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部分(2 / 2)

曉雪知道媽咪安娜不是在說謊話騙她,從剛才的莉莉和蕾西口中,她已得知媽咪安娜真的很疼邢席兒。所以她根本不敢告訴她,邢席兒已經死了的消息,以免她會傷心──但是就算她說出實情,恐怕也沒人會相信,還會被人當成神經病呢!

「媽咪,您別再數落席兒了,其實她也是怕連累你,才會做出傻事。」蕾西說。

「哼!我媽咪安娜是什么樣的女人,我會怕一個痞子華倫嗎?他想讓我水晶宮開不下去,我也會教他無法混下去。」安娜冷哼了一聲,一副不把對方威脅放在心上的口氣。

「好了,沒事了,反正席兒已經否極泰來了,俗話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莉莉向一直保持沉默的曉雪使了個眼色,「席兒,還不快向媽咪ㄋㄞ一ㄋㄞ,你只要撒撒嬌,媽咪可什么氣也沒有了。」

「啊──」怎么ㄋㄞ法?她是葉曉雪而不是邢席兒啊!

「這傻丫頭怎么走了一趟鬼門關後好象變得怪怪的?」她的異狀沒能逃過媽咪安娜那雙銳利的眼睛。

「媽咪,你也發現了?」蕾西和莉莉同時壓低聲音道:「我們覺得她可能驚嚇過度,要不然就是海水喝太多,變成小白痴了。」

「嗟!胡說八道!」媽咪安娜來到曉雪面前,仔細的打量她道:「席兒,你沒事吧?有沒有覺得哪里不舒服?你臉色太蒼白了,還是請醫生來看一看我比較安心。」

「對……不……起……」其實她真的是沒得選擇才冒充邢席兒。想到邢席兒是如此受到關愛,她既感動又難過。

邢席兒一定是個十分得人疼愛的可愛女孩,卻年紀輕輕的就香消玉殞,她真怕自己沒法子當好邢席兒。

「對不起什么,傻丫頭!」媽咪安娜給她一個擁抱,拍拍她的背,「只要你沒事就好。什么事也別想了,以後我會多防著那些覬覦你的好色男人,以免又重蹈覆轍。」

「謝謝!」她真的很高興自己雖身處在陌生環境,可是有這么多人關心她、照顧她,她相信自己很快就能適應新身分,只是她知道她永遠也忘不了菲爾,她甚至希望有機會能見他一面,哪怕只有一面,她也就心滿意足了。

即使雪子表現得十分平靜,但是菲爾仍感到提心吊膽,他開始後悔答應她騎馬──而且是單獨騎一匹馬。

他不敢有絲毫的松懈,亦步亦趨的跟在她坐騎旁。

「雪予,要不要休息一下?」他溫柔的詢問,在大太陽底下,她臉上卻感覺不到一點該有的氣息,令他更加憂心忡忡。

「菲爾……」雪子突然以顫抖的聲音喚著他,「你聽,有聲音。」

「什么聲音?」他豎起耳朵專注的聆聽,除了風在林間穿梭的聲音外,他什么也聽不到。

「是孩子的哭聲……」

大事不妙!菲爾的心提到了胸口,該死!他就知道不該帶她出來騎馬的。

「雪子,沒有孩子的哭聲,那只是風聲而已,只是你的幻覺。」

「不!是斯安的哭聲,我認得,是斯安,他在叫我,我要去陪他──」

「雪子!」菲爾根本來不及阻止她發瘋似的策馬前進。

雪子不斷地催趕著馬,根本無視於緊迫在身後的菲爾不斷的呼喚聲。

馬兒似乎受她情緒下穩的影響,在催促聲中不斷的往前沖,這時他們穿過樹林,跳過一道湍急的洪流,忽然,在對角線的路徑有一輛小貨車急駛過來,由於太突然了,馬兒受到驚嚇,後腳一蹬,馬背上的雪子被拋往半空中,然後狠狠的摔到地面上。

菲爾及時下馬趕到她身邊,他聽到自己的叫聲。

「不!雪子!」恐布的夢魘又活生生地重演──在奄奄一息的雪子身上,他彷佛又見到兩年前曉雪被車子撞死的景象。

雪子,你不能死!他的心在吶喊。

老天爺,別再讓我眼睜睜地看著所愛的人被死神帶走,只剩我孤單單的一個人。

他很溫柔、很小心地抱起她。在他懷中,雪子是如此的嬌小、柔弱。

「雪子,撐住,求求你,千萬要撐住!」他輕聲地向她訴說:「我已失去曉雪、斯安,我不能再失去你了,求求你別拋下我一個人……」

他的音色變得更加沉痛。彷佛聽到他的呼喚,雪子緊閉的眼睛微微睜開,她露出一個縹緲的笑容,今菲爾感到無比的恐懼。

「我終於可以和斯安重聚了……」

「不!你不可以走!我需要你,求求你,為了我留下來……」他回憶起雪子為他所帶來的歡笑時光,不由得哽咽得無法成聲。

「菲爾……對不起……」鮮血突然從雪子的鼻孔、嘴巳涌了出來。

菲爾慌亂地想用手阻止那些鮮血再涌出,然而他的手掌全沾滿了血,仍止不住……他帶著恐懼望著她。

終於,雪子雙臂軟弱無力地懸垂在身體兩旁,不能再像從前一樣撫摸菲爾,也無法擁抱他。

「不!不──」他發出凄厲的叫聲,他再度被卷入過去與現在的恐懼漩渦中,世界一片狂亂,他的頭開始暈眩,被驚嚇、憤怒及回憶重重擊倒了……

第二章

在水晶宮內,葉曉雪受到了無微不至的照顧,讓邢席兒因落水而虛弱的身體一天天的好轉起來。

如曉雪先前所猜想的,水晶宮果然是間男人尋歡問柳的妓院,媽咪安娜旗下管理了將近三十名女孩子,每當夜幕低垂,水晶宮內幾乎是高朋滿座。

據曉雪從蕾西、莉莉以及其它女孩子口中得知,水晶宮並非一般平民百姓可以進來的,而是達官貴族才可以來的高級妓院。

除了因為水晶宮擁有其它妓院沒得比的金碧輝煌的裝潢外,媽咪安娜那長袖善舞的交際手段也是無人可比的,而她旗下的女孩,個個不但有著嬌艷如花的容貌、傲人一等的魔鬼身材,哄人的手腕更是一流,把每個來此尋歡的客人可是哄得服服貼貼的,自然客人心甘情願將大把大把的鈔票貢獻出來。

曉雪也從女孩們口中得知,媽咪安娜為何對邢席兒特別疼愛,甚至從不叫她下海陪客。

原來當年媽咪安娜潦倒的時候,在街頭撿到被母親拋棄的邢席兒,安娜並沒有將她遺棄,還把襁褓中的她抱回家撫養,在包裹著邢席兒的毛被中獲得一筆為數不小的金錢。就因為有了那筆錢,使她窮困的生活有了轉機,而她也認為是邢席兒為她帶來的幸運,所以,她把邢席兒當成女兒般撫養,這也是為何邢席兒可以身處在妓院,仍是完璧之身的原因。

「又在發呆了?」安娜的貼身女仆蘇珊的聲音打斷曉雪的沉思。

蘇珊年紀與安娜相仿,聽說她還曾是安娜的姐妹淘,只是遇人不淑,嫁給一個酋長當八姨太,不但沒有得到榮華富貴,還遭到首長其它妻子、小妾的欺凌,甚至污蔑她偷人!在這回教制度下的男人是幸福的,不但可以多妻,還可以到處拈花惹草;但是女人卻是十分悲哀的,不但只能成為男人的附屬品,還不能對丈夫不忠,要不然就得受到嚴懲。

蘇珊的左眼就是在這樣的制度下給弄瞎的,一個被丈夫休掉又被冠上不貞的女人,是很難在這社會上生存的,幸而安娜對她伸出援手,才沒有讓她走上絕路。

酋長──這兩個字讓曉雪想到菲爾。她相信他絕對不會像蘇珊的丈夫那樣無情無義,在冥間,她曾透過鬼婆幫助見到他和雪子恩愛如膠的情景。她沒有權利去責怪菲爾的變心,但是如果菲爾知道她復活了,他會有什么反應?他可還會愛她?

不會的!答案是十分肯定的,畢竟她已不再是從前的葉曉雪,而是一名只有十七歲大的邢席兒。

「席兒,你不能老待在房間,你該出去曬曬太陽,你看你蒼白得像個鬼似地,這對你的健康會有不良影響的。」蘇珊邊念邊將她帶到更衣鏡前,彷佛要印證她說的話是事實。

三天了!她的魂魄附在邢席兒的r體上已經三天了,可是她仍害怕去面對自己的新面貌。

並不是邢席兒長得不夠漂亮,相反地,她長得很漂亮,瓜子臉、晶瑩的眼睛、挺直小巧的鼻子、櫻桃般誘人的小嘴,這樣的容貌是許多女孩子夢寐以求的。邢席兒不但瞼蛋長得美,就連身材也凹凸有致,十七歲的她,有著魔鬼般的身材,難怪會有男人覬覦她的美色,聽說還為數不少,甚至有男人為了要得到她,想用一口油井來利誘安娜,但是安娜全不為所動,她尊重邢席兒的選擇。

曉雪對身為邢席兒還是感到陌生,她對邢席兒的過去只能從別人口中拼湊,她甚至害怕自己一開口就會引來其它人的疑問,所以她盡量保持沉默。

可是她的沉默也為她帶來了困擾,所有的人都認為她可能驚嚇過度,腦子變得遲鈍,天曉得她腦子十分清醒。

「來吧!換件衣服,我陪你到花園走走。」蘇珊說著,便動手脫去她身上的睡衣。

「不!我自己來。」雖然她現在擁有邢席兒的身體,但她還是不大習慣當著別人面前換衣服,這樣的反應難免又引來蘇珊的不解。

「你怎么突然害羞起來了?」蘇珊取笑道:「你可以說是我一手帶大的,從你兩歲起,我就幫你換n片、洗澡,也從沒見過你會害羞,難不成從鬼門關繞了一圈回來後,性情會大變?」

沒錯!她是改變了,只因她是葉曉雪──但她還是沒說出口,以免把蘇珊給嚇著了。

為了怕引來更多的質疑,她只好背對著蘇珊把衣服換了,可是當她才換到一半,就聽到背後傳來驚叫。

「老天!你再這么瘦下去,會生病的!從現在開始,我要每天監視你的三餐食量才行!」

坦白說,不知是她尚未完全適應邢席兒的r體,還是邢席兒落海之後健康情形尚未完全恢復,她一直吃得很少。

以前她只聽過器官移植會發生排斥的情形,就不知借屍還魂會不會也發生排斥的情形。

曉雪在蘇珊大力鼓吹下,來到花園曬太陽,大概太久沒接觸到這么耀眼的陽光,她忽然感到一陣暈眩,這時一雙手臂及時扶住了她。

「席兒,你不要緊吧?」順著關懷的聲音方向,曉雪抬起頭見到一張十分年輕的男孩的臉。

他頂多二十出頭,臉上仍有一抹尚未褪去的稚氣,不過從他焦慮的眼神,看得出他很關心邢席兒。

「不要緊……」她給他一個友善的微笑,由於現在是白天,水晶宮並未營業,所以她很肯定他不是前來尋歡作樂的客人,加上他身上淳朴的穿著,她更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男孩予仍不放心的扶她到樹蔭下坐了下來,眉心幾乎要糾成結的道:「你臉色還是很蒼白,不該這么快下來走動的。」

「可是蘇珊要我下來曬曬太陽──」

「蘇珊的話你會聽?」男孩一臉的意外,「大家都說你變了一個人似的,現在我不得不信了。」

曉雪實在很好奇邢席兒以前是個什么樣子的女孩,據她從所有人談話中旁敲側擊得到了一點點的結論,邢席兒的個性很拗,不過心地很善良。

看見曉雪對他露出一臉茫茫然的表情,男孩咧嘴一笑道:「別告訴我,你不認識我喔!我不會相信的。」

我的確不認識你!曉雪心里暗暗嘀咕著。

「你這次的自殺真令人跌破眼鏡,以前你從不服輸的,你還一直告訴我,自殺是最愚蠢的行為,怎么你不怕被我笑嗎?」

這就是命運的安排,如果邢席兒沒有自殺,哪來她的復活,唉!人永遠爭不過天。

「你笑吧!」她淡淡的說。

「生氣啦?」男孩握住她的手,一臉深情款款的模樣,「你知不知道這些日子我仿如行屍走r,想到你可能就此離開了我,我真的好傷心。就算你對所有人都不留戀,你也沒想過我的感受嗎?」

完了!完了!大事不妙!曉雪暗暗叫苦,雖然鬼婆說邢席兒沒有丈夫也沒有愛人,但她知道眼前這個男孩子八成是愛著邢席兒的,才會說出這么感性又露骨的話。

正當她正苦思不知如何響應男孩的告白時,一陣譏笑聲c了進來,是蕾西和莉莉。

她們二人彷佛連體嬰,總是如影隨形,令曉雪不禁懷疑她們是不是同性戀。

「阿迪,你別白費心機了,席兒不會喜歡你的,不如讓我來疼你如何?」蕾西亳不避諱的向他拋媚眼,一副要把他吃了似的模樣。

「你太老了!蕾西!」阿迪很不給面子的回答,令蕾西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你說什么?你居然說我太老?」蕾西雙手扠腰,漂亮的五官全扭曲在一塊,「你知不知道我在水晶宮的排名?有些男人捧著大把的鈔票還上不了我,而我給足你面子,你還說我老?我呸!」

看見蕾西有些老羞成怒,曉雪連忙打圓場的說:「蕾西姐姐,別生阿迪的氣,他只是開玩笑而已。」

「席兒,你今天吃錯葯了?居然會替阿迪說情,這樣的場面你早見怪不怪了,放心啦!蕾西才是跟阿迪開玩笑的!」莉莉這么一說,曉雪更不知所措的看著蕾西和阿迪,當她見到蕾西一臉的笑意,及阿迪一臉驚訝感動的表情,她知道自己是越幫越忙了。

「我去做我的事了!」

阿迪臨走之前的那一眼,令曉雪頭皮發麻,完了!他一定誤會了。

「席兒,你該不會是走了一趟鬼門關之後,突然想通了,覺得阿迪對你真的不錯,而心動了吧?」莉莉促狹地說。

阿迪是水晶宮的酒保,她這幾天老早已從許多人口中得知阿迪的存在,也聽得出阿迪這個男孩子對邢席兒愛戀已久,只可惜郎有情妹無意,沒想到這下卻被她弄砸了,唉!真令她頭痛!

「其實阿迪真的不錯,雖然他家世貧窮,可是他工作很認真,又對你一往情深,不如你就──」

「別說了!」她現在腦子里一片混亂,要適應一個新身分已夠令她不知所措了,現在還得應付一大堆的瑣事,她真是一個頭兩個大。

「算了,席兒也許跟我們是一伙的呢!」蕾西曖昧的向她眨眨眼,「席兒,坦白告訴我們,你是不是喜歡女人,不喜歡男人?你老實說,我們會替你保密的。」

oh,mygod!原來真被她猜中了,蕾西和莉莉真的是……同性戀。曉雪覺得頭更痛了。

「喂,別教壞席兒!」安娜斥喝聲從背後傳來,「你們這兩個死丫頭,你們喜歡怎么做我都不會干涉,但是不准你們灌輸席兒不好的思想,我下半輩子還得靠她呢!」

「男人全是不可靠的壞東西──」

「別說了!」媽咪安娜襬起臉,嚇得她們兩人連忙離開。

「席兒,你千萬別聽蕾西和莉莉的瘋言瘋語,女人最終還是得找個好男人結婚,」媽咪安娜拉著她的小手笑咪咪的說:「我剛才去給你算過命了,命理師說你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還說你以後會當富家少乃乃,一輩子不愁吃穿。」

那命理師八成是江湖術士,否則他怎么會算不出邢席兒已經死了呢?

「席兒,媽咪跟你說,為了防止華倫那個壞胚子不肯善罷甘休,我對外放風聲說你變成了植物人,所以你入夜後就別離開房間,不過,這時間不會太久的,我聽說華倫很快就會到美國去了,屆時你就不用再害怕了。」

曉雪並不清楚華倫是個什么樣的惡霸,但從媽咪安娜如此小心提防的態度看來,華倫一定是個很難纏的人。

「我知道了,我會盡量不造成你的困擾,你別擔心了,媽咪。」她已習慣跟著所有人稱呼安娜媽咪了。

「嘖嘖,」但安娜對她的異狀卻仍不習慣,「席兒,人家說女大十八變,以前我都不覺得你會變,但是你怎么這會兒突然變化這么大?要不是你的長相仍沒有變,我實在很難把你和以前的席兒聯想在一塊兒。」

「也許是這次的經歷讓我有所改變吧!」

「俗話說得好,不經一事、不長一智,你變得成熟,我再開心不過了,」媽咪安娜對她的疼愛溢於言表,「你也十七歲了,你的婚姻大事我不能不開始做打算了。」

「媽咪,我不想嫁人……我想一輩子留在你身邊伺候你。」她對菲爾的愛是永遠不會改變的,如今菲爾已有了雪子,她決心要一個人孤獨的度完這一生。

「傻丫頭,你有這樣的心,我很高興,但我不會允許你做這樣的決定,你放心,媽咪絕不會你選擇你不喜歡的男人嫁的,所以才讓你好好地、慢慢地挑選。」媽咪安娜嘆了口氣道:「可是你已十七歲了,在我們這兒,十六歲是適婚年齡,你再這么挑下去,是找不到好夫婿的。」

她已耳聞在這回教國家,許多女孩子在滿十六歲之後就會找對象結婚,也許是年紀輕,通常都無法滿足和討丈夫歡心,所以丈夫一個妾接一個妾的娶,甚至還到外頭尋歡作樂,這樣的一個制度下,是沒有女權可言的,女人的地位可說卑下得可憐。

「席兒,你坦白告訴媽咪,你是不是已有喜歡的對象?」

「沒……有。」她撒著謊。

「你別以為媽咪看不出來,」姜還是老的辣,安娜一針見血地道:「你一定有了心上人,你坦白告訴我他是誰,媽咪可以幫你去──」

「媽咪!」曉雪實在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了,只好趕緊說自己頭痛。

果然,這一招馬上奏效,也讓她逃過了這一關。

歷經了喪子、喪妻之痛的菲爾,根本沒機會止痛療傷,又接到母親病危的惡耗,使得他還是強作鎮定的從夏比斯返回阿拉伯。

望著因承受不了失去愛孫之痛而卧病在床的母規,他心痛得無以復加。

「菲爾,這一切都是我的錯。」一向意氣風發的老夫人變了個人似的,她臉上布滿了憔悴和傷心,如同風中的燭火,隨時會熄滅。

「母親,這一切都是阿拉的安排,你何錯之有。」他隱藏起脆弱的一面,深怕增加母規的傷痛。

「不!這是阿拉對我的懲罰,當年若不是我硬生生的拆散你和曉雪,害死你們的孩子,今天阿拉也不會把斯安帶走,還有雪子,他們全都是無辜的,如果阿拉要懲罰,就懲罰我一個人,讓我死,讓我替他們死!」老夫人捶胸頓足、痛哭失聲。

「母親,您別這樣子,斯安和雪子知道了會不瞑目的,不是您的錯,生死有命,也許他們跟我的緣分已盡。」菲爾痛苦的把眼淚往肚子里吞。

「菲爾,」老夫人緊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