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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白深淵6:孤山 DNAX 1307 字 2021-04-07

「那你有沒有可能回心轉意用警方正當的方式來對付卜倫諾家族的人?」

「沒有。」沃特回答,「我身後已經沒有回去的路了。」

「既然如此,我們就各自決定自己要做的事,誰也不要去管對方怎么辦。」

沃特心情復雜地望著他,埃迪望著擋風玻璃前的公路。

「抱歉。」沃特說。

「不,是我應該說抱歉。」

他們都沒有問對方為什么道歉,似乎心照不宣地知道彼此之間存在一層不該破除的隔層。這隔層模模糊糊,像一層毛玻璃,既不是完全透明,也不能一目了然。他們隱約覺得坐在身邊的這個生死搭檔心中存著不能坦誠相對的秘密。

「接下去你要去哪?」埃迪問。

「你知道什卡郡樂園嗎?」

「那個半個多世紀前黑手黨建的小鎮?」

「現在已經荒廢了,也許我們可以去那里躲幾天。」

「躲幾天,然後呢?你要把卜倫諾家族的人都引過來,然後殺光他們?」

沃特發出了像是很開心的朗朗笑聲,他問:「如果我說是真的,我就打算這么干,你要怎么辦呢?」

「我得去買幾支槍,還有子彈。」埃迪說,「畢竟卜倫諾是個很大的家族。」

「你要陪我一起死嗎?」

「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可以陪你。」

「你根本不用這么做。」

「我知道,我沒有家人,所以我一個人就可以決定要怎么安排剩下的時間。」埃迪忽然問,「你呢?你為什么沒有想過為了潔西活下去?」

沃特沉默了一會兒,就在埃迪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沃特說:「她不需要我了,她一個人也會過得很好。」

埃迪也像他一樣沉默片刻,最後點了點頭說:「我們走吧。」

人們志趣相投,是因為與生俱來的熟悉感,因為對這個世界近乎相同的看法,因為本就是同類和一致的信仰。有時為了這樣的默契,可以拋棄所有。

里昂從一陣帶著酸澀的劇痛中醒來,在還有些迷迷糊糊的時候,他覺得自己只剩下一個腦袋,身體似乎成了一片虛無,只有疼痛留存著。

他幾乎無法從床上爬起來,止疼葯的葯效消失後,他的背脊和腰部因為痛苦而無法用力。這種無所適從的感覺讓他有些恐懼,擔心自己會不會因此而癱瘓。看來人的身體遠比他想象得脆弱,並不會像動作電影里的主角那樣,無論遭到怎樣嚴重的打擊依然可以毫發無傷地堅持到結局。

里昂想起父親的屍體。其實他沒有見到父親最後一面,只是從旁人的描述中了解到了事情的經過。但是很奇怪,他覺得自己見過父親的屍體,清晰地記得那些致命的子彈最終的落處。他一直無法想象被子彈擊中是什么感覺,雖然在他身邊,死亡時刻都會發生,但死亡非常意外地沒有給他帶來多少感觸。

他沒有想過自己會變老,會生病,會無法控制身體,因為他覺得肯定是在某一天,一個突然而至毫無征兆的日子里,他也會像父親一樣被子彈射穿,然後躺在警局的停屍房里掛著吊牌等待解剖。

他沒有平常人那樣的好運,可以躺在床上慢慢等死。

幾分鍾後,他習慣了身上的疼痛,開始試著用雙手撐起自己,從旅館的床上爬起來。過程雖然艱辛,好在也沒有想象中那么困難。里昂坐了起來,雙手捂著額頭想讓自己清醒一會兒。

麥克不在房間里。他看了一眼桌上的電子鍾,顯示的時間是早晨六點,窗外已經有了光亮。里昂有些迷惑,如果不是睡下後立刻醒來,那就是已經過去一整天。想不到自己竟然睡了這么久,在他的記憶中,超過五小時的睡眠是從沒有過的事。

緊接著,他又想起昨天對著麥克不停道歉的事。這件事更讓他感到羞愧,他以為可以做得很好,結果卻把一切都攪得一團糟。他最大的錯誤是把這個委托和感情混為一談,以為自己能夠像個成熟穩重的人那樣把所有問題都處理得完美無缺。他對某些人或事的執著,就像和硬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