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七一章 怒火(2 / 2)

詭三國 馬月猴年 2219 字 2020-06-02

劉范笑道:「呵呵,這個么,豈有什么不願之理。故而……某與文約兄,實則不必斗勇而戰,壞了情義……」

情義不情義的,韓遂倒是不怎么關心,他只是心頭如同閃電一般的轉動著,衡量劉范所透露出來的這個消息是否真實,如果真是如此的話,對於自己又有什么樣的影響。

「……文約兄,」劉范拿著酒勺給韓遂添酒,也給自己倒了一爵,然後示意了一下,「恕小弟直言,若文約兄取得長安,欲何為?欲何位?如今已然新豐侯矣,難不成欲立於三槐之下?」

其實馬騰和韓遂兩個人,和長安這一幫子大小官員之間,並沒有什么所謂的仇恨,當初領兵東來,其實也就是為了趁著朝廷混亂,想要撈一個便宜,升官發財罷了,若說是要真的干掉漢帝劉協,做什么大不赦的事項,韓遂真的沒有想過。

韓遂和馬騰不一樣,馬騰乃羌人所生,而韓遂多少是進過大漢的體制之內的,所以當馬騰渴望著三公位置的時候,韓遂只是笑笑……

三槐堂下,自然是極好的,不過韓遂也知道,這個三槐之位,並非人人可以坐得,就連如今的種劭都不敢輕易涉足,只是退而求其次,拿了尚書台在手中,就足以說明這一點了。

漢代的三公,雖然沒有什么硬性的規定,但是自從漢武帝那個時候天人感應傳下來的潛規則,三公就是必須要德行兼備的宿老大儒才能擔任,否則天公必然降禍於人間……

而且如果一旦發生什么自然災害,就算是三公再有名望,政事上清明勤奮,也都必須背起黑鍋,上表說明這次天災不是皇帝的過錯,而是自己的錯誤,引咎辭職。

從這個角度來說,三公就是背鍋俠一點都不過分。所以,韓遂也沒指望自己能夠一步登天,更是從頭到尾都沒有想過要將劉協怎樣了……

如此聽聞劉范一說,韓遂心中便多少有些意動,畢竟這樣一來,長安的人尋求講和,便有了充足的理由……

正待韓遂准備旁敲側擊一番,繼續摸清楚長安的這群家伙到底怎樣安排的時候,忽然不遠處劉范的親衛大聲示警道:「將軍!西面有兵來襲!」

韓遂劉范兩人驟然向西而望,只見一股煙塵高高聳起,正朝著此處而來!

「韓文約!」劉范騰的一下站了起來,怒聲喝道,「某敬汝為當朝名士,未曾想也如此下作!竟安排兵馬害某!」

韓遂也覺得有些奇怪,見劉范指責,多少心中有些不快,但是這些部隊似乎是從自己營地那邊的方向而來,所以也沒有和劉范爭執,只是說道:「中郎將且寬心,此非害汝而來!」

劉范根本不相信,徑直往後退了幾步,說道:「非圖某而來?哼,難不成欲害汝耶?」

見劉范退走,韓遂也沒有阻攔,這種情況下空泛的解釋毫無作用,換成自己恐怕也會做同樣的舉動,畢竟兩軍現在雖然有講和的跡象,但是還沒有真正落到實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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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稠趕到的時候,卻只見劉范一行的煙塵也在漸漸的遠去……

「韓將軍!」樊稠勒住了馬,不管不顧的拿著馬鞭一指韓遂,怒聲道,「汝於此地何為?」

韓遂臉沉如水,並不作答,上了馬,帶著人就想走。

泥人也有三分的火氣,被當眾指著鼻子吼,任是誰心中也會不痛快,於是就懶得再理會這個莽夫。

然而韓遂這樣的行為在樊稠眼中,卻有著另外的含義,這是心虛表現,要不然跑什么?虧老子還跟你有些交情,沒想到你這個韓遂竟然是這樣的小人!

這些日子積攢下來的怒氣逐漸的在樊稠胸腹之間翻騰,老子辛辛苦苦帶著大伙兒打打殺殺是為了什么,還不是為了大伙兒能夠吃個飽飯,混個前程?

而現在這個韓遂居然在和長安的那些對頭,在和該死的敵手在妥協!

「韓遂!你他娘的膽敢背叛我西涼!」樊稠越想便是越怒,也顧不得什么禮節了,直呼韓遂姓名。

樊稠無禮的表現讓韓遂終於是忍無可忍,冷哼了一聲,說道:「無禮!汝乃西涼耶?攻心為上,攻城為下,非蟻附一途方可顯其勇!」

樊稠揮舞著馬鞭,吼道:「什么上上下下的,老子不懂那些,老子問你,剛才那個人是誰?是不是長安城內的家伙?你他娘的是不是在和敵人在談判?是不是拿著西涼的兄弟性命在換你的前程,你的侯爵?」

韓遂氣結,實在是懶得再和這個家伙多言,冷哼了一聲「無知莽夫」之後,便調轉馬頭就往自己大營之內行去。

「韓遂!你如果沒有做虧欠我們西涼人的事情,為何要跑?」樊稠大喝一聲,「來人!給我拿下這個匹夫!帶回大營在眾人面前說個清楚明白!」

樊稠此時只是想到,如果韓遂真的是背叛了西涼聯盟,那么等到韓遂回到自己的營地之內,必然會起兵對抗自己,那還不如現在將韓遂先行拿下,也好免除雙方西涼兵卒內部哄斗的隱患。如果只是誤會了韓遂,那么事情解釋清楚之後再給韓遂賠禮道歉也就是了……

按照樊稠的認為,也是他自己行為的方式,如果心中無鬼,那么必然會坦盪的解釋個清楚,如果反抗,那么肯定也就是有問題了!

然而韓遂卻並不是這樣認為的,眼前的這個莽夫明顯已經是頭腦發熱了,萬一自己落到他的手中,一言不合就砍了自己的腦袋,又要找誰去解釋一個清楚明白啊,於是韓遂幾乎是想都沒有多想,便下令道:「攔住他!吾等速回營!」

韓遂的親衛連忙分出一部分前來攔截,但問題是原本韓遂來見劉范,雙方為了表示誠意,特意選擇這一個空曠的場所,而且所帶的兵馬都沒有多少,只有五十騎而已,因此現在不管是兵卒的數量還是將領的武勇上,韓遂跟樊稠比較起來,都差距不少。

韓遂原本只是一個金城的名士而已,哪里能和樊稠這樣從戰陣當中廝殺出來莽撞漢子相提並論,更不用說什么放對廝殺了,因此只能是在護衛的保護之下,快馬加鞭的逃竄……

樊稠原本只是派出幾個兵卒而已,卻沒有想到韓遂竟然反應這么大!

前幾日李利的話語,其實樊稠當時還是將信將疑,但是現在一看,基本上就已經是坐實了他心中的猜測,不由得火冒三丈,當場就抽出了戰刀,吼道:「韓遂!匹夫!站住!你竟然真的背叛我等!」

就像是大部分人被叫站住的時候往往跑得更快一樣,韓遂扭頭看見樊稠連刀都舉起來的,哪里還會有任何的停留,連忙再次下令讓後面的親衛去攔截一下樊稠,心中不由得大罵這個瘋子,但是又打不過,只得咬著牙往西拍馬狂奔!

老天!

難道我堂堂一個新豐侯,竟然要死在此處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