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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染金戈 聞笛 1318 字 2021-04-07

自主地地戰栗。

冬青無意識中轉過身,伸開空閑的手臂在虛空中摸索,試圖索要更多親昵接觸。

那只手擦過盧正秋的胸口時,年長者打了個激靈,他當然明白青年的舉動是為何意,他的徒弟已數次對他表明心跡,他又怎能全無覺察。

他只是不願承認,不敢承認,然而,在這次舍命相救之後,他再無法將冬青的話語當做戲言。

他的徒弟將一顆炙熱的心捧到他的面前,任他采頡或蹂躪,都絕無怨懟。

此時此刻,他望著那被痛苦折磨著,茫然而又急切的臉,輕聲道:「冬青,你終究會成為你該有的樣子,而我……卻始終不是我。」

「師……父……」

冬青沒有醒來,只是掙動得更加厲害,兩條腿蹬亂了床單,將剛剛換上的衣衫掙開,露出里衣。

兩腿之間的隱處,竟被水痕洇濕了一塊。

盧正秋當然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冬青尚為處子,未經人事,盡管飽覽醫書,甚至為新婚伉儷、懷胎孕婦問診,但終究沒有親自品嘗過情事的歡愉。

更何況令他傾心的是另一個男人,是自己的授業恩師,他一直壓抑自己的渴望,只有在這個昏沉的夜里,在深重的夢境中,在飽受病熱折磨時,才會流露出不加掩飾的欲求。

倘若能用片刻的歡愉抵減他的痛苦……

盧正秋望著他微啟的嘴唇,終於俯下身,閉上眼,吻了下去。

可那一吻卻不是落在唇上,而是小心翼翼地繞開鼻尖,掠過鼻翼,最終落在額心那一塊小小的胎記上。

額頭上的汗水帶著些許咸澀味。

盧正秋輕輕舔舐,讓那味道鑽入唇縫,在舌間蔓延開,仿佛在掘出對方身體中所埋藏的秘密。

不為汲取歡愉,而為分擔苦楚。

世間的情事有千萬種,倘若是這一種,或許便不是罪業,便能夠得到片刻的寬恕。

冬青在睡夢中動了動,無意識地抬起手,勾住身邊人的脖子。

盧正秋發出一聲輕不可聞的嘆息,而後將手向下摸索,落在青年的腿間。

第90章君情何似(二)

冬青夢到自己在黑暗中行走。

夢里他渾渾噩噩,不知身在何方,來路與去向都埋沒在漫天繚繞的白霧之中,撲面而來的霧氣仿佛要將他眼中的水蒸干。

他的腳步沉重,右側的肩膀像是被成千上萬蟲蟻啃咬著,從尖銳的齒間摩擦出火來,將他血中的水一並燃燒殆盡。

他咬著牙,繼續向前。

他甚至不知自己為何要走,只是出於習慣而邁開雙腳,不停不歇。他早已習慣忍耐,痛苦好像燒紅的炭火,而他是鐵鑄的火爐,將滾燙灼炙統統囚禁在身體里,將身體化作人間的一縷溫熱。

可這一次,他實在走不動了,霧氣化作無數只手臂,從四面八方抓住他,拉扯著他的四肢,使他的足下發軟,每走一步都像是朝深淵墜去。

他幾乎要墜落,若不是一個人影映在他的眼底。

那人有著熟悉的模樣,瘦削高挑,黑色的衣襟好似飛鳥,鼓滿了風,緩緩向他走來。

「師父!」他高呼出聲,疲力盡的軀殼再一次昂揚。

他發足飛奔,終於來到那人面前,雙手抓住對方的胳膊,道:「你沒事就好,我還以為……」

他的話斷在一半,因為理由已被他忘卻,但心中的喜悅是貨真價實的,於是他用行動代替言語,勾住那人的脖子,將對方攬入一個擁抱,將頭埋進對方肩膀,鼻子探入發絲間,深深地吸著。

令人懷念的氣息填滿他的身體,葯草和汗水混雜的味道,令他心醉神迷。

這一次,懷中人並沒有將他推開,沒有像從前無數次做過的那樣,不動聲色地從他身邊溜走。

不僅如此,那人甚至捧住他的臉頰,柔聲道:「冬青,沒事了,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