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想來心頭便是一陣憤怒。
「好在他們沒有直接殺人滅口,如今已是不幸之中的萬幸了,知足吧。」殘念想要安慰一番築子遙,可哪曉得自己一出口還不如閉嘴。
築子遙冷冷一笑:「因為張遠不敢,他知道尹智在簡柯心中的地位,無論他殺了人後掩蓋得多好也總會有漏洞存在,所以不動聲色地讓他自己死去,是最好的方法。」
「但尹智是在他那里丟的,無論如何他也逃脫不了干系。」
「不錯。可是,如果有人將尹智劫走了呢?那是不是就不關他的事了。」
殘念微微一愣,倘若以汴國的名義暗中救走「尹智」,之後無論他是如何死的,簡柯也都怪不到自己頭上了,因為簡柯一旦發現有人來救尹智,一定會放手讓他們走。
而簡柯,事前必然已經應允了張遠復仇的計劃,他本是已經叛變汴國,尹智也不在自己身邊,除了繼續留在張遠身邊,他無路可走。
「他這么做,簡柯日後會恨他的。」
「恨又如何?」築子遙淡然搖頭,「到時攤出父子牌,簡柯是個重情之人,再恨也不可能下手去殺自己的親生父親。」
殘念意味深長地附和著築子遙點頭,「那之後呢?」
築子遙看著床榻上的尹智,神情間並未有任何因救出了他而放松之意,「待他醒來再做定奪。」而後悠然回了自己房間。
殘念幽怨地瞪著築子遙離開的背影,不滿地嘟囔了幾聲後,略顯嫌棄地在地上鋪了一層席子,漸而入眠。
築子遙仰天躺在床榻上,卻是睡意全無,雖說那日解決了道人,也將終葵歸還了遠地,可待他再回首時便沒了白泠兒魂魄的去向。
本是一只九尾白狐,雖有千年修為在身卻也還不至於築子遙太過記掛於心,可不知為何,或許就因為她是白泠兒,自己無論如何也放心不了,無時不在憂著她回來尋仇。
倘若只是對他便罷了,築子遙倒無所謂,可她若從身邊的人下手,其後果築子遙當真不敢想象。
她一只走火入魔的狐妖,早已不在乎什么天道地道,一旦有了她的加入,無論於凡間哪一方而言都是不公平的,正便破壞了原本的軌跡走向。
正如五千年的殷商,倘若白泠兒沒有占據妲己的身體,帝辛不會淪為千古罪人,更不會有「武王伐紂」一說。
上回他沒有能力遏止大梁的變故,這一次絕不會再讓白泠兒得逞,築子遙暗自咬牙。
想著想著,天便亮了。
築子遙出門正欲去看尹智,聽到幾道雜亂的腳步聲,探頭去看,怔了一怔,竟是簡柯,趕忙藏了起來。
簡柯身後跟著幾個官兵,像是來巡邏的。
只是軍營中不該如此缺人,怎會需要簡柯親自出馬?除非,是他自己要求的,其目的不用說築子遙便也猜到了個七七八八。
屆時殘念這個沒腦子的突然開門,與簡柯撞了個正著,而後者裝作不認識的模樣坦然走過,同時斜眼望房內一望,眼底劃過的一抹驚喜正好被築子遙捕捉到。
就這么擦肩而過了?殘念也是愣了好一會,看到築子遙躲在門後,輕輕一拍他肩頭,「他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