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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染金戈 聞笛 1312 字 2021-04-07

問:「從前你的母親可曾提起過他的事?」

盧冬青道:「我只記得母親曾有一雙同門師兄,大師兄年輕有為,早早便繼承了族長的衣缽。」

盧正秋沉吟道:「那么九年前不幸遇害的,應該就是這位大師兄了。」

盧冬青點點頭,又道:「留下的那一位,或許就是如今的族長,不過關於他的事,我已全然沒有印象。」

盧正秋寬慰他道:「既然想不起來,便不必再多想,見機行事就好。」

青年低下頭,望著腳下飄搖不止的船板和不斷卷上腳邊的浪花,沉默一會兒,又開口道:「師父,此番以身涉險,前途未卜,要不然你還是回到梧桐鎮等著我……」

盧正秋挑眉道:「才說完讓我守著你,又想將我趕走了?」

盧冬青怔了怔:「此一時彼一時,我怕……」

「有師父陪著你,你還怕什么。」

青年的話還沒說完,師父的手掌便已搭上他的肩膀。

有力的指節貼上他的身體,令人安心的觸感隔著衣料傳來,在這搖盪不已的孤舟上,竟如同一支結實的鐵錨似的,令他的心在波濤中漸漸平靜下來。

他的心底萌生出一陣不可思議的錯覺,仿佛一直以來,他都是靠著這只手的支撐,他才穩穩地站在舟上,目不斜視,身不顫抖,向著迷霧遮蓋下的前路行進。

誰都不是天生的俠士。

誰的勇氣都不是憑空生出來的。

他捫心自問,不由得感到幾分羞愧不論武功還是心性,師父都比自己強出許多倍。自己的片面私心,在師父面前實在是拙劣而愚蠢。

他抬起手,用指尖在師父的手背上碰了碰。

而後,兩人不約而同地將目光投向遠處。

遠處,在迷霧的對岸,一片深色的木礁漸漸飄進視野,四根木樁在水花中時隱時現。

狹長的礁台深入河水中,從舟底泛起的浪花盪至木樁底部,化作層疊的波瀾,沿著相反的方向重新推回來。

那里便是靈泉谷的碼頭了。

一直站在船尖,用寬大的斗笠遮住背影,猶如一尊雕像似的船夫,突然揚起頭,將手中的竹嵩高高舉起,又深深插進河底,撐入石縫。

在石頭的助力下,小舟抵御著岸邊的逆流,趟過越來越淺的河水,終於靠上碼頭。

然而,他的船客還沒來得及上岸,便被團團圍住了。

來者有七人,在碼頭上站成一隊半月,手中各自拿著一架連弩,將矛頭指向船上的人。

在彌漫的霧氣中,矛頭泛著冷冽的銀光。

「別動,」一個同樣冷峻清冽的聲音道,「這七支弩箭上每一支都有劇毒,你們一定不願被它沾到肌膚的。」

盧冬青定睛去看,說話的是個女子,被七名弩手簇擁在中央。

女子身著白裙,容貌素雅清麗,卻拿著一支與她的容貌極不相稱的彎刀。

彎刀的徑長已超過她的手臂,鐵器看上去質地厚重,她將這樣一把刀拿在手里,卻沒有流露出絲毫疲態,簡直不吹灰之力。

她的身體微微前傾,肩臂綳成一條線,手臂如同刀刃的延伸一般,盈滿力量等待著,仿佛在無聲地宣告就算能躲得過連弩,也別想躲過這月牙似的白刃。

盧冬青的肩背不由自主地綳緊,他已很久沒看過如此嚴明的陣仗,如此露骨的鋒芒。

羽山族的族長不允許任何族人出谷,官府也放棄了對靈泉谷的管束,所以,禁武令在這里並沒有約束力。

換言之,這里自成一片江湖。

這里的居民絕非只是救死扶傷的仁醫,他們也有鋒芒,也有手腕。自古以來,羽山族便從醫道之中汲取知識,用作武道的開拓與沿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