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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有蔓草(H) 肉形石 1232 字 2021-04-09

然思忖自己再忸怩反而顯得疑神疑鬼,便依言躺下。

趙野並不急著上葯,先把她背後長發掠到枕上。

男人長了薄繭的指尖點在肌膚上像呵癢,原婉然卻笑不出來,一挨趙野碰觸,她能感覺心底暗處一抹陰影蠢蠢欲動。

為了岔開心思,她找話攀談:「白天你為什麽去山坡?」

「找。」或許趙野很認真替她整理頭發,話聲比方才更加低沉。

「……怎麽知道我在那兒?」

「猜的,」他打開葯盒,發出磕碰細聲,「從大哥院子到山坡,一路地上斷續有女人手印鞋印,痕跡很新,八成是,而且離開不久。」

原來是追循她摔倒的印跡找來的。「黑妞的墓穴你挖的?」

「唔,埋深點防野狗刨。」

她等問「為什么沒直接埋」,趙野打開葯盒,未卜先知似地趕在前頭說:「沒親眼見黑妞入土,心里不能踏實,興許挖墳求證,反倒白彼此工夫,不如留給動手。葯涼,你忍著點。」

葯膏能多涼?她懷疑,隨即頸背一涼,數九寒冰般的冷意直沁肌理,她忍不住縮起脖子。

「放松。」趙野說,十指緩緩摩擦,推化葯膏。

他的手掌大而暖熱,貼著肌膚不多時便將寒意烘烘逼下去,對比剛剛冰冷的刺激,那舒適的感覺格外突出。

過了幾息工夫,她才記得提醒:「我脖子沒事。」如果不算上傍晚沐浴,她覺得叫蔡重碰到的身子很臟,拿絲瓜絡搓洗得渾身皮膚刺痛的話。

「這葯膏兼治肌膚擦傷破損,比方洗刷過頭。」

「你怎麽知道……?」房內燭光昏暗,他不可能看出她因為大力搓洗,肌膚泛紅的異狀。

「女人受欺負,活下來的往往把自己能洗得多乾凈就多乾凈。」他說得平淡,言談間司空見慣的樣子。

原婉然困惑,什麽人會見識那等壞事、多到波瀾不驚的地步?

她對趙野所知甚少,只曉得他和韓一是義兄弟,從軍前做貨郎,足跡遍布京城內外,浪子的名頭比他本業響亮。

納罕歸納罕,趙野沒說下去,她便不追問,平安省事。

上葯推抹忽冷忽熱,原婉然的身子綳緊了松弛,松弛了綳緊,兩相交替,有種說不出的異樣刺激。當趙野由上往下,撫到她腰後凹陷的腰窩,寒浸浸的葯膠一抹上去,一絲酥麻竄上背脊。

原婉然打了個哆嗦,電光火石間,她的身子記起兩年前經歷過的歡好快意,連帶那宗自己極力抹去的往事再也捂不住,破土而出浮現心頭。

兩年前那日,她成親沒幾天,韓一外出辦事,午後嫂子帶了據說利於婦人生養的送子茶上門探望。到嫂子離開後一陣子她都好好的,後來下廚做晚飯,半途犯起困來,昏昏欲睡,及至安排好飯菜,她扎掙不得,便上床躺躺,結果一挨枕就睡著了。

這一覺睡得很不安穩,整個人像被放在爐上煎熬,身子越來越燥熱,終於醒了過來。她睡眼惺忪由漏進屋里的淡淡月光看去,趙野就跟今晚一樣坐在床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