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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病 許乘月 1246 字 2021-04-08

盯著畫上的圓圓小姑娘瞧了半晌,她兀自笑開了花,將墨跡已干的畫紙隨手一折,夾在了《十香秘譜》的手稿中,這才重又研磨鋪紙,提筆站得端端正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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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時,多寶架上的十二小人兒報時鍾輕輕開了門扉,彈出一個懷抱著「申」字小木牌的紫衣小人兒。

被這清淺響動驚到,葉鳳歌回過神,才發現已畫了有將近一個時辰,脖子發僵,手也涼了。

於是她停下筆,伸了個懶腰舒展腰背,左右轉動著脖子走到屏風後探出半個腦袋。

桌案後空無一人。

她以為傅凜還在練拳,便放心地走出來,搓著微沁的指尖走去案頭准備倒茶喝。

從屏風後頭走出來幾步,一抬頭才見窗前的卧榻上躺著不知何時進來的傅凜。

許是因先前去找閔肅練拳腳累著了,此刻他在卧榻上姿儀隨意地合衣歪躺著,身上蓋著墨黑狐裘,似是睡沉了。

傅凜被那身娘胎里帶出的極寒之症害得可苦,小時就跟玉雪冰人兒似的,三伏天里旁人熱得恨不能學狗兒吐舌頭時,他卻照舊手腳冰涼。若不用厚厚棉被捂著,滿屋子暖爐煨著,想像尋常人那樣酣暢淋漓出一身大汗,都是奢侈難事。

大熱的三伏天都是如此,到了苦寒冬日,小傅凜就更可憐,簡直不需冰裹霜覆,自己就能把自己凍成棍兒。

在妙手一脈的醫理中,發汗是人排解寒瘀病灶的一個有效途徑。

只是以前傅凜體弱,經不起大動彈,妙逢時便只能先將這事擱下,一年年循序漸進地耐心調方,慢慢將他的底子補起來些。

經過七年持續不斷地細心調養,自今年入冬以來,葉鳳歌似乎再沒見他像往年那樣凍得個面色青慘慘、手腳僵直的模樣了。

如今他便能遵照醫囑,跟著閔肅練點簡單拳腳,再配上那三個月服一粒的丸葯,葉鳳歌心中默默盤算了一下,估摸著或許到了明年春夏,他的寒症就真能大好。

心中為傅凜高興著,葉鳳歌便放輕了腳步,躡手躡腳地走過去,抿唇打量著沉睡在卧榻上的傅凜。

密長雙睫像一對歇了翅的蝶,乖巧地伏在下眼瞼處,致矜秀的冠玉面龐在墨黑狐裘的映襯下近乎白得發亮,幸有頰邊未褪盡的淡緋暈痕添了幾許熱騰騰的鮮活之氣。

葉鳳歌偏著頭打量著眼前這張既熟悉,又隱隱有些陌生的臉。

唔,她必須誠實地說,這真是個好看的少年郎。

也不知是不是被近前忽然多出另一個人的氣息驚動,他的手臂動了動,蓋在身上的墨黑狐裘上沿便從脖頸間滑落至肩頭。

葉鳳歌僵住,以為他要醒了,正想若無其事地轉身走人,卻發現他再無動靜,這才松了口氣。

再看一眼,就一眼。

她躬身趨近些許,彎腰湊近些,仔仔細細瞧著他的側臉線條

只怕是神仙都畫不出這么好看的側臉,所有一切都恰到好處。

葉鳳歌自顧自點點頭,恍神地想著,若此刻他雙眸半睜、神情疏慵,唇角再噙一絲如多情春風般的淡笑,那不就是……

「你想偷親我?」傅凜忽然開口,雙眸徐徐睜開,「喏,給你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