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部分(1 / 2)

怎么才算情深 未知 6095 字 2021-04-15

晨曦對他說風就是雨的的作風嗤之以鼻,拍掉趴在腿上明目張膽干壞事的蚊子,不動聲色的說:「我在飛機上遇見曹遠櫻了。」

「哦,都跟你說什么了?」他的口吻依舊淡定。

「她能說什么?」

「我怎么知道。」

「你覺得她會跟我說什么?」

「我又不是她肚里的蛔蟲,我怎么知道。」

「嗯,沒說什么,就是送餐的時候還多給了我兩塊巧克力。」

「只要不是毒葯,給你就拿著吃。」

猶豫再三,還是沒把曹遠櫻負傷的事告訴他。

瞎扯了幾句,手機發出弱電警報,晨曦便說:「不說了,手機沒電了。」

「好,最後一句……」但他的最後一句沒是能說出來,手機便自動關機了。

只是這最後一句不用說她也知道,每次都是這句做結束。

想你了。

「嗯,我也是。」她擱下電話。

回去的航班她又碰到了來時的那幾個空乘,晨曦忐忑的向她們問訊曹遠櫻的傷勢,一個空姐說,性命是無虞了,就是頸椎骨頭有些變形,有些骨裂,具體症狀和落枕差不多,就是扭動脖子不能超過90度,現在轉回骨科醫院治療去了。

晨曦松了口氣,想著這幾天去醫院看看她。

飛行途中她做了個噩夢,夢見曹遠櫻長成了她的模樣,她卻變成了曹遠櫻的模樣,傷心欲絕的看著郭遠和她在一塊親昵著,她沖上去分開了他們說她不是賀晨曦,我才是,郭遠看著她異常的冷漠,還是將曹緊緊摟在了懷中,說晨曦長得什么樣會有人比我更清楚?我說她是,她就是。她看著曹遠櫻披著自己的畫皮依偎在郭遠的懷中一臉陰笑,那么丑陋,她絕望的扭頭狂奔,找到了塊鏡子,看著鏡子中傷心得扭曲的臉,卻還是那么楚楚動人……

最後她急醒了,眼眶還有濕意。

她將這個詭異的夢想了很多遍,反復推敲它的寓意,覺得這是曹遠櫻的怨念太大,甚至大到延伸進她的夢里來抱不平了。打了寒戰她決定一下機就買束花去看望她。

下飛機時接到郭遠的一通電話,說南非下雪,跑道結冰結得厲害,飛機無法起降,她表示理解,告訴他她給他帶了深井燒鵝,和若干熱帶水果。掛電話前他說,我真想你,還想你的身體,晚上一想起你我就硬得不得了,真想你就在身邊。聽得賀晨曦臉紅得蔓延到了耳根子。

她趕到醫院時離規定的探病時間還有半個小時,查到了曹遠櫻的病房,她按了電梯直上4層。

晚上的醫院寧謐,走道的燈光也很闌珊,護士穿著走路無聲的軟底鞋,家屬說話也都是壓低了嗓音,她放緩了腳步走到門前,護士正查完房,見她要進便沒帶上門,晨曦本是想進去的,只是一個熟悉的聲音讓她霎時收住了腳步。

「別胡思亂想了,這點小傷算什么?怎么會留下後遺症。」

柔弱的女聲聽起來楚楚可憐,「可我現在就跟僵屍一樣……」

「傻子,落枕有時還得疼一禮拜,你的頸部受了這么大的沖擊力,這點傷已經是非常幸運的了,我認識的一個人就因為一個氣流摔成了半身不遂,但人家還參加殘奧會游泳比賽呢。」

「去你的!討厭!」

「呵呵,不會的,不會這么糟,相信我。」

「你又不是醫生。」

「我有常識。」

「我還不都為了救你的晨曦!你要怎么報答我?」

「你想要什么?」

「算了,想要你也給不了。你還是回家哄你的晨曦玩去吧。」

「呵,吃醋了?」

「吃你的醋我還吃得完嗎?還不得酸死……」

晨曦沒有再聽下去,一點一點的往後退,手中百合花束的包裝紙清脆細微的掙扎沒有驚動到軟語溫言的兩人,仿佛宿命般,她的百合總是不能送出去,經過一排長椅,她放下了那束白得一塵不染的百合,離開得無聲無息。

坐在末班車上,晨曦撥通了郭遠的手機,聽是關了機,她便放下電話開始想,今晚他會睡在哪里?

下了車她挽著沉甸甸的行李沿著安靜的馬路往家走,車站離小區還有一段路,這段路她不常走,因為太偏。特別是晚上,一過9點,路上就不再有什么車輛來往經過。

賀晨曦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想得如此入神,以至於對身後摩托車漸漸靠近的轟鳴聲絲毫沒有察覺,而事故總是在人麻痹大意時發生。直到行李包被扯掉,她也被巨大的牽引力帶倒在地上,她還本能的抓著包,拖了幾米後她突然想起手機錢包都在身上,旅行包里裝的都是熱帶水果,還有鄭非在被靜筠趕到街上溜達時順手買了兩只深井燒鵝,他說沒帶她吃著本地特色很是抱歉,硬要把這個給她當作見面禮。袋里並沒有值錢的東西,只是這次學習的筆記丟了有些可惜。

她松開了手,滾了兩圈匍匐在了地上,零星幾個路人跑向她,摻著她坐了起來,看著她的慘樣,均吸了口氣。

幾個熱心觀眾在爭相撥打了110後,又有好事者撥通了電視台的熱線,警察來之前,倒是電視台記者先到了。

話筒上的台標是xx台的都市熱線新聞,她看過這個節目,也知道他們的風格,他們最愛干的的事是將話筒戳進事故車里采訪被卡的不能動彈的司機,問:你感覺如何?某天郭遠無意間倒台看見了這傻逼的一幕,差點沒將煙灰缸沖電視機砸去。誰看了都得罵,但它的收視率卻不是一般的好。

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成為采訪的對象,她茫然的看著攝像機鏡頭,半天才反應過來要擋住臉。

警察來後將記者驅散,蹲在一臉茫然的她面前檢查她的傷勢,下巴磕破了,兩個手臂全破了,牛仔褲大腿和膝蓋也都磨破了。他問她損傷的財務,她依舊是茫然,斷斷續續的完全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么。待救護車到了,警察叔叔很體貼的將她抱上了救護車,拍了拍她的背說,姑娘,別害怕,你的生命財產我們都會保護,都會替你追回來。你的家人怎么聯系?讓他們來照顧你。

晨曦的眼淚掉了下來,搖著頭說:「他在南非,南非下雪了,跑道結冰了,他……回不來……」

跟著救護車晃盪了一路,賀晨曦漸漸不再哭,呆滯的和一邊一個牛頭馬面般帶口罩的醫生面面相覷,突然想起了什么,她艱難的支起身子扒著窗伸出頭望出去,醫生喝住了她,一把又將她按了回去,晨曦急忙問:「我們是去哪個醫院?我不去總醫院和骨科醫院。」

醫生笑了起來,「這個病人好玩,都傷成這樣了,還挑醫院。我們是總醫院的車,難不成還開到二中心去?」

晨曦閉上了眼睛,驚恐情緒緩緩退了下去後,腎上腺素分泌減退,全身傷口便開始火辣辣的疼了起來,疼得她直哼哼,她艱難的睜開眼看向醫生尋助,而他們口罩上的冷漠眼睛看著她仿佛毫無觸動,就這么放任她垂死掙扎,一陣眩暈她緩緩陷入了半暈迷狀態,這才感覺到醫生忙碌了起來,在身邊晃來晃去,一會兒一個冰涼的東西罩上了嘴,噝噝涼氣沖著鼻子和嘴吹了過來,血壓儀也綁上了手臂,她聽見他們在嗡嗡的說著驚悸,血壓低,吊瓶之類的字眼,緊接著是手背螞蟻咬般刺疼,她噝的吸了口氣便昏睡了過去……

醫生將擔架抬下車子,磕磕絆絆又將她震醒過來,耳邊有個聲音一直在賀小姐賀小姐的喊著,看清了來人,她嚅囁著唇艱難的發生聲音,「王秘書,怎么是你啊。」

王秘書皺著眉說:「你怎么弄成這樣?」

她咧嘴苦笑道:「我遇搶匪了。」

醫生拉住了他問費用是不是他給交一下,王秘書點了點頭說,要盡量用最好的葯物包扎治療那位姑娘。

繳完費他到急症室找她,一看她褲子脫了下來,又急忙退了出去。待醫生一切弄妥後才進來看她。

看她尖尖的下巴蒼白的臉甚是可憐,王秘書有些痛心的說:「這幫匪徒太可惡。我剛跟警察大致了解了下情況,搶你包的那伙人是伙慣犯,時常在那路段出沒,現在他們已經成立了專案組,要爭取兩天把案子破了,幫你追討財物。」

晨曦搖了搖頭說:「別費勁了,我沒啥財物,他們打開包一看得氣瘋了去,都是一些吃的。」

王秘書笑了起來,但還是語重心長的說:「獨身一人的時候,盡量別走太危險的路段,那些人總是從單身女子下手,要學會保護自己。」

晨曦也笑了,「王秘書你歲數並不大,說話倒像老頭子。」

「操心的瑣事太多,心老得快。像寧南這小子就不讓人省心,這傷還沒好利索,就偷偷定了去西藏的飛機票,兩個小時前才把他從機場給『押』了回來。你說他去西藏干什么呢?傷腦筋。」

「他說他要出國的。」

「他有這個念頭倒好。我也建議他出國待兩年,但他沒有給我明確的答復,只說不用我管,他自己有想法,想了這半天,原來就是去西藏,這孩子……」

西藏,晨曦心頭微微有異,但那只是一瞬間的,沒有捕捉住,便從腦里滑了過去。

王秘書輕拍她手臂說:「你出事,沈寧南他還不知道,你若不喜歡,我就不告訴他了。」

「嗯,這樣好,別告訴他。」

「要不要叫你媽媽來?」

晨曦一聽就急了,慌忙搖頭說:「別,千萬別,她血壓高,又喜歡一驚一乍,明明沒什么大事,告訴她了說不定反而搞出大事來。」

王秘書走後,晨曦看著點滴緩緩下漏的葯水發呆,真是是發呆,腦里一片空白,有些事她一點也不想去想,去深挖,就那么擱置在那,不看不碰,想著也許塵起塵落會將它覆蓋,或許有一天它會成了一個景致,就像圓明園,明明是侵略的傷痛,也可以積極的變成有教育意義的愛國場所。她可不可以,也隱忍成這樣?

賀晨曦抬起手臂,看著雙手被裹纏了個嚴嚴實實密不透風,儼然一具木乃伊,這副尊榮直叫她想起一次去姜晴家做客,一開門出來一個手臂大腿纏著保鮮膜,臉上貼著黃瓜片的女人,看著那保鮮膜下小肥肉被擠得左右逃竄的模樣,她忍不住要問,小姐貴姓。結果她一揭蓋眼皮上的黃瓜把她拉了進來,一激動,黃瓜就噼里啪啦往下掉。想想好笑,一咧嘴下顎疼,這才知道這還有傷。

而眼下她出現了個極其實現的問題,一分鍾前對面床一個面容憔悴的婦女虛弱的說,老公啊,我要上廁所。她男人便將她扶了起來,高舉著輸液瓶同去了,被他們將癮勾了起來,晨曦咬著牙左忍右忍實在是沒轍,也艱難的挺屍而起。

腿上因為有條牛仔褲起到了點保護作用,雖說也是破了,但沒手臂皮都差點磨掉一層那么嚴重,但邁開步子還是扯著疼,她舉起吊瓶僵直的走出門去,值班護士看了她一眼,慵懶的說了句,舉得太低了,一會兒血倒流了。說完繼續垂頭玩手機,她立即將手舉到了最高處。

走進衛生間時,同房病友的老公在里頭,手上還舉著瓶子,看了她一眼沒吭聲。晨曦面微紅,又退了出去。等他們一切妥當走了出來,她才進去。她舉目四望,她一直以為醫院的衛生間都會有那種掛葯瓶的勾子以方便輸液期間上廁所的病人,但現實是,沒有。

她叉開腿想了好久,將舉葯瓶的手艱難的擱在牆壁上以求能省點力,另一只手開始拉褲子,好在是換上了寬松的病號服,褲子脫得很輕松,但是蹲下來並不輕松,她試著下蹲了好幾次,均失敗,汗水順著額滑到了鼻尖,又熱又疼讓她瀕臨崩潰,無意間看見輸液導管,變成了黑紅色,血液倒流了,她一咬牙破釜沉舟的蹲了下去,那一下撕心裂肺,她甚至能聽見腿部傷口肉片的撕裂聲,眼淚和著汗水一同沖刷而下。

她將頭埋進了膝蓋之間,五官已經疼得皺成了一團,但絲毫聲響都沒發出。

『以後無論發生什么,我都會在你身邊,你什么都不用怕,什么事我都為你扛……』

誓言還猶言在耳,可最需要幫助的時候,每次都沒有他,永遠都沒有他。

他們好像注定只能分享快樂,縱情肉欲,他只能在□將至時含著她的耳朵將全世界最甜蜜的話語說給她聽,卻不能在又臟又臭的廁所門外頭為她舉著葯瓶。

沒有一句話是真的,全都是假的。

當她扶著牆走出衛生間,一抬頭,沈寧南正靠在牆上看著她,她咧開嘴笑了,他才是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他聞著海風就知道海信來潮,只有他會在她需要幫助時千山萬水義無反顧的出現。

只是笑著笑著她又哭了起來,她彎下了葯無力的順著牆蹲了下來,將變了色的葯水瓶放在了地上,哭得像個無助的孩子。

待護士給她重新換了個新的葯瓶後,她又重新躺回了床上。

沈寧南站在那里,穿戴整齊,前額頭發有些往後倒,似乎是剛外出回來的模樣。

他搬了把椅子坐在她床邊,不看她也不說話,目光只是在她的手和腿所纏紗布之處來回游走,當目光移到她下巴的擦傷處,他猛的捶床,床一震,她的心也跟著一震。

「他在哪?你傷成這樣他在哪!」

護士蹬蹬蹬的跑了進來,沒好氣的說:「嚷嚷什么,幾點了!過了探病時間了讓你留下就不錯了,你還嚷嚷!再喧嘩別怪我趕你出去!」

沈寧南鐵青著臉別過頭去不說話。

「他在南非……」

「你怎么不說他在南極?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我今天在機場親眼看著他搭乘著去市區的大巴離開,賀晨曦你怎么能這么傻!」

晨曦倔強的扭過了頭,從牙縫擠出幾個字,「我們的事,不用你管。」

一句話切斷了沈寧南再想說話的欲望,待葯瓶子里的水滴盡,他叫護士輕手輕腳的拔去了枕頭,看著床上那個歪過頭去睡著了的女人,他微微抬起了她的手掌,看掌心一道道淺淺的傷痕,說不出的心疼,和她在一起的時候,一個小風寒他都要押著她上醫院,他是如此周全的保護著她。

『若你真愛她,她的拒絕就能將你挫敗?』

一句話點醒了他。郭遠,這次你留下的空檔,我不會再錯過。

他俯下身子湊近了她的臉龐。

晨曦迷迷糊糊的突覺耳窩癢梭梭的,一轉身,擦上了一雙唇,她小聲驚呼,挪開了頭,他的唇卻追隨著她,左閃右躲,最終還是吻住。

也許是層層紗布厚裹讓她行動遲緩,也許是累了,她的手抬起,但最終還是落下,松開了緊閉的唇瓣,她感覺到他微微一怔,很快便反映過來,迫不及待的入侵搜刮了她的口腔深處,深深處,掃盪她每一個澀澀的味蕾,最後他親吻了她的額頭,眼瞼和鼻尖,在她咫尺之處輕聲說道:「我不讓你再逃,再不……」

他將她抱出病房時,門外座椅上坐著一個人,當賀晨曦看到那人臉上未干的淚痕,方如夢初醒。

她到底在做什么?她方才還在為那兩人不清不楚的曖昧痛苦,而此刻自己卻用加倍的曖昧去傷了一個徹頭徹尾的無辜人。

沈寧南頓住了腳步對她說:「這房間太糟,空氣也不好,讓她睡我那。」

晨曦掙扎著要下地,杜蘭卻站了起來走到她面前輕輕按住了她,雖然眼睛微紅,但她的笑容還是一如從前的豁達,這讓賀晨曦更加無地自容。

躺在軟軟的床上賀晨曦驅逐了沈寧南,說想和師姐講講話,沈寧南便點點頭說我去買點吃的。

房間只剩下兩人,杜蘭坐在床邊問:「你想和我講什么?」

「對不起……」

「你知道吸毒嗎?」杜蘭臉上依舊是微笑,「理論上吸過毒的人不可能徹底戒掉毒癮,戒掉只是生理上的毒癮,而心理上的在你知道吸毒後的快感後,食髓知味,就永遠不可能戒掉,永遠有復吸再度染上毒癮的可能。你是毒品,他是癮君子,這就是你們之間的關系。」

「那你呢?」

「我是戒毒所,」杜蘭輕聲道:「無條件接受他的反反復復。」

「我會跟他說清楚……」

「從七年前說到今天,你們還有什么沒說清楚?關鍵不在於你告訴他幾次讓他死了這條心,他是沒有辦法……」杜蘭揚起了臉,眼里有粼粼波光在盪漾,「晨曦,就當是為我,和他在一起吧。他解脫了,我也解脫了。」

沈寧南提著袋子回來時朝屋里看了一眼,又退出了房間左右張望了一遍,詫異的問:「蘭子呢?」

晨曦沒有說話,看著他嘴唇微翹的放下袋子取出一個一次性湯盒,掀開蓋子,熱氣升騰而上,「怎么不說一聲就走了,我還買了三人份的。原生堂的白粥加他家特質的醬菜是最最有名的。」

他端起了粥碗,攪了攪又吹了吹說:「你在喂我喝粥時我就在想,什么時候我也能喂喂你。」

他的小興奮就像過家家酒當上了爸爸一般,將勺子遞到了她嘴邊,眼里閃著快樂的光芒。

她確實是餓了,也不裝模作樣推辭,一轉眼便吃掉了兩人份,當沈寧南預備端起第三盒時,晨曦微微打了個飽嗝,沈寧南笑笑將床降了下來,掖好了被子說:「這一晚折騰得夠嗆,你再好好睡會兒。」

咽下最後一口粥,賀晨曦已經開始不清醒,床一放下她「唔」一聲便陷入了昏睡中。睡夢中她夢見有一只小狗在舔她的手指,每一根手指,癢梭梭的。

她呵一聲輕笑,「小豬別咬……」

第59章

凌晨兩點,天際泛著微藍。

在7…11買了杯熱咖啡和若干食物,郭遠倚在櫃台上啜著咖啡等候收銀員找錢,店里就一男一女兩個店員,燙著玉米頭的收銀員有些心不在焉,一邊點錢一邊看電視,還一心三用的和另一個男生說著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