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部分(1 / 2)

怎么才算情深 未知 6095 字 2021-04-15

郭遠抬起頭看見她一臉苦大仇深,開了腔:「還擔心呢?沒事,你們社長我了解,雷陣雨。不就是買一張新辦公桌嘛,現在就去家具城物色一張,明早就給送來。」郭遠支著下巴思忖,「但那張桌子可不能丟了,有紀念意義。得搬我家去,沒事我們也可以鴛夢重溫,舊地重游,你說呢?」

電梯門若是能穿透,她已經半個身已經陷入其中。門開後,她率先沖了出去,郭遠不緊不慢的跟在後頭,走出大門看著她直直沖車站走去,他這才加快腳步追上去,扯住她的手臂說:「你哪去?」

「回家。」

「你忘了我們晚上要一起吃飯。」

「我沒答應。」

「吃不吃飯另計,先陪我去買張辦公桌,我怕我挑的你們社長不喜歡,又得罵我。」

家具城很大,看看平面示意圖,辦公家具在三層,兩人去找電梯,經過一家賣原木家具的店吸引了她多看了兩眼,她一直就很喜歡原木家具,姜晴說,你這是小資。小資不小資她不知道,可她就是喜歡那陣木頭味兒,睡在上面就像睡在樹的懷抱里。小時候她挨媽媽打罵後就喜歡跑到後院的小樹林里躲著,想著如果長大了有什么煩心事困擾,她就跑到大興安嶺避世去,幻想著木屋,參天大樹,清晨的陽光從葉隙間簌簌篩下的光柱,心馳神往。

而她的這點小小心思一不小心被郭遠捕捉到了,他頓住了腳步,轉身走了進去,晨曦愣了一愣,也跟著進去。

這個時間點人流稀疏,見有來客一直昏昏欲睡的店員立刻精神起來,熱情的介紹:「我們的品牌創意靈感來源於英國的鄉村,風格集復古、浪漫、唯美、優雅、簡約於一身,為廣大顧客提供一種返朴歸真的時尚家居文化。您看這款,是樹香系列,我們還有晨曦系列……」

「哦?」郭遠饒有興趣的問道:「哪個是晨曦系列?」

導購小姐微笑道:「晨曦系列一套共有十八件,包括床、櫃、桌椅,請問你們具體是想買些什么?」

晨曦急忙說:「我們什么也不……」

「床,雙人床。」郭遠含笑道,全然不顧晨曦抗議的目光,隨著導購小姐走到一張深褐色古朴的大床前,床很簡單,但是木質看上去很好,條條紋理多而不雜,一道一劃都恰到好處,毫不做作,細看連接處,都用榫頭卯得嚴密,渾然一體。

導購不失時機的說:「這款雙人床賣的很好,時下一些注重綠色環保的新婚夫妻都看中這款,而且我們的庫存也不多了,如果您中意,得盡快訂下來。」

郭遠點點頭說:「好。」

「好什么?」晨曦將他拉到了一邊去,「我們是買辦公桌的,你別本末倒置!」

「你喜歡那床嗎?」

晨曦望了一眼說:「床是挺好的,但是……」

「那就買了!」郭遠大聲說道,導購小姐笑逐顏開,急忙招呼櫃台說:「阿美開票。」隨即又問郭遠,「請問先生你是現金還是刷卡?」

「都行。」郭遠正要掏出錢包,晨曦一手按住了他,一臉抱歉的對導購小姐說:「你先別開票,他是說著玩的,我們不需要雙人床。」

郭遠抗議道:「需要,怎么不需要?你家的床太小又太短,睡兩個人太勉強,再加上我這人睡覺比較霸道,不想天天醒來看見自己在床底下躺著,就必須換張床。」

晨曦瞟見導購滿眼艷羨的目光,羞得滿臉通紅,見攔不住了,她只得問道:「這床多少錢?」

「我們現在打9折,折扣後是一萬三千八。」

「多……多少?一萬!」晨曦驚得差點咬斷舌頭,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說道:「這太貴了,我們不買。」

「要買。」郭遠一口咬定。

「不買!」

「要買。」

店員生怕到嘴的鴨子飛了,急忙跑到櫃台,取了票遞給「男主人」,笑得見牙不見眼,「前面左轉交錢。」

交完錢回來,晨曦暈頭轉向的坐在「她的床上」看著導購繼續對郭遠狂轟亂炸,兩個人嘀嘀咕咕轉來轉去,最後他像撿著大便宜似的買下了一個衣櫃,一個三層的立櫃,和一個一米多高的cd木架子,開了三次票,交了三次錢。

最後連導購都忍不住跑來跟她說:「你家先生可真大方!他說他要買全套……」

晨曦一聽就急了,「他瘋了,你別聽他的!」

「小姐您先生疼您您該覺得幸福啊,他說小姐您摳門,一次買多了您會罵他,這次先買這幾樣,其他的改天再說,您看,他多照顧您的情緒啊,小姐真真好福氣!」

聽著她一口一個您叫得她雞皮疙瘩一個個泛起,再看看看她眼睛飛出串串紅心,她嘆了口氣無奈的沖她苦笑。

腦袋轉向來處,那家伙拿著票據正款款走來,她心里輕輕泄了氣,就這樣吧。早該知道他的任性妄為誰也阻止不了,她也無需再假意矜持些什么。

12年有多長,連她也有心靈幾近迷失的時候,昨夜付一片輕喟,今朝收兩朵微笑,如此,這已是她能想到最好的結果。耽誤了12年的時光,她怎么還舍得浪費他們的一分一秒。

這樣想著,連下身的些許疼痛,竟也慢慢滲出一種幸福的體會。

買床花了太多時間,買辦公桌時郭遠已經有些乏了,坐在沙發上大大咧咧的舒展著兩條長腿說:「你看好了,我交錢,然後走人。」

某些時候某些事,賀晨曦比郭遠要利索得多,前後不到十五分鍾,桌子已經訂好,拿著票找郭遠的時候,這家伙竟已經在沙發上睡著了,她彎下腰輕喚他,他沒有醒,想了想,她自己刷卡把錢交了,和商家定好了送貨日期和地點。

再次折返她不得不晃醒他。

他猛然從椅背上挺起身子,手肘支在大腿上彎著腰,恪醍懂的像是在想些什么,突然扭頭看她,眼睛一亮,傾過頭在她唇上上使勁親了一下,晨曦一把推開他沒好氣的說你神經病啊!郭遠卻笑得舒心,「剛剛做了個短夢,夢見你和那個寶馬小子手拉手一起越走越遠,我追不上也喊不出聲來,郁悶得……剛剛醒來還在想,這是個夢吧?」

「傻子!」

「你叫你自己干嘛?」

「別胡扯了,走吧,我有點餓了。」

在停車場的車里,兩人又纏綿了一小會兒,被一個不識趣的電話生生打斷,郭遠氣沖沖的抓起手機看,「靠,這孫子!」

於是兩個人的晚餐變成了聚餐。

郭遠手粗略一指道:「介紹一下。由左及右,高梵,程陽,程陽老婆小嬌,盧子傑,徐維昭。」

那叫高梵的男子突然從口袋里拿出一個牛皮紙信封,推到他的面前說:「願賭服輸。」

小嬌調皮的站起來把信封抓了過去,抽出來一看,粉嫩的一沓錢,「哇塞,你們還有金錢交易啊!」

郭遠急忙一把奪了過來一下拍在他胸前,「收起來,開開玩笑還當真了,你們點菜了嗎?上菜吧,我飢腸轆轆。」

徐維昭一看郭遠一臉的急迫就知道有料可挖,別有用意的追問:「高梵你和郭少打什么賭?」

高梵一臉壞笑,「賭他究竟『行不行』。看來,是妥了。」

在座的人除了兩位女士,均恍然大悟,小嬌急忙扯著老公問:「什么行不行啊?」

「多事,大人的事小孩別問。」

看著在座每個人臉上的曖昧神情,賀晨曦突然明白了什么。

高梵依舊把信封推到他面前,「你知道我向來說一不二,若你輸了你也得給我錢。」

「既然你執意要給,」郭遠隨手把信封遞給了賀晨曦,說,「收起來,今天的四件家具就算是他送的。」

但晨曦遲遲沒接起,目光膠著的盯著那裝滿錢的信封,郭遠見她沒接,就丟在了她的大腿上,她卻撿起隨手丟在了桌子上,打翻了茶杯,茶水撒得到處都是,淌到了郭遠的褲子上,他站起來蹙著眉沖她吼道:「賀晨曦你這是干什么?」

高梵伸手在空中壓了兩下,示意他消火,「女人得哄,不能吼,怎么教育你都不聽。」

「這可是高公子的至理名言。程陽就是這樣把嬌嬌泡到手的。」

小嬌丟了根筷子過去,「去你的,看你們一臉賊樣,肯定沒好事!那個……郭少的那位怎么稱呼啊?」

「是叫晨曦吧?」

「晨曦,你別理他們啊,他們一個二個都是游手好閑的紈絝子弟,只有郭少最腳踏實地,聽說了你和他的故事,我都感動得哭了。」

高梵一臉嫌惡,拂了拂手說:「得得得得了吧,還感動得哭了,你酸不酸?」

「高梵你自己沒心沒感情跟個冷血動物似的,就別指摘別人感情豐富。」

郭遠抖干了水坐下來沒好氣的說:「行了,別耍貧嘴了,上菜吧,我是真餓了。」

「是啊,某些事可消耗體力了。」

「漏點了一樣菜,清燉三鞭,要不要現補?」

郭遠冷眼看著他們的一唱一和,「若傻逼會飛,我看你們幾個能組建一王牌飛行隊。」

整個飯局,晨曦一直沒什么胃口,郭遠看他極少伸筷,吃得極少,夾起個蝦仁放在她碗里,輕聲問道:「是挑不到嗎?你想吃什么告訴我。」

晨曦埋頭,一聲不吭把那個蝦仁撥到了碗外,夾起一根青菜塞嘴里嚼,郭遠啪一聲重重擱下了筷子,晨曦心一驚,依舊沒有抬頭,聽見高梵又搬出他的至理名言,「這女人都是吃軟不吃硬的主兒,得哄……」

郭遠是心里藏不住事的人,忍著忍著終於是忍不住了,直接奪下她的筷子拉著她離席。

小嬌含著筷子憂心忡忡,「這下糟了,兩人鬧矛盾了,都是你們幾個混蛋給鬧的。」

郭遠將她拉到一僻靜處,看著她緊綳著的臉說:「你一晚上拉著個臉預備給誰看?」

晨曦別開了臉不說話,郭遠煩躁的捏著她的下巴將她的臉扳正,「你現在性格怎么這么別扭!我是被高梵激了一下,打賭也只是隨口說說,我沒有拿你開玩笑的意思,你這忽冷忽熱的態度讓我戰戰兢兢,我真的很累!」

晨曦緩緩的說:「我知道你很累,你隨時可以反悔,既然你已經『行了』,我也就不妨礙你周游列國了。」

「你!」郭遠氣急敗壞,打也不是,罵也不是,他鐵青著臉看著對面的wc,發狠的說:「既然你那么大方,我也不辜負你的美意,不過在周游列國前我先把你這混蛋玩膩了再說!」

他一把將她推進了男士洗手間,拉扯著就進了一個小格,反鎖上了門。

晨曦咬著唇眼淚掉了下來,但她並沒有反抗,任由他從身後咬住了她的耳珠,手從衣擺下探入握住了她的渾圓肆意揉捏,隨即扳過她的肩頭,將衣服撩起,彎下腰埋頭含住了被他玩弄得亭亭玉立的□。

高級會所的洗手間空間出奇的大,兩個人置身其中一點不覺得擠逼,郭遠就一路吻上去,直到吻到她的唇,嘗到眼淚的滋味,松開了唇無奈的嘆息:「我要怎么做你才相信我真的對你心無旁騖,我們要怎樣才能回到從前那樣彼此無間,我現在一天到晚都在猜你的心思,軟話也說了,硬話也說了,你還是這樣,你真的想我撇下你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嗎?我只要你真心一句,我如你所願。」

晨曦哽咽道:「我不想,可是郭遠,我害怕,害怕對你繼續陷入,若有一天你後悔了,我出不來……」

「傻子,我後悔什么,這么多年,我把我所有的感情都給你,除了你,我對任何女人都喪失愛的能力,你怎么就不相信我?」郭遠手指慢慢解開了她的褲鈕,緩緩探了進去,「你不需要出來,讓我進去,我們……」

一起沉淪……

高梵走進洗手間拉下褲鏈正要放水,突然聽見異動,某個單間的門在有頻率的晃動,他躡手躡腳的走了過去,如願聽到了撞擊聲,和細微隱忍的呻吟,衛生間的門下有一截空檔,他試圖趴下來,但覺得地板有些臟,遂作罷,摸著下巴思索了一番,走了出去。

女廁所和男廁所毗鄰著,他就靠在中間區域抽了根煙,姿勢無比優雅,一個女孩從女廁所出來,一拐彎撞見他嚇了一跳,由上至下打量他,目光聚集在了他下身,高梵皺眉,心想現在的女孩可真不得了,如次□裸的性暗示,但是他確信他不會給她機會,因為她長得讓他毫無欲望。

哪知她抬起頭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走遠幾步說了句,「這年頭,死變態都敢來這裝宋承憲!」

高梵喝住了她,「你說誰呢?」

「誰搭腔說誰。」

高梵撇嘴一笑,溫柔的說:「你找死呢。」

女孩絲毫不為他軟綿綿話語里暗藏的殺機所懼,反而歪著頭問:「你會唱『北京歡迎你』嗎?」

高梵一愣,這思維跳躍得太快,他有些接不上,一臉茫然的看著她。

「我就教你一句,『我家大門常打開,開懷容納天地。』自己慢慢練習。」

看著她哼著歌遠去,高梵丟掉煙頭咒罵道:「神經病!」

又等了一會兒,他終於守到了那兩只偷腥的小白兔。

「嘖嘖,這年頭人都怎么了?道德敗壞,傷風敗俗……」

郭遠打斷了他的話,拍了拍他的肩,正色道:「這年頭,不拉褲鏈站在廁所門口扮金城武,究竟是誰道德敗壞傷風敗俗?」

高貴不凡的高梵面部抽搐了好幾下。

剛剛的女孩又行跡匆匆經過了面前,望了他一眼,「喲」一聲說:「你家大門還沒關啊?」

自此後,完美無缺的高梵有了個解不開的症結,以至於奧運會期間不得不飛到了美國夏威夷精神避難。

第43章

和郭遠說起明天要再約向南鵬,他拿起了電話說,「我給他打個電話,省得他秘書又把你當閑雜人等給過濾掉。」

「不用,托你的福,我現在已是小何秘書那的vip了。聽聞他又升職了,現在已經是銀夏的副總。」

郭遠笑道:「你不是查過他的資料嗎?他父親是誰你沒查出來?他父親說停飛,全國的飛機都得原地待命。再說副總怎么了,他領的薪水可不一定比我多。你采訪他,估計是問不出什么來,他一定會追著問你些突兀失禮的問題,若是惹惱了你,別跟他客氣,用你能說出口的最臟的話罵他。」

她點頭,並沒放心上,想著堂堂銀夏副總能問出什么失禮的問題來。

第二天她被秘書客客氣氣的請進辦公室,向南鵬正伏在寬大的辦公桌上寫東西,頭也沒抬的抬手指了指沙發說:「先坐,我寫完這點,怕打斷思路一會兒接不上了。」

他似乎是遇上了瓶頸,半天沒再動筆,抬起頭皺著眉咬著筆桿看她,說是看她,但焦距並不在她身上,看他似乎很痛苦的樣子,她輕咳了一聲問:「是不是遇上什么難題了?」向南鵬突然把筆遞給了她問:「翱翔的那個翱怎么寫?」

晨曦站起來在白紙上寫了一個大大的「翱」,藍黑色的墨水豐潤,在紙上微微暈開,她把它推到他面前說:「是這個吧?」

向南鵬笑了起來,「對,就這它。」他一筆一畫的謄上去,合上封皮舒了口氣,丟掉筆桿十指交叉,沖她嘿嘿的笑。她站在桌邊,手指在光滑如鏡面的桌面上劃著,心里有些發毛。

「你人還沒來,郭遠的電話就來了,他說賀晨曦她臉皮薄,萬不能問她一些過火的問題,你說他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何須再問,你們之間的事我都從高梵那聽說了,其實他做出那事來我一點也不奇怪,就是難為你了。你也克制點他,這事兒上癮了不好,關起門來怎么折騰都行……」

敲門聲打斷了他的話,他有些不愉悅,瞪著眼看秘書端著兩杯咖啡進來。

「賀小姐那杯多加了糖。」

晨曦無比感激的接過來說,「謝謝,太謝謝了。」謝她及時打斷了他的話。

秘書溫柔一笑說,賀小姐不必客氣。臉上掛著淺淺的笑,直叫她想起詩經里的兩句話,螓首蛾眉,巧笑倩兮。連她都看呆了去,向南鵬卻很淡,把文件夾往桌子處隨意一丟,說:「拿給王總過過目。」

待秘書出去後向南鵬收起了頑劣,倒是正正經經的接受起了訪問,說起在英國空軍服役的經歷,晨曦很感興趣,他側了側身侃侃而談,「我是6年前從哥倫威士皇家空軍學院畢業的。」

從這句話開始,他跑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