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乖乖睡,別怕,我在呢。」
她那困倦至極的嗓音黏黏糯糯,讓傅凜想起年節時的糯米糕。
在白糖堆里懶懶滾過好幾圈的那種糯米糕。
僵了半晌後,察覺懷中人再沒了動靜,傅凜悄悄低頭,覷著她面紅撲撲的睡顏。
秀氣雅致的面龐在深睡中顯出一絲憨態,白里透著紅
更像糯米糕了。
先在白糖堆里滾了好幾圈,又澆了紅紅莓果漿汁在面上的那種糯米糕。
熱乎乎,白嫩嫩……
傅凜喉頭滾了滾,悄悄地將頭湊得更近了些,將她的氣息全數納入自己的呼吸之間。
果然和他想得一樣,軟軟甜。
真想偷偷咬一……不對不對,是舔一……不不不,也不對!
作為一個成熟穩重、矜貴自持的世家公子,對待心愛的姑娘不能總是如此下流。
上次趁她冰敷眼睛時偷親,這幾日又「恃病行凶」將人抱來抱去,實在已算是很欺負她了。
不能總這樣,得對她好。
書上說了,這種事要兩情相悅。
他強捺下急促瘋跳的心音,克制地抿緊了薄唇,神色復雜地輕瞪著睡得酣甜的懷中人。
胸臆之間有甜蜜,也有幽怨,還有不斷狂肆蔓延的渴求。
那所以,到底要怎么做,她才會對他心動?
這個問題讓傅凜頭疼。
這幾年與臨州最老奸巨猾的商場油條們互相使詐,他都沒這么頭疼過。
第二十一章
暮秋清晨,近冬的秋意深濃清冽,凝成白露粒粒。
一陣寒風掠過,剔透的露珠被高高揚起,又紛紛翻落於枝頭,跌散至草間。
葉鳳歌睡眼惺忪地坐起身,兩手握成拳抵在臉頰邊揉了幾圈。
靠坐在床頭醒了會兒神,她才後知後覺地蹙眉,大惑不解地看看睡在旁邊的傅凜。
她記得昨夜自己明明是坐著睡的,怎么最後又躺下去了?
撓頭又想了片刻,卻半點想不起昨夜入睡之後的事,只好無奈地笑著搖了搖頭,無聲嘆息。
「妙手一脈」在大縉所有醫家流派中名聲最為邪乎,究其根源,除了那個「非疑難之症不治」的古怪規矩外,就是因為這派的行醫宗旨
目中唯見疾患憂苦,不見男女之別。
坊間對此頗有些不堪的流言傳聞,甚至有些州府的醫家行會曾打算聯名聲討「妙手一脈」門風不正。
不過「妙手一脈」遠在宜州深山,不開醫館不設診堂,每代只有兩三名主事醫者頂著師門名號游走於中原各州,從不加入任何一州的醫家行會。
即便是有人想找這派的人求醫問葯,都得輾轉透過許多人脈,那些所謂「聯名聲討」的提議,最終也就只能不了了之。
對葉鳳歌來說,這幾日為安撫病中糊塗的傅凜,不得已與他同榻而眠,
她自問俯仰無愧,也並不畏懼流言評判。
可這樣同榻而眠的事終究有悖世俗常理,若此事當真傳了出去,於她沒多大妨礙,左右她將來回了師門,這世上便沒幾個人會記得她這個人。
倒是傅五公子的名聲,怕是要糟糕了。
葉鳳歌偷偷隱了個呵欠後,習慣地伸出手去探傅凜的額溫,卻在與他的額面間隔寸許時頓住了。
心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