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解開衣服一看,剛剛肩膀上那道口子居然還沒有止血,而且整個傷口漲成紫色,腫得老高。
「媽的,那刀不干凈。」夏明朗黑了臉,「疼嗎?」
「嗯!」陸臻遲疑地點了下頭。
「還好,」夏明朗略微放心了點,「疼比麻好一點,應該不是故意淬的毒,估計是那小子原來不知道砍過什么東西,讓你撞上了。」
「沒辦法,人品太好。」陸臻笑得灑脫。
定好點,標出方位,接下來就該想辦法找人匯合去了,畢竟像這樣一個基地,並不是兩個人就能拿下的。陸臻按記憶里的地圖對方位再做最後一次的確定,而夏明朗,開始觀察進攻時的路線。
「不對!」夏明朗皺起眉頭,「他們好像要轉移。」
陸臻聞言一驚,用夜視儀往內部仔細觀察:「真的!那怎么辦?」
兩人頓時心中一緊。
「我留下來拖著,你先回去找人。」
「不行!」陸臻斷然拒絕。
「你有更好的方案嗎?」夏明朗的聲音里一點火氣也沒有。
陸臻怔了怔,卻還是咬牙道:「不要。」
一個人,沒有任何聯絡工具,獨自面對近三十名持槍匪徒,在這危機四伏的亞熱帶叢林中,陸臻覺得喘不過氣來。
「為什么?」夏明朗的聲音柔和起來,眼中甚至有一些憐憫。
陸臻狠狠地盯著夏明朗的眼睛看了半晌,猛地別過頭去,眼眶已經發紅:「沒有為什么,你不會懂。」
「我懂。」那聲音很柔軟,平和而柔軟。
有什么不懂,怎么會不懂,正是因為懂得,才會慈悲,於是越加溫柔。
陸臻極緩極緩地轉回頭,幾乎是憤怒地,用一種你他媽想找死的表情瞪著他:「你現在跟我說這個?」
夏明朗不言,眼中有破碎的溫柔,閃閃而現。
「你現在告訴我,你懂?」
你懂?
你他媽懂個大頭鬼!
你知道我現在有多遺憾那些浪費的時間?
我為什么要傻乎乎地隨著你去拖那個莫名其妙的現世安穩?
曾經,曾經我以為我們的未來是天長地久!!
我以為我還消磨得起!!
你不會懂!!
「我怕現在不說,將來就沒機會了。」夏明朗道。
陸臻牙關緊咬。
「再不說,我怕你會覺得遺憾,現在……」夏明朗有少見的慌亂。
「現在這有什么分別?」陸臻質問。
「我也不知道。」難得的,夏明朗露出這種完全不自信的神情。
陸臻閉上眼睛,卻又笑了:「好,你成功了,我都聽你的。」他閉著眼睛笑,笑得眼淚都流出來,「其實我根本沒得選擇,對嗎?」
我甚至連留下來陪你一起去面對死亡都不行,無論我願不願意。
「媽的!」陸臻忽然將夏明朗一把推倒,翻身壓上去,伸手去解夏明朗的扣子。
「你要干嘛?」夏明朗一時錯愕。
「我想咬你,總不能咬你臉上吧。」陸臻冷冷地瞪了他一眼,張口咬在夏明朗脖子上。
所有的渴望,都在里面,有多少愛,就有多少恨。
汗味,血腥氣,青草味,泥土和油彩的味道錯綜復雜。然後,陸臻的舌尖觸到一絲咸甜,新鮮的溫熱的血的味道,夏明朗的味道。渴望了那么久,第一次嘗到,夏明朗悶哼了一聲,眉頭皺緊,一動不動。
「怎么樣?」夏明朗看到陸臻抬起頭,鮮血將他的嘴唇染得一片殷紅。
「味道不錯。」陸臻舔舔唇,眼睛亮得像狼。
「讓我嘗嘗。」夏明朗微笑,眼中閃過一絲流光,抬手勒住陸臻的脖子吻了上去。
陸臻被吻得一怔,可是當夏明朗的舌尖撬開齒關闖進來之後,頓時也反應過來。
糾纏,吮吸,抵死纏綿,好像要把所有想做未做的事,在這一刻傾盡……
陸臻小心地喘息,唇上有一點痛,大約是磨破皮了。
「我走,重武器全留給你。」陸臻低著頭,不肯看人。
「小心一點,記得你的任務,別放棄,要……活下去。」
「是啊,別拋棄,別放棄,如果你死了,我他媽的還得活下去,還得好好活。」陸臻笑得慘烈,很少會有人露出這樣的神情,眼中有滿滿的沉痛,嘴角卻在笑。
「我不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