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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有蔓草(H) 肉形石 1247 字 2021-04-09

,主張「嘴唇」最金貴。

眾人奇問原故,那姑娘說:「客人買花娘取樂,稀罕上下其手顛鸞倒鳳,未必稀罕親嘴。嘴唇能比身上別處少當貨物賣幾回,因此最金貴。」

她又說:「花娘的元紅不留給梳弄初夜的客人不行,親嘴不必,我們情願和誰第一次親嘴便和誰,反正親了旁人也無從查證;若有心上人,與他私通,身子會留下異樣,媽媽一查便知,親嘴不同,親嘴無跡可循。既無跡可循,便不受任何人拘管。花娘身不由己,從頭到腳數嘴唇這個地兒最能自由作主,因此最金貴。」

其他花娘笑道:「難怪從不自行和客人親嘴,打算把金貴小嘴留給情哥哥嗎?」

有人笑道:「這妮子才不找情哥哥,不是客人的男人她看都不看一眼。」

「客人不能不應酬,男人……」那姑娘漠然道:「無需搭理。」

姑娘後來遇上一個大家公子。

她感染時疫病勢凶險,公子守在病榻,每日伺候湯葯無微不至。

趙野記憶猶新,兩人那時住在薛姑姑如今所居院落,後來姑娘大好,他過來探望,撞見他們在梅樹下親嘴。

他記事起便見識各種肉欲,親嘴在他與交合大同小異,都是男女部份身體結合,交換津液滿足欲望。

梅樹戀人告訴他並非如此。

姑娘與公子在梅樹下擁抱親吻,在彼此唇舌里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一起安靜地撇下了全世界。那個當下,他們彷佛活著不為別的,就為在此刻此地與眼前人繾綣。

趙野頭一回明白,肌膚相親可以這般美好。

過陣子,那對戀人察覺了他的窺視,公子面紅耳赤,姑娘則朝他一笑,冷艷的容顏一片柔軟,光洋溢。

他年紀雖小,在天香閣早歷練到窺見男女歡愛臉不紅心不跳,可觸及姑娘帶笑眼睛,不知為何猛地羞怯,一溜煙跑了。

人離了梅樹,梅樹下的旖旎風光卻揮之不去。

那兩人如此快樂,親嘴的滋味肯定很美妙。

他迫不及待躍躍欲試,路上碰見一個清倌姐姐,便向她討要親嘴。兩人唇瓣相印,他大失所望,女孩子的嘴唇固然柔軟芳香,卻找不到一絲幸福喜悅的感覺。

他問薛姑姑,薛姑姑道:「肌膚之親包括親嘴,要兩情相悅才有滋味,否則不過皮肉貼合。聽不懂嗎?不急,將來我們阿野長大,遇上一個好姑娘,你心愛她,她心愛你,情到深處你同她親嘴便明白了。」

那以後,他再不與人親嘴,但也淡忘這椿往事,直到最近,幾次夢里重回當年光景。

「阿野。」

趙野回頭,薛姑姑正在身後。他眉頭微蹙,「您又瘦了?聽婀娜說,還染了傷風。」

「忙的,小事。」薛姑姑笑道,領他進屋茶果招待,「家里好嗎?」

趙野自然說好。

薛姑姑道:「自己人,少來報喜不報憂那套。」卻不追問,只是閑聊。

兩人漫無目的話家常,趙野心情松緩,反倒自行提及布娃娃那檔事。

他垂首,手中徐徐旋轉茶杯,「我很想知道,是否不只布娃娃,連後來的人再好也都不是那回事。」

「這么說,你還沒問?」

「我怕她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