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須的!」師傅爽快回答。
「怎么弄的?」司小年目光在齊然側臉來回掃視,齊然下眼瞼紅腫的非常明顯,頭頂正中的一片頭發壓的貼在頭皮上,沒型沒款的樣子跟齊然平時的樣子大相徑庭。
「爺爺打的。」齊然輕吐出四個字。
司小年感覺肚子里亂七八糟的被一只大手狠攥了一把,喉結到口腔這一段的呼吸凝固成一團,致使他呼吸驟停。
是不是……
每當事情的苗頭向司小年恐懼的方向發展,他都會下意識的縮回去,不想不看不問不管不顧……逃避就對了。
「我爸和我媽要離婚,我在家鬧來著。」齊然拿後腦勺蹭了蹭司小年鼻尖和下巴,抬眼皮看頭頂有些空洞的眼睛。司小年身體僵硬的過於厲害,感覺像靠在一塊石頭,他確實不想在家里倆男人沒答應的情況下再拉上司小年一起焦慮痛苦。
「啊!」
所有情緒像被快速解凍釋放,司小年額頭冒出一層汗,齊然額頭的汗早積成了豆大的汗珠,他抬手擦了一下。
司機窺見說:「再堅持一會兒,馬上到。」
「我姐從來不讓我管我爸媽的事,她總是說大人的感情問題是他們的事,別拿我們倆去左右他們……」
齊然突然坐直,扭著上半身,轉頭困惑又惱怒的看著司小年說:「可是『家』也有我的一份。」
對。
每個人都是家庭的一份子,不論你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司小年啞口無言,他見過齊然揍劉勝,他也見過齊然媽媽不顧唾棄的去找劉勝,更甚的是他三更半夜的幫齊然爺爺攆走過蹲在牆根下的劉勝。
「……強留就好嗎?」司小年抬手擦掉齊然臉上的汗。
齊然當然知道把他媽強留在家里,對誰都是一種折磨。
他本想拿這件事轉移司小年的注意力,沒想到自己又一腳陷進去了。
「不好,所以我答應了。」
「這頓打挨的不值。」
「怎么不值,你來接我,你陪我去醫院,你還得陪我住。」齊然閉眼靠在司小年身上,把自己從他爸媽那攤泥里拔|出|來|後,又一股無力感襲來,身後的人,感知到的溫度、心跳和呼吸,讓他無比的踏實。
司小年抿了一下唇,飛快往司機那邊瞟了一眼。
司機正在玩命把車開出火箭的速度。
上車十幾分鍾,心情一會兒冷一會兒熱,一會兒緊張一會兒興奮,司小年感覺刺激的他大腦快不好使了。
「幾天?」
「看看固定要多久。」
之後又是一陣沉默。
「我下學期不住校,已經跟學校申請過了。」司小年覺得有必要跟齊然說說這事兒。
「申請過了?」
「過了。」
「你沒說過,為什么不告訴我?」
「這學期一開學我就申請了。」
「那算我一個,下周一我就去申請不住宿。」齊然胳膊環住自己腰,伸進椅背和他倆的側腰之間,在司小年腰上抓了抓。
「現在申請,得到元旦才能批下來,至少半學期。」
「靠!日!」齊然有氣無力,罵人都省略著罵。
「現在租房吧,如果腿上打了固定,上鋪我肯定爬不上去,回頭拿診斷證明先讓學校給我批一個月的外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