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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松風面色微紅,轉開話題道:「韓公子,你仍要繼續做官?」

韓夢柳含糊道:「杜公子諸事已定,抽身而出乃十分明智的選擇。但我尚在局中,就算強行抽身,最終還是要被扯進來,不如見招拆招。」

李怡與杜松風不知該說些什么,只能千叮萬囑韓夢柳小心謹慎,若有需要立刻告知他們等等。李怡又怕韓夢柳當了耳旁風,再次強調留仙鎮距京城不過大半天路程,他會時時回來,但凡回來,就一定來找他。

韓夢柳不厭其煩地一一應下,送他們出門,看著他們上了馬車走遠,面上笑容漸淡。

去年元夜時,他很清楚夏昭是個沾上了就無法輕易甩開的人,他更知道那將帶來無窮無盡的禍患,但依舊出了手。

過往三十年,他不斷尋找刺激,不斷做著常人無法理解、甚至連自己都無法理解的事。這其中的根源,他一直以為是曾對夏昭說的「不找刺激就會空虛無望無法堅持活著」,但方才看到李怡笑嘻嘻地牽著略害羞的杜松風的手進門的那一刻,他終於明白過來

從前,他只知道要活著,卻不知自己為何要活。

所以他所做一切的真正緣由,是想求得答案。

他韓夢柳,究竟為了什么,才一定非要活著不可?

一個人不行,就下一個人;一件事不行,就再來一件事;簡單的事情不行,那就找些復雜危險的。總有一天,他會明白為什么。

到那個時候,也許他也能像李怡或杜松風那樣,怒便怒得真實,笑便笑得坦盪。

夏日午後。

御水河畔煙柳輕拂,初開的蓮花或聚在一起,或錯落分散,太子夏昭陪同建平帝與君後共賞。韓夢柳站著隨侍隊伍中,目光疏離平淡,盡職盡責地考慮著應景的詩文。

「父君,您看那朵金蓮,光華閃閃高貴奪目,正如父君。」夏昭指著池中,動作言語間十分乖覺,仿佛一個天性爛漫的孩子。

君後淺笑,「昭兒這誇獎,令本君無地自容。」望向建平帝,「聽太傅說,昭兒近日功課做得十分好,性子亦比從前穩重。」

建平帝道:「,到底經歷了不少事,有些長進,還應再接再厲。」

夏昭立刻更加乖覺地躬身,「兒臣謹遵父皇教誨,一定不辜負父皇與父君的期望。」

「昭兒已是大人,懂得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不再胡鬧了。」君後乃後宮最大的贏家,多年伴君,揣測聖意的功夫自是一流,偽制龍袍之事後,夏昭坐穩太子之位,他亦摸清了建平帝心中的想法。

「陛下,昭兒不小了,是納妃的時候了。」

一片柳葉從枝頭吹落,打著旋落在水面上,水波紋理一圈圈漾開,清澈寧靜的水面頓時混亂。

夏昭驚訝地看著君後,再看建平帝。建平帝沉穩道:「不錯,似昭兒這般年紀的王孫,孩子都能在京城街道上撒歡了。君後處可有舉薦?」

君後微笑垂首,「陛下聖明,臣這里的確有個合適的人選。」

「哦?是何人?」

夏昭端直站著,頭皮發麻手心冒汗。身後不遠處的那人,那雙漂亮的眼如今正落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