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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病 許乘月 1249 字 2021-04-08

「早幾年是自己關到櫃子里,」傅凜垂眸看著桌面,輕聲道,「後來長高了,櫃子關不下,就在書樓頂層辟了一間小屋子。」

窗戶全被黑布黑紙封死,沒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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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和帝最終還是打開了那個小酒壇子。

她是一國之君,沒法像傅凜那樣隨時將自己關起來與世隔絕,很多時候只能靠喝酒這法子來熬。

她很早就被立為儲君,身邊自少不了人隨時暗示明喻地提醒她,身為帝王務必要克制自己的心性,否則天子一怒,伏屍百萬。

於是當她開始察覺到自己有時會瀕臨失控後,便只好拿酒將自己往死里灌,醉到舌不能言手不能動,便不容易捅出什么簍子。

長此以往,酗酒就成了不可避的惡習。

約莫喝了小半壇子後,酒意上頭的延和帝顯然整個人都松弛了,連「朕」都不稱了。

「我就奇了怪了!一樣的方子,妙大夫明明說他服葯到第三年時發作的次數就減少許多,」她指著傅凜,對葉鳳歌道,「我這服葯都快四年了,沒覺得好轉啊。」

葉鳳歌心情復雜地瞥了一眼被她抱在懷里的酒壇子。

「服用那方子期間不能喝酒,我師父沒告訴陛下?或者沒派侍葯弟子在旁監督?」

酒意微醺的延和帝怔了怔,神情莫名尷尬。

傅凜噙笑望向葉鳳歌:「便是有,怕也不敢像你那樣去攔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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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那壇子酒見了底,延和帝也像是徹底換了個人似的。

「你們知道我父皇有多奇怪嗎?」她站起身,一腳踏在石凳上,身形晃了晃,「我被立為儲君那年,站直了還沒龍椅高!別說旁人不服、大皇兄不忿,我自個兒都覺得荒唐!」

葉鳳歌輕咳一聲,將頭扭向一邊。

這種皇家秘辛,實在不是她該聽的啊。

傅凜倒是聽得津津有味,竟還順手拿了顆果子剝起皮來:「他為何非選你不可?」

「他說世家坐大,早已將國政民生攪得一團亂,若再任由局勢這樣朽敗下去,我大縉就得到頭了,」延和帝重重一拍桌,怒道,「你們說他奇怪不奇怪?自己做不到的事,就丟給我一個五歲的小孩兒!」

世家的積弊已累數百年,當真是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先帝意識到這個問題必須解決,卻又無力與世家勢力正面相持,便將這口沉重黑鍋甩給了年幼的女兒。

「他臨終前我哭得呀,就問他,」延和帝以手背揉了揉鼻尖,委屈得很,「我就問他,這事讓大皇兄去做不行么?你們猜他怎么說?」

傅凜將一瓣果肉送到葉鳳歌唇畔:「怎么說?」

醉醺醺的皇帝陛下和她的「病友」傅五公子有問有答,場面和諧融洽,條理清晰明白,葉鳳歌哭笑不得地翻了個白眼,默默張嘴吃下了那瓣果子。

「他說,他找人算過我命盤了,是『匡』命,注定是能力挽狂瀾、延續國運的!什么……玩意兒!」

葉鳳歌懷疑自己幻聽了。

皇帝陛下不可能說出「狗屁玩意兒」這么粗俗的話。

***

其實這十年來延和帝也漸漸明白,所謂「命盤之說」不過是個托詞,先帝之所以舍棄大皇子而選了她,是因先帝早已看出,羽翼已豐的大皇子與世家的利益早已密不可分,他不可能有那樣的銳意與勇氣同世家開戰。

而延和帝那時年幼,還沒有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