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部分(1 / 2)

煙醉 未知 6255 字 2021-04-15

ァu餳慮榫拖裎宜倒模憷刺敉方喲ィ】旄慍魴路槳浮?br /

txt電子書分享平台

第一章煙(4)

得到了決策,姜燦要做的就只剩准備在哪里與kh公司的人晚上見面了。看看時間,已經六點半,西部城市,天黑得要格外晚些;但六點半才張羅晚餐的邀約,多少露點想上廁所了才挖茅坑的馬腳。姜燦是一個辦事穩妥的人,覺得說辭上有些為難。拿起電話,卻並不知道對方的號碼,一時著急起來。

另一方面,阿彌他們吃完羅jr,不禁游興大發起來。向導司機因勢利導,帶領他們來到寶瓶口的古堰址觀光。都江堰市順應市場經濟的城市經營法則,拿出自己的知名資源,剛剛更名過來。這一股地方行政名稱的更改風潮興起於20世紀80年代,比如黃山市。這種更改也帶來了一些生活上的不便,聽說湖北有個廣水市。原本叫應山縣,在撤縣建市的浪潮中,選取自己的最大資源—「廣水」。因為該縣的廣水鎮位於京廣線上,是一個三等小站,但相較於其他,這個三等小站已算是知名的最大資源,於是應山縣更名為廣水市。對於老百姓而言困難出現了,搭車時你明明想到廣水市,卻很可能到了廣水鎮。這種改頭換面的市場經濟「大躍進」,能否在改「市」後很快發展了經濟呢?都江堰市的名稱,在阿彌看來也不如「灌縣」古名來得實在。灌者,堰之功用也,現代人不應只看好它的形式,而忘記它的功用;況且,據向導司機介紹,這種功用至今仍是成都平原繁盛的保障!

向導司機說,這個工程的難點在於寶瓶口的開鑿,往內江引水;而智慧體現則在飛沙堰的處理。從纜橋上通過,作為游客,可以概覽都江堰全貌,你不得不佩服四川人的氣魄與能力;雖然當年的蜀守李冰也許是秦國人,但岷江兩畔的四川先民肯定是工程的馬前卒。四川人的這個工程,奠定了秦國的糧倉富足,從而逐鹿中原、橫掃六國。阿彌隱隱覺得外面的人在四川大多建功立業,自己是否也能在這里有所作為?他一面為自己這種胡亂的歷史印證論調感到好笑,一面卻真切地想到,是不是該給那邊聯系一下,接下來的事情究竟是如何走向呢?

天色已近傍晚,阿彌將自己的想法對總經理和客戶總監說了出來。客戶總監說:「晚上我們約他們喝喝酒吧,約誰合適呢?當初給我們發邀請函的是一個叫文靜的女孩,好像就是中午叫吃飯的那個,我這里的邀請函上有她的聯系方式。」

上海人總經理說:「他們老總晚上不會出來的,但那個秘書姜燦很關鍵,哎—阿彌,他跟你聊得來,你負責搞定他!我想想辦法還是跟他們老板聯系上。」

「那樣的話我負責搞定那個文靜好啦!」

「你台把子的好色本性漏出來了!」阿彌努力回想那個叫文靜的女孩,沒有清晰的眉目,可能整個人已經裝到台灣人的腦袋里去了。

上海人總經理帶著搭通天地線的任務消失,台灣人客戶總監與阿彌沖著傳說中的文靜到一個叫「聲雅廊」的地方會面。

「聲雅廊」是一個很大的夜總會。阿彌覺得這個地方實在不便談話,可見人來了也不會有怎樣的好局面。正尋思間,「文靜」真真切切地走了過來,身後是笑容可掬的姜燦。

文靜大方地與阿彌握手,也讓客戶總監感受了她的友好。姜燦則多叫了些啤酒,四人坐定,工作上的彼此已經消散在台上煽情的節目中。

姜燦客氣地說:「我們這里的娛樂不比上海哈,當然更不比你們海外—您是哪里人?」

「我是台灣人,當然,中國人嘛!」

趁姜燦與客戶總監寒暄的機會,阿彌與文靜接上了頭:「人們都說川妹子辣,我覺得你很溫柔的嘛—像你的名字。」

「啊,我是成都人!」

「有什么區別嗎?」阿彌了解,中國正在進行的城市化運動,帶來的一個結果就是城市人的自豪感!但成都並不如四川出名,他以為人們的地方認同感不必這么嚴謹,比如自己在外地是上海人,在上海就是外地人。

「成都人可是更辣哦!要不然成都怎么那么多老公成了『耳朵』?—就是北方人叫的『妻管嚴』吧。」姜燦調皮地說,意思顯然是,辣到極致就是不顯山露水,所謂大巧若拙。

「那姜先生也是本地人吧?」

「我是重慶人。」

「哦,重慶,不得了!我有一個在國家安全局工作的朋友,曾經告訴我一件大事:說美國cia向他們發來衛星圖片,顯示重慶上空有巨大蘑菇雲團升騰,而且每天晚上如此。」巴蜀已經分家,阿彌是知道的,而且重慶藉由三峽開發的帶動,已經名氣在外了;作為談客戶的策略,一般是要對客戶的家鄉贊揚一番的。

「不會吧,有這樣的事?」文靜鳳眼圓睜,一張粉臉充滿對於阿彌下文的期待。阿彌覺得女人的這種反應只會出於兩種可能,一是所謂酒精女孩—甲醇(假純);二是自己可以獵取的女孩—她已經對自己頗感興趣。

txt小說上傳分享

第一章煙(5)

「後來,國家安全局查證的結果是:由於重慶人民大規模吃火鍋,形成的熱氣流上升!」

「呵呵—」文靜毫無掩飾的脆笑,像一盤抖落的豆子,頃刻間落滿四座,引得客戶總監也發表了對於重慶的見解。曾是陪都的重慶,是台灣人除東莞、昆山、上海之外最想前往發展的地方。

「阿彌真風趣!大家來聽他的段子。」文靜捂著嘴,仍舊回味著重慶火鍋的故事。20世紀90年代末的中國,手機短信和網絡段子並沒有蔓延開來,人們基本上以面對面的交流方式傳遞著各地的經典名段,就憑著這種途徑,古老的相聲藝術已經面臨被搞垮之勢。

「再來一段!」四人酒局的氣氛頓時活躍起來。

「那我就再來一段,講一個上海人的保留段子。」阿彌抽空向文靜、姜燦、客戶總監走了一回酒。心想,我要講一個真正的「段子」了。「說一個上海媽媽,帶女兒到澡堂洗澡,小女兒一不小心跑到男界去了。回來後,小女兒問媽媽,為什么那邊的人都有一條一條的小尾巴,而我沒有呢?」顯然,這將是一個葷段子,阿彌開始擔心講這個段子的恰當性。姜燦的眼睛轉向了酒瓶,只有文靜c話道—

「這個故事不是這樣講的。應該是猴子看到男人小便,就笑著對其他猴子說—你們看,他的尾巴長在前面!」台灣人大笑起來,舉瓶向文靜獻酒。阿彌現在悟出所謂成都人更辣的道理了。

「我講的不一樣,不是一個故事。」

「那媽媽怎么答復呀?」

「媽媽語重心長地說,孩子,等你長大了就會有的!如果你夠聰明的話,你會有很多條的!」

阿彌預料的滿堂喝彩沒有出現,文靜作個鬼臉順下眼去,姜燦和台灣人詭異地碰瓶喝酒。阿彌奇怪於這種反應,也許這個段子存在一個倫理問題,如果文靜膽敢贊同,也就當面表明她是一個不守貞潔的女人;而姜燦跟台灣人不會旁證這一點,所以選擇回避。阿彌感到自己真是該死,得意間並沒有想到這一層。他尷尬地看一眼文靜,已經羞紅的瓜子臉上,越發透著幾分嬌媚。

好在台上有節目正在演出,四人的注意也就有了去處。下一個節目是方言笑話,一個趙本山模樣的農民登台亮相。

「城里好xx大喲!我找個廁所都找不到。哎!有人向我招手,他是叫我過去哇?」那人用四川話繪聲繪色地表演著,還做了個偉人招手的姿勢,接著是小便的動作,再接著就有一個警察模樣的人上前呵斥。那個農民高聲說:「我自己的東西,拿出來看看都要不得嗦?」全場就被逗樂了。阿彌並未完全聽懂,就湊過去問姜燦。姜燦說,他以為主席像在招呼他過去方便。阿彌想起了中心廣場的主席像,四川人聯想豐富,編出這種故事,而自己覺得並不可笑,可見不同地方還是有不同的興趣。

台灣人跟姜燦喝了很多酒,也說了很多話,這一點說明他盡到了客戶總監的本分。由於演出已近高c,音量格外地大,加上酒力發作,使聽力好像越發差了起來。這正是「酒後吐真言」的好時候,阿彌舉瓶請文靜喝酒,以消解早先的唐突。文靜大方地應戰,並提出將酒瓶吹干,四川話叫「吹筒殼」還是什么的。阿彌賣力地「吹干了」,他知道酒桌上的女人一旦端杯,就會無所畏懼的;這個文靜,酒量肯定了得。姜燦忽然跟台灣人換了一個位子,挨阿彌坐下,要跟阿彌傳遞會議上未盡的好感。一切娛樂場所的音量盡量放大,為的都是給客人的小團體形成高壓,讓他們受壓到只能喝酒;如果要說話,距離就要靠得格外地近。阿彌和姜燦湊得十分地近,以保證彼此可以說話,自然也喝了不少的酒。台灣人和文靜當然也靠得格外地近,嘻嘻哈哈帶指指點點,其情融洽,好像一場單獨約會。台灣人的好色決非浪得虛名—他們總能恰如其分地引導女方進入約會的情緒;下一步就是帶去商場,展示囊中萬事達卡的美金存量;再下一步就是講述他們在忠孝東路的房子;再下一步就是……反正離女方投懷送抱已經不遠了。阿彌由於對文靜的立場太過猜度,反而並沒有十分聽清楚姜燦的說話,大概記得姜燦作為即將立項的主管,與自己會有很近的合作。阿彌是一個注重現場的人,有關合作項目的問題,雖然在白天是他最關心的,但一旦有了定論,他馬上在意起近在眼前的競爭。

阿彌扯淡地對姜燦說:「你們的美女快被台灣同胞勾走了!」

姜燦的反應很讓阿彌費解:「哦,這個嘛—」姜燦警惕地斜視著對面的兩人,不知道是酒氣還是情緒,他像一頭激動的豹子。阿彌只愁沒有一條長腿從桌底提醒台灣人收斂一點。

好在台灣人客戶總監起立請酒,並鄭重提議道:「今天謝謝你們的招待,你們明早還要上班,我們也該休息了。明天接洽工作進程的安排,預祝合作愉快,大家彼此交個朋友!」

第一章煙(6)

由於酒所引起的微妙個人情感,在工作的大前提下,統一為四個人的積極暢想。大家互留個人聯系方式,並在誰買單的問題上爭執一番,留下許多未盡話題。「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去了。

電子書分享網站

第二章火(1)

飄忽,空氣像水一樣地盪漾。遠處,一個女孩在空氣里嬉戲,游煙一樣地柔媚、游煙一樣地虛無;人們爭吵著逃向遠方,游煙一樣的女孩放s出一個個煙圈,颶風一樣旋轉、閃電一樣迅猛;有人倒地尖叫,驚慌中女孩越來越近,俊秀的面孔露出猙獰……有人從睡夢中驚醒!

阿彌醒來的早晨,陽光溫柔地從窗簾縫里灑了進來。這里是位於成都生活大社區的玉林,一個叫「心族」的旅館。心族者,雖然不一定有物質世界中唯心主義的超然於世;但在醒來的一剎那,卻給了阿彌這樣心靈貴族似的歸宿。包括那個夢,也來得叫人受用。阿彌其實有著挑床的嚴重毛病,在陌生的地方落宿,常常不是失眠就是噩夢連連。阿彌斷不覺得昨晚的夢跟噩夢有何牽連,因為女人在夢中出現很可能是愛情的到來,而戀愛中的女人常常會凶猛如鬼魅的!

在同一個早晨,如果姜燦有一個同樣的夢,他會不會意識到他將面臨女人的傷害?或者如阿彌一樣,憧憬愛情的降臨?但姜燦不是一個意念敏感的人,他早上的第一個想法,是如何計劃今天的工作安排,也就是跟kh公司實質性的工作接洽。

kh公司一行三人,在去煙草企業之前開了個簡單的碰頭會。上海人總經理只字不提他的公關結果,讓人覺得他不過是借機去了解某個成都女人的身體結構。台灣人客戶總監認為與煙草企業的溝通有了實質性的進展,不知道他跟文靜小姐的溝通進展到了商場還是忠孝東路。阿彌沒有發言,如果他發言,難保不是提醒台灣人保持與文靜的距離之類。在阿彌看來,項目的重點已經由煙草的問題轉變為文靜的問題。廣告人需要一些更為感性的理由來保持工作積極性,阿彌自從來到這個城市,就一直在找尋這個感性的理由。

當煙草企業領導集體與kh公司一行人員再次會面於會議室時,現場氣氛已今非昔比;更為不同的是文靜端坐在會議桌的那邊。上海人總經理反客為主地首先發言:「我們經過一天的反思和檢討,對昨天提出的合作方案做了一些補充。首先在工作方式上,我們主張派駐專案組到這里,這個專案組將由我公司創意總監阿彌作為teamleader,也就是總負責人……」阿彌被推到了眾人目光的焦點,煙草企業領導表示了對他的贊許。台灣人客戶總監眼光游離,這些決定在事前溝通會上總經理並未透露,難道這就是他的公關成果?阿彌大概了解客戶重技術人員、輕業務人員的普遍狀況,這也是廣告公司內部的客戶部與創意部交惡的病根—ae乃至ad被客戶瞧不起,他們在回到公司時會把氣憤、謾罵毫無保留地傳遞給創意人員。所以在阿彌主導的煙草專案組里,台灣人客戶總監將沒有位置。阿彌看看對面的文靜,不料跟她眼光撞個正著,趕忙躲開,仔細檢索自己的思想,並未發現有利用職務之便去發展什么關系的計劃,所以提醒自己大可不必對文靜躲躲閃閃。

阿彌被臨陣點將,場面要求他應該有一個應景的發言。

「在接下來的工作中,我們的思路是,整合kh公司的全球網絡資源,包括海內外的相關優勢資源,搭建一個本土氣質、國際眼光的工作平台。整合煙草企業內外部的優勢資源,編定工作框架和尋找問題突破口。在以上工作的基礎上,希望客戶也能在溝通體制上有所整合,直接點兒說,解決一個最有效的工作接口問題。」

kh公司總經理緊接著阿彌的話說:「這個項目以及相關的案子將成為kh公司特別重視的事情。在工作的力度上,公司將投入最優秀的人力資源;在資金上也將專項投入,在這邊設立分公司級別的辦事機構。另外,貴方有什么要求,可以及時反饋。」

老總說:「感謝kh公司的重視,有關我方的接口問題,現在可以明確的是,我們將專門指定秘書姜燦為項目的甲方代表。由姜燦統一協調項目合作的問題,小文做一定的協助。」說完,將眾人的注意力引向兩位躊躇滿志的年輕人。「在雙方合作的過程中,你們要大膽工作。也請kh公司放心,從生意上講,我們不會虧待任何幫助我們成長和進步的朋友。」

客戶總監說:「這個項目在中國的煙草界將是一個令人振奮的事件,我們kh公司的後方人員也會適時跟蹤,隨時作好預案。」

姜燦覺得台灣人的意思直指阿彌,如果阿彌的工作出現問題,台灣人那里會「作好預案」!廣告界的人都是個人英雄主義,遠不像我們國有企業這樣的一個口徑。

姜燦所認為的一個口徑,實際上常常是領導的口徑。比如在這個會上,也許台灣人和阿彌一心想要文靜發言,但她始終微笑著沉默,作壁上觀。

總的來講,這只是一個務虛會議,一切的決定早在飯桌或酒桌上透露。對於姜燦,卻等待著與阿彌務實的溝通。阿彌的思路稍稍復雜一點,因為他事先並沒有把自己放在項目負責人的位子上,不在其位,所以未謀其事。

第二章火(2)

廣告公司常在客戶面前才展現公司的內部決策,體現了一切服務客戶的宗旨,不給內部當事人以討論的余地。如果讓一群廣告人討論業務,即是為人稱道的「腦震盪」;但如果讓一群廣告人討論人事管理,那就是「心絞痛」了。所以一切廣告公司,在業務上民主、在管理上專制。看來,昨晚的上海人,是在單獨考慮這個問題了!

會議無須作結,思路早取得了高度的一致。kh公司決定暫留阿彌一人保持客戶溝通和組建分公司,上海人和台灣人回總部組建人員和信息平台,姜燦、阿彌和文靜一起把他們從雙流機場送上飛機。

回來的路上是靜默的。姜燦開著車,心里的起伏表現在汽車的油門上。車在機場路「光彩大道」上一路飛馳,阿彌也心有所思:就要和他們工作生活在一個城市,這會是一段怎樣的經歷?廣告人的生活常常是由一段段充滿傳奇色彩的片段構成,你不能決定地點、人物和情節,你能決定的只有自己的心情選擇。在這個意義上,廣告人是現代社會最「江湖」的一個群體,不同的廣告公司是他們不同的「堂口」;不同的客戶是他們不同的使命。文靜,也許把kh公司當做一扇新氣息的窗戶,在國有大企業里工作的女人,面臨著「小資」生活方式的全面圍攻,為了保持與時尚的親密關系,內心會向往著那么一扇有著新鮮氣息的窗戶。

「你住在哪里?」文靜向阿彌問道。

「心族賓館,就在人南立交橋那邊。」阿彌回過神來。

「接下來一直住那里?」文靜問。

「應該都是吧!我又不熟悉怎么租房子。對了,心族有一個印度餐廳,我請你們吃中午飯吧!」阿彌提高音量,好讓姜燦也能聽到他的盛情邀請。

「怎么好意思?」姜燦說。

「去吧,算我拜會你們兩個地頭蛇,以後多『罩』著點—」

青年人之間的約定很快達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