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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事先對作品的整體結構進行構思,然後再開始動筆創作。雖然對於結構的抄襲不容易被一眼認出,但只要仔細對比,還是能夠發現。另外,在所有的關鍵節點上,兩部作品都高度地一致,例如鋼琴獨奏的華部分,轉調的安排,連接部的寫法等等,每一個擁有重要功能的段落都無一例外地被復制了過來。不僅如此,兩部作品的主題也很相似,《星海》的旋律只是在《長夜之歌》的基礎上稍加改動,旋律的骨架和旋律的風格都沒有變化。此外還有許許多多的細節,例如每個樂章開始階段的配器都是一樣,甚至就連展開部中的不少片段都被原封不動地抄了下來,連一個音符都沒有改動。

這是對一部鋼琴協奏曲進行的極其粗暴而徹底的抄襲配器是照搬,和聲是照抄,旋律是略加修改以用作表面的掩飾。秦海鷗將兩份樂譜反反復復地翻看,本想為譚碩開脫,卻越看越覺得譚碩的抄襲是無法反駁的事實。換作是任何一個對音樂創作有著基本常識的人,都會得出同樣的結論。

秦海鷗回想起前兩次提及手稿時,譚碩的態度與說過的話。他終於明白了譚碩先前的種種反應究竟是為何。那時譚碩告訴他,這部作品是上學時寫的,因為寫得不好,所以不願給別人看。後來他偷看到手稿的一小部分,事後便覺得譚碩是在說謊。如今看來,譚碩果然沒有說實話。譚碩顯然是因為抄襲的作品無意中被人發現,做賊心虛所以才不讓他看的。

譚碩不僅將《長夜之歌》嚴絲合縫地抄了下來,還加以掩飾並且改換標題,署上了自己的名字。這已經違背了音樂創作的基本道德,是令人不齒、也令音樂界深惡痛絕的事。

譚碩竟然做出這樣的事,秦海鷗在震驚之余,心中只覺說不出的難受。他向來非常反感和厭惡這種行為,可一想到對方是譚碩,他的心情又變得十分復雜。

秦海鷗不得不去想,譚碩是不是為了掩蓋這件事,所以才把手稿扔掉?譚碩到底有沒有認識到這么做是不對的?他是否只抄了這一個作品?在他的幾大筐手稿中,是否還有別的作品也是抄來的?

秦海鷗甚至產生了一個可怕的念頭:先前自己請呂立秋和陳訴來幫譚碩錄音,那個錄音的作品是不是也有問題?!

然而這個念頭幾乎在形成的瞬間就被他抹掉了,因為他實在不願往深處想下去。

這種事發生在任何一位作曲者身上,一旦被人發現,都會使聲譽遭到重創,也會成為其創作生涯中難以抹掉的污點。秦海鷗又想,譚碩之所以改行賣米粉,是不是因為這個抄襲的作品引起了風波,導致他無法在音樂界立足,所以只好退出那個圈子,自己另謀出路?畢竟這種聲譽上的損傷極難恢復,就算將來能寫出更多的作品,甚至是好的作品,人們也會帶著對抄襲者的惡劣印象來進行評判。

這天晚上,秦海鷗連晚飯也沒有下樓去吃,把自己關在房間里,情緒低落到了極點。

《星海》抄襲的是《長夜之歌》,是一個他如此喜愛的作品,這已經令他感到痛心。可是做這件事情的人是譚碩,是一個他如此信任並且充滿期待的人,這又令他感到不知所措,無比混亂。

秦海鷗很難將抄襲別人作品的譚碩,與自己所認識的那個譚碩視為同一人。在他看來,這二者根本是矛盾的,是兩種不可能同時存在的現實。回想這幾個月來在龍津鎮上的經歷,當他喝醉的時候,是譚碩把他背回了客棧;在他心灰意冷的時候,是譚碩開解了他,讓他從絕望的情緒中走了出來;而得知他的真實身份後,譚碩又在音樂上給了他很多的幫助,讓他找回了彈琴時的快樂,只有在譚碩面前,他才能夠徹底放松地進行演奏。

自從秦海鷗退出樂壇,譚碩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能讓他真正地卸下包袱、並幫助他將微小的希望重新燃起的人。

這樣的一個人,從來沒有給秦海鷗帶來任何負面的影響。相反,他總是那樣樂觀、幽默,雖然看起來散漫不羈,對許多事情都不在意,可實際上卻細心而敏銳,一直用他自己的方式關照著身邊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