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冷,下午四點,外面的天就陰沉地像天要黑似的。房間厚重的遮陽窗簾沒有拉開,也沒開燈,他只是順著從門口透進去的光線看到他離開時鋪的整整齊齊的床上蜷縮著一個身影。
賀銘在門口站了小會,才摁開房間的燈,捂著怦怦直跳的心,輕輕地朝床邊走去。
水雲間的治安很好,門上裝了警報系統,一旦有人撬鎖,報警聲就會傳入物業的保安辦公室。
是以,賀銘一點都不懷疑床上的人是外人。
雖然是在意料之中,但當賀銘看清床上的人時,還是愣了片刻。
隨即而來的,又是心疼和自責。
「殿下……」
將近一米九的男人衣服也沒脫,整個身子卷著被子蜷縮成了蝦米形狀,頭發亂糟糟地貼在臉上,若隱若現的眉頭蹙地死緊……
狼狽地惹人心疼。
賀銘把明亮的水晶大燈關了,只開了一側的小壁燈,又把空調打開,之前他在的時候,房間內都有暖氣,所以被子都不厚。
兩人鬧得不歡而散後,賀銘才真覺得度日如年。
以往,即使再久沒有見到,他也沒覺得日子有這么難過,因為他的殿下總會時不時偷偷給他發微信,打電話。
然而,這幾天,即使是他除夕夜踩著新年的鍾聲給他發信息,他也沒回,從臘月29到新年初三,整整五天,他的殿下都沒理過他了。
賀銘承認,他不夠勇敢,不夠自信。
盡管他平日沒有表現出來,但他知道,殿下對他的愛,他接受地誠惶誠恐。
畏懼是人的天性,得到一件遙不可及的東西時,就會忍不住懷疑這件東西的真假,又害怕這件東西很快又會失去。
殿下對他的冷處理,讓他如坐針氈。
此刻,看到人躺在他的床上,枕著他的枕頭,賀銘的心突然就安穩了下來。
他在床邊坐了下來,盯著床上的人看了半會,才敢伸手,溫涼的指腹滑過額頭,到眉毛,又滑過鼻骨,最終停在了那干巴巴的唇瓣上。
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賀銘低頭笑了一聲,小心地躺了下去,睡在霍霄身側,又一點點伸手抱緊了他,將頭埋在了他的頸側。
嗅到身旁這個人獨一無二的氣息,賀銘終於發出了一聲滿足的喟嘆:「殿下……」
賀銘這些天都沒好好睡過覺了,原本只是想在霍霄的身側躺一躺,卻不想,這一躺就直接睡了過去。
霍霄是被餓醒的,迷迷糊糊想起身時,才感覺到懷里抱了個人。
他並沒有喝醉,只是喝的頭有些暈,才就勢在賀銘的床上躺了下來,對於睡前的事,他都有印象,也不懷疑他懷里抱的是一些亂七八糟的人。
酒喝多了有很多後遺症,比如說,頭疼欲裂,意識迷散。
抽抽的頭疼中,霍霄分不清是夢還是現實。
他抱著懷里的人不敢動,感覺到溫熱的氣息拂過自己的脖頸,他又下意識地聳了聳鼻翼。
每個人都有他獨特的體香,但不同的人聞到的是不一樣的,在不同時候聞到也是不一樣的,喜歡的時候拿體香散發的也是喜歡的味道,不喜歡的時候那股喜歡的味道也隨之消弭。
霍霄沒有睜眼,他嗅到的還是那股熟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