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獨臉色出奇地蒼白。
面對高個子的瞪視,這人淡淡道:「我不過是個路過人,想要管一遭閑事。」
高個子冷笑了一聲:「老子的閑事你也敢管,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煩了?」
「托這孩子母親的福,我活的很好。」
在冬青茫然的注視下,他將手掌搭上高個子肩膀,下一刻,高個子的五官便扭成一團,雙膝彎曲,癱軟地跪在地上。
冬青根本沒看清他的動作,只聽見高個子疼得嘶嘶抽氣,口中央求道:「大……大俠息怒……」
「若想讓我息怒,最好滾出我的視線。」
「是……是……小的這就滾……」高個子的態度與方才判若兩人,顫顫巍巍地站起身,向後退了幾步,拎起矮胖子的胳膊,連滾帶爬地竄出了巷子。
男人走到冬青面前,對他伸出手:「你沒事吧?」
冬青仰起頭望著他,這人背光而立,寬大的衣衫被一陣風鼓起,像一只黑色的鳥展開雙翼。
冬青抬起胳膊,攀住他的手。
這人袖口處的膚色和臉色一樣蒼白,仿佛很久沒有曬過太陽,手心很涼,像是剛從冬季的大雪天里走來。
「是你!我記得你!」冬青忽然提聲道。
對方感到有些驚訝:「你記得我?」
他把腦袋點得如同搗蒜:「當然記得,你是娘親治的病人,我還給你送過好幾次葯,你叫盧正秋,是不是?」
對方點頭道:「是。」
冬青的父親是當朝太子親自冊封的鎮北大將軍,麾下掌管萬營,母親是赫赫有名的妙手仙醫,德高望重,聲名遠播。狄府有一半作為醫館經營,常年治病患,人來人往,盧正秋沒想到這位小少爺居然記得自己的名字。
「因為你是最特別的病人,」冬青解釋道,「我去給別人送葯,別人都樂意跟我套近乎,可我去找你的時候,你每次都不睬我。」
盧正秋:「……我只是沒有注意到你。」
「對了,其他病人還常常談論你,說你來歷不明,身世不正,實在不像個好人,不可信任。」
盧正秋:「……」
「還有一個算命先生跟我講,你是……是那什么,八字有異,命數不祥之人,叫我不要跟你說話,不要找你玩耍。」
盧正秋:「……」
冬青一股氣說完,滿意地點了點頭,得意洋洋道:「所以,像你這么特別的人,我聽過一次就忘不了啦。」
盧正秋輕嘆一聲:「你既然聽了那些忠告,便應當離我遠些。」
哪知冬青忽然提高聲音道:「不對,你可別想嚇唬我,算命先生還說我命中有麒麟加護,運氣比一般人更旺,我才不怕你呢。」
「那些不過是騙小孩子的玩笑話。」
「怎么會是玩笑話,方才我遇到危險,你不就來了嗎?」
盧正秋有些驚訝地眨了眨眼,這個理直氣壯的答案,竟令他無從反駁。他盯著身邊的小孩瞧了一會兒,轉身打算走開。
冬青立刻追上來,像團毛球似的黏在他身邊:「對了,你為什么會在這里?娘親不是叫你卧床休息么,難道你也是偷偷跑出來的?」
「我……」盧正秋欲言又止,瞧見冬青孩子氣的目光,終是將話吞回肚子里,轉而點頭道:「……算是吧。」
「那我們就是同伙了!」冬青像是忘了疼,在紅腫的臉蛋上扯出一個笑容,露出兩排雪白的牙齒,「你在我家住了半個月,卻從來沒有跟我說過話,我還以為你很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