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既出,眾人皆驚。
天水幫的成員大都是踏踏實實的習武之人,靠著一板一眼的努力積累修為,甚至有些出身世家名門,更加懂得積累修為的不易。
這種魚躍龍門,一蹴而就的邪術,實在超乎他們的認知。
阿瑾咬牙道:「就算得到了戰力又如何,被借了身的人,豈不是連自己都忘了,那樣還算是人么?我才不要變成那種東西。」
方世平寬慰她道:「那是自然,魔教的邪門歪道,我們決不會認同的。」
姒玉桐從旁道:「我更加擔憂都城的狀況,倘若我那叔父真的與魔教聯手,皇祖父的處境豈不是岌岌可危。」
沒人能回答她的疑問。
眾人正沉默著,突然聽到遠處的湖面上傳來陣陣水聲。
是木槳拍打的水面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
留在船頭站崗的弟兄猛地回過頭,慌慌張張道:「大哥!有船,有船來了!」
第95章君情何似(七)
廣袤的湖面上,翻騰的白霧盡頭,隱隱浮起一片黑影。
太陽才剛剛升起,這些影子好像黑夜的殘留,不甘就此消失,便化作一條條影子,成群結隊地反撲回來。
水聲如潮,將寧靜的清晨攪得一片渾濁。
狄冬青愕然道:「難道是魔教的追兵?」
姒玉桐也震驚不已:「他們是如何找到這里的?」
她將目光投向阿茗,後者的臉色白得像紙:「我不知道,通往這神殿的水路,只有我的族人才能找到。」
像是在譏諷他的話似的,天際冒出一群流星,自黑影浮現的方向現身,疾速往岸邊馳來,
鮮紅的火焰當空劃過,在天幕上劃出一條條灰色的裂痕。穹頂像是被割裂成無數碎片,沉沉地壓向地面。
制造裂痕的不是流星,而是羽箭,點了火的羽箭。
磷粉在空中熊熊燃燒,隨著箭頭降落,不偏不倚扎進岸邊的船篷上。
由稻草和木條扎出的船篷接二連三地被羽箭引燃。火舌貼著船身蔓延,火勢迅速壯大,好似游龍鼓起脊背,昂起頭顱。
「救船!救船啊!」方世平率先呼喊道。
岸上的人們終於回過神,往船上飛撲過去,卻又被漫天流星般的箭矢節節逼退。
一個,兩個……接連有人倒在箭下,傷口涌出的鮮血與烈火織出一副慘烈的圖景。
狄冬青的動作最快,他已穿過火雨,拉住一艘船的船沿,使出全身的力氣,迅速向後退。
他的視線被煙霧和火苗遮得一片模糊,幾乎是憑借本能穿過灘岸,退到更遠處的樹叢里,飛矢射不到的角落,這才慢慢睜開眼睛。
他剛一睜開眼,便瞧見盧正秋的臉。
原來方才是師父與他共同拉著船,他才退得如此順暢。
盧正秋眉頭緊鎖,望向箭矢的來處。
此時的灘岸已是一片狼藉,燃燒的船體冒出滾滾黑煙,在水畔卷出一條灼熱的火牆,而更多的羽箭扎進地面的砂礫中,燒盡後留下一灘灰黑色的焦痕,好似雪白的肌膚上所烙刻的傷疤,丑陋而猙獰。
姒玉桐跟在方世平身旁,她壓低聲音道:「大哥,我實在不明白魔教究竟是如何發現我們行蹤的。從羽山離開時,我確信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