奇的事,也就有了解釋。
「神仙狗,」葉飛瀾笑著說,「你怎么知道我遇到危險了?是不是在我身上下了什么仙術?」
「不是仙術,是……」苟晟偷偷看了他一眼,緊張地咽了口唾沫,吞吞吐吐地說,「是我從司命星君那兒買的一對同命蠱,走之前偷……偷偷給你種上了。」
種蠱?這他媽確定是神仙干的事?不是苗疆的巫術?
葉飛瀾眉頭一皺:「你給我種蠱?」
「是,」苟晟這次罕見地沒慫,看著他的目光帶了一絲羞赧,「這不是普通的蠱,司命星君寶貝得不行,是我拿天庭的房產做添頭,他才同意賣給我的。同命蠱的一對蠱蟲之間互有感應,只要你有危險,不管你在哪兒,我離你有多遠,都能在第一時間回到你身邊。」
葉飛瀾心尖兒上驀然一顫,但仍舊冷著一張臉:「種哪兒了?」
「鎖骨上。」
葉飛瀾:「……」
他想起苟晟不告而別之前那個晚上,突然發瘋一樣霸道地拉開他的襯衣,在他鎖骨上啃了一口,當時他就覺得苟晟有點兒瘋,像是吃錯了葯。
鬧了半天是要給他種蠱。
葉飛瀾涼涼地看了他一眼:「這個蠱是不是還有個附加功效,能讓我和你生死同命?」
「不,是生同命,」苟晟卻搖了搖頭,一張英俊帥氣的臉嚴肅而認真,目光專注而灼熱,「你不會死的,永遠都不會。」苟晟說到這兒輕咳了一聲,臉紅紅地低聲道:「只要你……只要你願意要我,我們會一直一直在一起,一直到山無棱、天地合,三界六道全部湮滅,四海八荒重歸於虛無。萬古的光陰有多長,我就會喜歡你多久。」
「……」
葉飛瀾感覺自己的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頃刻之間噼里啪啦……支離破碎。
他聽得出來,苟晟不是在許下一個類似於願景的諾言,而是在對他描述一個本來並不浪漫但是聽起來很浪漫的事實。山無棱、天地合……他無數次地在古詩詞和愛情劇里看見過類似於這樣的情話,但哪一次都沒有這一次來得震撼。
震得他半晌都沒回過神來。
過了許久,葉飛瀾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他嘴角抽搐了一下:「……那你為什么還要給我請保鏢?」
完全是浪錢啊。
苟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眼睛亮亮的:「雙保險。」
葉飛瀾:「……」
這情話說得真溜,他都不知道該怎么接。
但寒涼了小半輩子的心,卻一點點暖了起來,暖得發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