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幸的聲音已經有點飄了:「……前輩,您確定,您要現在知道?」
方既白不耐打斷她:「快說!」
女子的聲音十分復雜:「前輩,其實說來也簡單,就是……您不覺得您對陸山主……」
她一頓:
「……是愛慕么?」
哐!!!
方既白腳下猛一用力,二人躺著的梨花木大床頓時就發出咔嚓一聲脆響,四分五裂掉了。
陸蒼顏整個人本來就是用手撐著床才勉強同男主間留了幾分空隙。如今床猛地一塌,他整個人不由失了支持,瞬間一個搖晃便跌在了對方身上。
方既白下意識便伸手摟住了那人勁瘦的腰身。手指剛觸上那溫涼的弧度,他便是鬼使神差又想起蘇幸那一句「愛慕」。
男主剎然緊了手指,恰此時陸蒼顏又尷尬來尷尬去想直起身,兩個作用力反向而行,只聽嗤泠一聲響,陸蒼顏直系到頸口的直襟頓時便迎來了與大床同樣的命運,竟是沿著襟沿被生生從扣里扯開了去。
先前與男主滾成一團時,他的外衫就被褪到了臂彎,如今里面這件被一力拽開,陸蒼顏即刻就感到襟前一陣生冷,整個人都斯巴達了。
他默默伸出手去自己的衣服沒動。
蠢作者感覺自己臉皮子都要丟盡了:「……松手!」
然而方既白依舊處在三觀重建的創世大爆炸中,是以並沒有理會他這一番吶若蚊音的請求。
陸蒼顏不得已微微加重了語氣:「松手!你在發什么……噫?!!」
瞬間被身下人一個反撲仰倒在碎開的床上,哪怕隔著厚厚一層軟墊來,陸蒼顏仍是被那折斷的床板硌得一叫痛。
然而當前的情況已是由不得他為肉痛而發愁了。
雙手再度被圈住,陸蒼顏意思著掙了掙,果然沒有掙開。
他毛骨悚然看向方既白,只見青年眼底氤氳赤色點點亮起,竟是莫名的好看。
那人疑惑著輕輕叫:「師尊?」
陸蒼顏吞口口水:「……啊?」
方既白就似沒有聽到他回話一般,跟復讀機般繼續一遍遍咬著這兩個音:
「師尊?……師尊……師尊……師,尊……師。尊。」
隨著一聲呼喚,方既白的語氣便篤定三分,而陸蒼顏手腕上被強加的力道也就跟著又重三分。
倒霉作者真是一把鼻涕一把淚,感受著眼前人眸中懷疑失措逐漸被另一種光亮代替,他心中驀地生成一股悲切切憤然然之感。
這股感覺一直持續到方既白突得埋首壓在他頸窩:「……原來如此。」
作者不由虎軀一震。
原……原什么來如什么此!?
將方世尊流水一般的鴉發從耳邊蹭開,陸蒼顏整個人一用力,便在對方囹圄中艱難地微側過了身。
他的聲音此時已是有些無力了:「方既白!你松手!」
方既白眸底沉色已經盈滿了瞳孔,直接將蘇幸魂力封住扔回囿仙,他微微弓起身子,雙手便順著身下青年的長臂緩緩滑脫。
陸蒼顏微喘口氣,剛將手腕擰過打算拉住衣服,那股幽幽神識便是不同於先前探視,竟然又一輪瞄准般從床邊筆直掃過了!
他霎然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方既白看著他僵在原處的手指,長睫微微一顫,卻是突得開口輕聲道:「師尊,不得已冒犯了。」
誒,這句話怎么聽著那么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