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部分(1 / 2)

煙醉 未知 6351 字 2021-04-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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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總究竟面臨怎樣的決策難題,眾人不得而知,只能在自己的立場上猜度。上海人總經理替老總作個總結:「我也是第一次聽到全案內容,很令我振奮!我們上海的工作團隊在對煙草行業的調查分析和國際比較中,也得出了相類似的結論。俗話說『欲求其上,可得其中』,我認為目標可以定得高遠一點。可能沖擊到現有政策、行業規則的東西,不妨先放一放,或者交給我們乙方運作。在法規的范疇內,kh公司應該可以把工作做得更放開一些。」

台灣人客戶總監也評論道:「煙草是個水很深的行業,我們這邊的團隊能夠在短時間內完成方案,實在是不容易;如果用標准的工作流程體系,通過咨詢公司呀什么的,可能方案的形成需要一年時間!這個方案已經贏得了時間,而且很實用。我了解到,vi方案執行以後,效果非常好。」他環視一下大家的反應,接著說:「我感到,姜先生的大市場構想尤其難能可貴,我雖然不是特別了解資產方面的整合問題,但我認為用品牌換市場的辦法肯定可行。大家看看那些國外的汽車品牌是如何占領中國市場的,就很容易理解這個道理。執行上只是談判的問題;況且方案提到,針對的目標是比我們小的企業,在他們面前,我們有著品牌和技術的優勢!市場擴大反過來會催生大品牌—市場是品牌的土壤啊!」

領導始終沒有正面表態。一般的會議上,當提出的意見遭遇冷場,可以理解成意見文不對題,也可以理解是意見無懈可擊。

總工有點按捺不住地拉開了話匣:「大家剛才說到很多,比較新穎、比較震撼。就我所負責的技術口子來說,我非常贊賞降低危害的主張。事實上早就說過,我們已經開展了降低焦油含量、降低煙鹼氣的技術攻關工作,也有了很大的進展。我們甚至在二氧化碳的含量方面也已經在控制。這些技術手段都可以轉化為降燥減害的有力工具,但跟市場結合有一定難度;因為很多消費者喜歡勁大的香煙。混合型的問題是,目前國內煙民的主流喜好是烤煙型,混合型香煙在吸味上入口濃、尾香淡,從這方面講,它們降低焦油含量是要容易一點。總的說來,我覺得可以先采用混合型的技術工藝、在推廣上先弱化這種不同的定位,只強調『低害有勁』就行了……」

姜燦正在考慮以一種什么樣的方式結束會議,文靜遞來紙條—老總還有其他的會要開,你總結發言吧!

「我看今天的討論就進行到這里,今天把問題提出來,下去我們都思考一下,進一步的工作,我們另行討論吧!特別感謝kh公司各位同仁從上海遠道而來—老總,您還有沒有補充?」

老總起身跟上海人總經理握手,表示會議到此為止。分別時姜燦悄悄告訴阿彌,他將在會後去了解決策層的意思,盡早給個回復。

連午飯都沒有安排?阿彌擔心是不是提案遭到了領導們的反感。在回到辦公室的時候,阿彌請教總經理這個問題。上海人總經理開朗地說:「沒問題的,方案提得很好。現在是他們的事情了,該他們去下決心執行。你跟coco這幾個月不簡單,辛苦了!我給你們放兩天假,明天跟我們到重慶去玩!」

阿彌從coco那里知道,所謂去重慶「玩」,實際上就是去接觸一個客戶。上海人巧妙地將工作調令說成了旅游邀請!高,實在是高。

kh公司一行四人到達山城重慶時,已經是燈火闌珊的晚上。上學的時候美術老師說過,重慶夜景是獨一無二的奇觀,將那些與星星相連的山城燈光表現在畫布上,是對每一個畫家的挑戰!阿彌到這里不是來畫畫的,按照安排,他們將會見重慶「摩幫」的一家企業。阿彌奇怪於西部開發造就了經濟的飛速發展,而kh公司接觸的怎么都是一些「夕陽產業」?

第六章吸(7)

第二天,阿彌他們聚在位於瓷器口的一家「仁血旺」飯館吃飯。姜燦打來了電話說:「提案中有關大品牌、大市場的計劃,領導的答復是,目前時機並不成熟,只能作為儲備方案『冷凍』處理。」姜燦並進一步表示,他個人對於下一步的工作思路感到迷茫。

電話是打在coco手機上的,coco小心轉達了姜燦的意思,惟恐表達錯誤,漏掉了姜燦話語中透露的哪怕一點點希望。

台灣人客戶總監聽到這個消息,著急地說:「這些方案不立項,我們以後的工作方向將在哪里?」

上海人總經理一副處變不驚的樣子:「我們的工作重點可以在重慶啊!講實話,跟企業的合作,我們既有的工作模型和贏利模式總不是很適合。煙草企業這個客戶能在策略層面站住高位,多虧了阿彌和coco的努力和采用了一些不尋常的解決辦法。但摩托車就是通常的客戶了,服務起來應該簡單一些。這次來,是個機會,我們要把握一下!」

廣告公司長期的被動處境,造就了廣告人的機會主義思想,沒有人會去堅持什么。阿彌有一種大勢已去的感覺。人是不能夠從興奮的巔峰直接跌下來的,他很難把思維從煙草中轉移出來,但他試圖把心情從壞消息的影響中轉移出來。這家叫「仁血旺」的飯館,每天只開三桌飯,星期天還要休息,而且只有冒血旺一種菜,老板姓仁所以叫出了這樣一個駭人聽聞的名字—仁(人)血旺。這是阿彌在店內的牌子上看到的,這也是一種個性的昭示:我做我愛做的事。

在重慶的時間,阿彌總有點情緒低落。所住的賓館裝有一部奇怪的電梯,標示的一樓,其實是停車場;而三樓才是實際上的一樓大堂。這種怪事折騰得記性不好的阿彌幾乎暈頭轉向。後來才搞清楚,樓是建在山體的斜坡上,三樓以下就是半地下室,這樣的建築在山城不在少數。

coco知道阿彌是一個在工作上較真兒的人,這種性格暗含有在愛情上就不夠認真的意思!她婉轉問到阿彌的心情及打算。阿彌只淡淡地說:「在成都發生的這些事情,把我搞得心煩意亂!」coco隱隱有了一種母親般的憐憫之心,她知道這種感覺來得很危險,也很無奈,實際上她倒覺得,現在,是她離開成都的最好機會……

第七章嗆(1)

酒的形態多姿多彩,本質上是人的多姿多彩。人們在不同的地方,釀造不同的y體把自己灌醉,卻有著同樣一個緣自生命的本能。尼采歸納人的兩種精神為日神和酒神;人們要理性地思考問題、應對生存,需要日神精神;也要感性地忘記問題、感覺存在,需要酒神精神!……煙草文化恰恰相反,你很難在人類情感的海洋里挖掘,究竟哪些是煙草參與、創造或催生的。煙草從出現在人類視野中起,就是天使和幽靈的雙重身份。

成都是一個沒有春秋的城市,冬天過去,接下來就是漫長的夏季;一晃而過的春天,恍惚間只是大地進洗手間換妝的空當!當然,大地並不需要換裝,花花草草的一年四季保持著茂盛的生命力。

kh公司在煙草項目上並沒有如願以償地做成大的項目,卻在摩托車的服務項目上進展順利。coco總歸是離開了成都,長駐著重慶。阿彌被一種百無聊賴的情緒所籠罩,對於景況非常的不滿。從業務上講,廣告公司如果不能拿到客戶的品牌管理,就像女人不能成為男人的老婆一樣,縱然可以維持,也只能是一種時斷時續的情人關系;作為情人的女人,總會在為著前途擔憂。來成都前,阿彌在公司里做著令人羨慕的汽車項目,也不知是為煙草傳說中的魅力所蠱惑,還是被成都這個「第四城」的口號所吸引,他當初是那樣堅決地來到這里。如今淪落到做些線下的設計制作和公關活動,當初的遠景已經失去。阿彌切切實實地開始為自己的選擇而憂慮了。

上海人總經理明確給阿彌兩個選擇:「公司准備將已經形成的方案賣給他們,做好交接後放棄這項業務。這邊的人員將撤走,你可以到重慶或者回上海。」

阿彌打算放棄這樣的選擇。從道理上講,所謂「好馬不吃回頭草」、「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來」;從心理上講,這么北京、廣州、上海地一路漂泊過來,也有些累了。說白了,他早就有一種不想上班的想法。他念念不忘在「職工之家」裝修過程中的那種興奮勁頭,如果公司要退出的話,他仍然想跟那個房子發生點關系,那樣的話,他就可以延續他的夢想!他是一個為夢想而激動的人,有了這樣一個新的夢想,他就找回了自己的精神狀態!

kh公司如期撤離了成都,阿彌的個人設想得到了公司的實物支持:上海人總經理將「職工之家」房屋租賃權優惠轉讓給他,並將家具無償送給了他。

對於另一個龐大的計劃,阿彌其實早有准備。也許在每一個人的心底都有一個開店的計劃,coco曾經對阿彌說過很多遍的夢想,是開一家時裝店;像她那樣喜歡新衣服的人,自己的收藏已經足以開個店,所以她天生就該當一個時裝店的老板。「猿人」的夢想是開一間在曠野中的酒吧,把集裝箱直接堆在野外,人們在箱內消費、在箱外可以「悟道」的那種;他想告訴人們:是你選擇癲狂在自己造就的箱子里,上帝並不要求你那樣!好像還有人對阿彌講過開私房菜館和書店的,但由於創意不夠新穎,被忘掉了。阿彌對於開店有兩個想法,一是酒館,那屬於中國最傳統的,大塊吃r、大碗喝酒,武俠片中經常出現的經典場景;一是煙館,煙館的問題好像復雜一點,因為鴉片煙館幾乎成了人們固有的煙館形象,癮君子、y亂、腐朽、墮落幾乎是煙館的合理聯想。但阿彌的想法是:如果煙館是「雪茄俱樂部」的格局,效果如何?如果酒館形成了「酒吧」的氣候,又意味著什么?很顯然煙館不能是傳統的煙館;而是引導一種國際潮流,倡導在特定的地方吸煙,而不是沒有節制地在任何地方吞雲吐霧;比如雪茄,通常的講究是在無風的空間、空氣的濕度有一定的控制、最好有此嗜好的伙伴一同享受。酒館是一個倡導傳統的主意,中國人的胃還是喝點白酒、下點鹵r來得妥帖;有人說中國人的國際化首先從胃的國際化開始,事實是,這種胃的國際化常常讓人失去了美食的樂趣。煙館是引領潮流的新生事物,中國的國際化也要從不隨處抽煙開始。總之,煙酒是不分家的,既然有了煙酒這樣的精靈,並且有一個特別的主題,阿彌也就大大方方地張羅起了他的生意,他將「職工之家」的牌子改換成了「煙酒所」這樣一個更有營業相關性的名字!

工作上突如其來的變局,搞得姜燦有些措手不及。他早在kh公司退出之前就不止一次地找老總匯報,想盡力挽留kh公司的存在,想延長他處心積慮構建起來的一種工作氛圍。老總無奈地表示:不是不交給他們事情做,目前的狀況,我們只有市場推廣的執行工作讓他們做。每個團體、個人的預期是不一樣的,他們放棄,有他們的考慮,也許有其他更好的客戶!老總一並表示,我們跟kh公司合同內的款項如數打給他們。姜燦考慮到很多方案在執行時需要一定的指導,他建議將kh公司原來的雇員招進企業里,完成方案執行方面的延續。老總權衡過後,對他進行了口頭授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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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嗆(2)

人生的很多事,正如電視機不斷變換的頻道,每一個頻道自有情節,但別人精心勾畫的情節往往只是一晃而過。姜燦再次找到阿彌的時候,「職工之家」已經成為了「煙酒所」,口若懸河的創意總監,也成為了「煙酒所」里的小老板。但姜燦仍在工作中,所以他跟阿彌的談話難免以工作入題—

「項目的事情戛然而止,我心里也覺得很遺憾!」

「沒什么的,廣告項目就是這樣叫人琢磨不定,項目可以大到全案代理,也可能小到一張海報。你們也處在一個變革的行業,應該理解kh公司退出的苦衷。好在我決定留在成都,我們還可以是『研究煙酒』的朋友啊!」阿彌邊向姜燦展示新近搞到的法國煙、韓國煙、印度煙,邊說。

姜燦說:「沒想到短暫的合作,我們經歷了那么多事!想想真是所謂『人生如戲』。」

阿彌把一支用印度煙絲手工卷制的紙煙遞給姜燦,笑著說:「我有兩個經歷曾經對我影響深刻;一個是那年我們在汽車展上辦展覽,嘁哩喀嚓—兩天內一個大的展覽空間搭了起來。接下來的音樂、舞蹈、汽車、人群搞得熱鬧之極;但到撤展時,呼啦一下,展台拆啦!只剩下人去樓空的凄涼。」

姜燦說:「來去都很突然,神都沒回過來哈!」

阿彌接著說:「另一個是小時候一不小心知道了父母曾協議離婚的秘密,搞得我整個童年都不快樂—生活像一場y謀!y謀可能是善意的,但是y謀就是欺騙。」

「……」

男人之間有兩種話題,常常只能拐著彎討論:一種是生意上上當受騙,另一種是在女人那里吃了苦頭。姜燦很容易將第二種可能列為他們之間不能挑破的話題,因為他很清楚,阿彌心里需要重新考慮的並不僅僅是怎么做事、做什么事的問題;也需要重新平衡感情。自己何嘗又不是這樣,現在散掉的已經不是一種工作關系,更是一種情感關系。事實上也許自己的處境要好一些,經過了錯位愛情的洗禮,好像文靜對自己的感情已經比較清晰,現在的問題是自己變得復雜;就好像經過了泰坦尼克那樣的劫難,有的人發現了真愛,有的人發現了其他的東西。

「我可能也會有些其他的打算!」姜燦突然說道,他拿著阿彌給的煙在鼻孔前來回地嗅著。

阿彌並不理解姜燦所謂的「打算」指的是什么,一臉的茫然。姜燦解釋道:「我考慮再進校門,換個地方去讀書。」

阿彌不認為曾經的事件足以促使姜燦做出這樣的決定,毫無目的地問道:「你打算去哪里?」

「去上海,復旦大學有一個emba的課程,是跟國外大學合辦的,我想去上他們的課程。」

阿彌一向對自己忽來忽去的游城游戲不以為然,卻常常為別人出走異地表示驚奇。作為過來人,他知道,在城市間走來走去,就像鄉下孩子趕集一樣,累了的時候,總還是要回家的。但改革開放帶來的人權觀念影響的不止他一人,被稱為「飄一代」的20世紀70年代生人,將遷徙的自由—這種最基本的人權運用得淋漓盡致。姜燦在阿彌的眼中,曾經是「留鳥」,而不是「候鳥」;但他也是生於20世紀70年代的人,誰能反對他行使自己的權利呢?阿彌只是不希望姜燦同自己一樣,飄來飄去地其實是為了躲開一些東西。比如,他從北京「逃」到廣州是為了躲避一個患有結婚狂想症的女人;從廣州出走上海又是躲開廣州慘無人道的加班疲勞戰。從上海來成都,也許是為了躲開coco。這次留在成都,他很希望不是為了躲;但或許他無法面對這樣一個短命的項目,而上海的位子又被別人取代,躲不躲都是一個道理—無法面對現實!阿彌應該很欽佩姜燦,他至少認為姜燦不是那種一g子就被擊倒的人。

他不無關切地問姜燦:「沒什么大不了的吧?」

姜燦慘笑著對阿彌說:「我早有這個想法,只是跟你們合作的時候,把這個暫時淡忘了而已。其實要感謝這個結局,讓我堅定了原來的打算。企業的問題,要從內部做起,任何外部的力量,都不足以帶動它的發展。坦白地講,我們企業目前的人力水平有待提高,我想從自己做起,出去鍍鍍金、深入思考一些問題,這也是從內部解決的一種辦法吧!好在大企業可以停薪留職搞進修的,企業里面有這樣的指標。」

阿彌小規模地嘆了一口氣,看來姜燦確實比自己更有執著的事業心,他一心所圖的仍是他所在的企業。

姜燦馬上又說:「心情還是很復雜,項目擱置後,我也覺得只剩些小事,能換個地方也好!」

姜燦的心情很難說跟文靜和coco無關,但阿彌不會那樣去想;coco去了重慶,而文靜仍在成都,看來姜燦是在逃避,逃避跟文靜的感情。

第七章嗆(3)

「還有,」姜燦把那支印度手卷煙點燃,深深地吸上一口,任由煙霧在嘴巴、鼻孔間彌漫,「我決定不再戒煙了!在你老兄面前開戒哈,算是對『煙酒所』生意的支持,怎么樣?夠朋友吧!」

阿彌受到鼓舞,興奮地拿出一盒哈瓦那雪茄:「我們兄弟抽這個!要來,就來講究的,這兒現在是『煙酒所』嘛—」一切的聚散離合在雪茄的燃燒中歸為平靜,男人之間的理解和友誼,在煙霧的彌散中建立得愉快而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