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珩安撫地拍著容離的背,一邊問他:「可知她在何處做工?」
「聞著她身上的味道……多半是在秦樓楚館。」容離回想著,每次周如是傍晚來接他的時候,晨間出門時候的清香早就被混雜的濃郁香脂味浸染。
「知道了。」君珩沉聲嘆了口氣,周如是一看就是個驕傲的女子,眉眼生的致,雖然衣著朴實無華,但是氣質是演繹掩藏的。能去青樓做工,想必還是為了容離折了自己的驕傲。
抱緊臂彎上的容離,大步就打算去街上的秦樓楚館去打聽打聽。
剛邁出幾步,舒天就駕著馬車趕了過來。
「冥主,王爺!」舒天臉色深沉,回頭看了一眼馬車,「你們要找的人……」
容離臉色白了白,生死也算是見慣了,但是周如是對他而言,畢竟是血濃於水的人,是給了他溫暖的人。
沒有掀開簾子,即便君珩把他放在了馬車上。小手握了握簾子,又松開來,早上走的時候,明眸里還盛著笑意,叫他安心了不少,現下卻沒有了聲息。
「阿離。」君珩將他小小的身子擁在懷里,他知道他很難過,雖然臉上沒什么表情,可是清亮的眸子看上去卻有蕭瑟之意。
「回去吧。」
「是。」
抱著容離坐在一邊,由著舒天來駕車,容離至始至終一言不發,君珩撫著他的後背,連喚了幾聲阿離,帶著心疼的惆悵的復雜心緒。
舒天不覺加快了手中的馬鞭,他還沒有告訴他們,冥界的陰差沒有找到周如是。
一路疾馳回到周家村的時候,初夏的蟬鳴聲剛剛奏響,周圍的村戶聽見動靜紛紛出門來探。
舒天呼出一口氣,掀開了簾子將周如是從馬車里抱了出來,露出一張毫無血色的臉,下垂的手臂已經有幾分僵硬。
「怎么會這樣?」
「昨日里還好好的呢?」
「是啊是啊,前些天她還叫我做女紅呢,我還想著手藝這么好,一定是個富貴人家的女兒呢……」
「可憐這么小的孩子了……」
人群一下炸開了鍋,一言一語的說著,一時間也忘了問君珩和舒天這兩張陌生的面孔。
容離進了門才發現奇怪之處,桌上放著一個蒼翠的玉鎖,和一封信。容離踮著腳尖拿到了信,誠如外面那些猜測。
周如是,原名周瑤。是鄞縣商賈大家周家的小女,因為未婚有孕聲明狼藉遭未婚夫婿的退婚,後又堅持生子和周家斷絕了關系。
落筆單字,唯瑤字。
心中言明桌上的玉鎖是他身份的證明之物,倘若他想要尋回生父的話。
字體娟秀利落,的確是周如是親筆,容離湊近聞了聞,紙上甚至還留有一絲墨香。
難道……
臉色一變,小跑著推開了西面周如是的卧房。
「娘!」
一聲驚呼,容離見到周如是臉色蒼白的坐在案前發帶,抱著自己雙膝的手抖了抖,本來無神的眸子里突然有了神光。
泛白的嘴唇揚了揚,朝他招招手。
見容離真的過來,又嚇了一跳,驚異的目光從緊隨著容離二來的君珩身上流轉,最後又落到已經走到身前的,自己兒子的身上。
「沉兒真的可以看得見娘?」語氣又驚又喜,帶著讓人輕易就能察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