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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澄點頭,又佯作悲切地搖了搖頭,嘴角泛著淺笑:「當年竟然連我叫什么名字都沒過問,寒心寒心……」

說著,便負手向前走去,打開折扇輕搖兩下,步伐輕慢透著愉悅,徐徐微風輕拂起他垂在耳邊的發梢。明明是個面臨餐風露宿境地的人,看上去卻好似夜間閑游的紈絝公子哥,瀟灑恣意得很。

大灰眨著一雙幽幽綠眼,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嗷嗚一聲屁顛屁顛跟上了前。

山郊小路雜木叢生,一縷枝葉過於低垂,擋住了前路。白澄信手抬起折扇將它輕輕撩起,回頭看了眼還傻站在原地的洛玄,問道:「你不過來?」

洛玄邁了一步,定定地看著那折扇,復又低下頭望了眼白澄那雙在山路走了幾個鍾頭仍一塵不染的潔白靴子,一個念頭忽然升起,遲疑道:「去年杏花開時,王都旁的山郊,是不是你?」

白澄愣了愣,有些意外,輕笑道:「你可算想起來了。」

是了,那日洛玄祭拜母後,心里難受得緊,跪了半日。中途一個不速之客誤闖了進來,也是這般白衣折扇,溫文爾雅。白澄是知道洛玄是前朝三皇子的,怕就是看到了墓碑上蕭柔的名字認出了他。

難怪……這么一說,有些事情便立刻想通了。這番救回白澄後,他一直覺得這人態度的轉變未快了些,分明一開始執劍相向、警惕得很,卻很快自顧自的反客為主了般,讓人起疑。

原來,是認出了他。

白澄猶在舉著樹枝,等待他過去。在這漂泊無依之際忽認舊識,親切、溫暖、懷念……種種情愫在洛玄心底滋生開,一時間感慨萬千,又旁生喜悅。

走上前的腳步,也輕快了些。

*

離村的第一夜,二人一獸磨磨唧唧地行了半宿,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便草草尋了個破廟打算暫住一晚。

這廟規模不算小,卻當真破得很,藏在黑夜里婆娑的樹影中有些陰氣森森,活脫脫一個鬼廟。該是有年頭沒人打理了,四周雜草長到了人腰那么高,正門口上方掛著個牌匾,已經半垂了下來,覆滿了灰塵,字跡模糊。二人面前那勉強稱作「門」的兩扇木板半開半掩著,搖搖欲墜,稍有風吹過便「吱呀」有聲,可以透過門縫望見里面黑黢黢的一片,而正上方屋檐漏進的半縷月光恰巧照著了破廟中央的神像。應該是個武神,怒目圓睜、煞氣逼人,但那泥塑不知怎的腦袋缺了一塊,配上它凶惡的表情更是詭異萬分。

若是尋常過客見了,八成心里直嘀咕,犯了怵。洛玄二人自然都不是平凡人,又都是顛沛流離的命,往日里各種各樣的破廟草屋也睡過不少,這荒山野嶺的有個遮風避雨之地已是難得,相視一眼,便推開了那門。

破門晃了兩下,吱吱呀呀的要掉不掉,盪起層層浮灰。外面的光線透了進去,可以看到神台前的供桌上放了幾盤腐爛發黑的瓜果,是很久之前留下的。看樣子自那之後,這廟不知怎的就荒廢了。

沒有多想,洛玄抬腳便踏了進去。身後的大灰發出「呼哧呼哧」的粗喘,突然咬住了他的袖口,炯炯的眼死盯住廟里漆黑的角落,背上灰黑發亮的狼毛一根根炸了開,匍匐下身子威懾地露出森森白牙,戒備萬分。

洛玄被拽了一把,但半個身子已經探入了這廟中,嗅到隱隱有腐敗的氣味在屋內悶濁的空氣中飄散,皺了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