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他便可以正當理由除去一干於他不利之人,何況九幽歸日遙遙無期。一旦皇帝失蹤過久,朝廷必然混亂,到時他再公布其皇室身份,便可順理成章地登上皇位。
雖是那個不變的靈魂,但如今的簡柯與昔日朔逃判若兩人,陌生得令築子遙全然不認識,許是他背負的太多。
築子遙正是愁眉莫展之際,紫落卻忽而輕笑一聲,戲謔道:「下回可還要我去老君那為成美討一瓶忘情水?」
說起此事,那時築子遙才恢復了過往記憶,難以平復哀傷復雜的心緒一時沖動罷了,倒是紫落這廝害他不輕。他本應允了南宮御永生永世不會忘記,可他倒好,直接給了自己一瓶忘情水將人忘得一干二凈。
一縷青煙消逝在原地,築子遙尋到簡柯。
他正對著御花園中那一片湖泊發呆,築子遙驟然出現打斷了他的思緒,詫然:「你竟能逃出來,可惜卻不能為我所用。」
此話是在誇築子遙無錯,卻非是他愛聽,淡然:「我不為任何人所用,子遙所做的一切只是隨吾心罷了。」
「哦?」簡柯似懂非懂,此刻在他面前已經不是自己的敵人亦或者威脅,而以學者的態度向築子遙請教。
長篇大論素來不是成美緣君的風格,他便言干意簡卻又有理道:「聽吾一言,勿忘初心。」
「初心?」簡柯一愣,在他全然不知道自己身世以前,他的初心不過隨智兒一道罷了,無論做甚只要他在那便足矣,可如今回眸往事,竟是那般遙遠而不可即。
轉而化作一陣苦笑:「人立於世,卻並非為自己而活。你想求我放過南宮御?」
「不,你不能殺芙婉。」
簡柯的計劃自是無幾個人曉得的,如今築子遙一言戳破,除了驚詫外,更多的卻是肯定了他的存在於己不利。
「你不能殺芙婉,因為她是你同父異母的親妹妹。」
微微一怔,簡柯冷笑:「為何我要信你?」
「其母芙蓉。」只此一句,這便足矣。
腦中嗡地一響,簡柯無可置信,面色忽而變白。
他做了什么?派人刺殺自己的妹妹,再嫁禍他人。
「停手罷,陛下寬宏大量念在一份親情在,他不會……」築子遙昧著良心謂然,卻被簡柯打斷:「來不及了,他們已經動手了。」
「在何處?」
簡柯抬眸對上築子遙急切的眼神,確信他不是在騙他,可是這又與他一個外人有何干系?本以為築子遙是納蘭止派在身邊看著他的人,可如今看來似像又不像,著實令簡柯為難。
簡柯嘴唇微微一顫,抖出模糊的兩個字:「尹家。」
轎子是從尹智將軍府出發的,算來此刻應該還在途中,築子遙瞥了眼簡柯,匆忙而去。
灼灼新衣刺眼,芙婉為人所攙扶著款然從馬車下來。
高堂之上,卻不見新郎的蹤跡。
築子遙夾在尹家客人之間,細細搜尋了一番卻並不覺有刺客混入,也不見有人埋伏刺殺,倒是尹智這般異常失蹤,築子遙反而擔心起來。
「我確實有過要殺芙婉的念頭,但是想來殺了她會讓智兒悲痛自責,還有,恨我……與其如此,倒不如成全了他們。其實,只要智兒安好,我們之間如何便隨天意罷,你來尋我前,我便已經撤去了暗殺的命令。」不知何時簡柯也來了尹府。
聞言,築子遙並無多少欣色,蹙眉道:「那你方才都是在逗我?」
「你一個毫不相干的人對智兒這般上心,吾自是要弄清你對他究竟是何居心?不過,方才來看你並不會傷害他。」這一次,簡柯誠實道來。
說到底簡柯還是在嚇唬他,這讓築子遙很是不爽,不過好在他想的倒是通暢,不至於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