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芙月真的不懂:「你明知道徐大師是按照我們用劍的習慣分別為我們鑄的劍,也明知道另一把更適合你,為何非要與我作對?」
原隨雲當然不會承認:「我怎么會與你作對?我只是拿了我的劍而已,是你想多了,阿月。」
饒是原芙月已經被他氣了十多年,在此情此景之下,仍是止不住地氣血上涌,胸口翻騰。
她松開他的衣領,連道了三聲好,再最後一次確認:「所以你是打定主意要強占我的劍了是吧?」
原隨雲淺笑著道:「是我的劍。」
見他這般有恃無恐,原芙月也多半猜到了他的打算。
無非是期待著她像兒時那樣鬧到父母面前,然後等她被父母數落。
倘若這件事發生得再早幾年,原芙月恐怕真會忍不住這么做。
可事到如今,她已經徹底認清了自己在無爭山庄的地位。她知道,就算真的鬧到了父母面前,他們也不會公正地處理這件事。
別的事她可以當看猴戲一樣看過就算,但劍不可以。
她深吸一口氣,望著他滿是嘲弄的嘴角,忽然笑了一聲,道:「行啊,既然你這么想要,你就留著吧,我不稀罕了。」
話音未落之時,原隨雲就已察覺到了她語氣里的破罐破摔意味。
他終於有點緊張了:「你」
第一個音節尚未徹底沖破喉嚨,他便聽到了原芙月拔劍的聲音。
原隨雲:「!」
原芙月的確拔了劍,拔了徐大師給他鑄的那把劍,將其橫到了他面前。
劍氣撲面而來之際,原隨雲也回過神,本能地回擊應戰了。
「你瘋了?!」他聽到自己這么問她。
「我清醒得很。」原芙月根本不給他反客為主的機會,瞬間加快了手上的動作,還每一下都往他面上招呼。
她本就天賦好,此時又是憑著一腔怒氣出的手,氣勢駭人不說,招式也行雲流水得叫原隨雲根本找不到破綻。
他找不到破綻,應對起來自然格外吃力。
原芙月可不管他吃不吃力,此刻她只想不管不顧地狠抽他一頓。
而她也的確這么做了,百招過去,原隨雲的外袍已被她劃破了大半,人更是被她逼至了梨樹後的水塘邊。
「你到底要干什么?!」原隨雲怒聲道。
「揍你啊,還能干什么?」她冷笑一聲,同時翻轉手腕,迎著他手里那把本該屬於她的劍,送出了最後一招。
劍鋒貼著他的脖頸擦過,帶來一陣冰涼。
除了身後的水塘,他已退無可退。
撲通一聲過後,原先候在門外的侍衛們也按捺不住沖了進來。
原芙月趁侍衛們集體傻眼之際將手中那把劍往水塘里一扔,道:「這把也是你的了,高興嗎?」
說罷這句,她便拂袖轉身離開了夕霧閣,完全沒管這一院的驚慌失措。
大概是因為她臨走前的那個眼神太過冰冷,出去的這一路,竟愣是沒一個侍衛敢上前攔她。
就在她即將回到綉水閣的時候,她忽然伸手摸了摸腰間那把已陪了她兩年多的劍。
這地方真沒意思,她想。
事實上決定出手揍原隨雲的時候,她就已經這么想了。
現在揍完人,這想法更加強烈。
思忖片刻後,她調轉方向,直接往離綉水閣最近的那個山庄側門走去。
誰愛呆誰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