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部分(1 / 2)

東風傳奇 未知 6070 字 2021-04-15

谷飛雲道:「孩兒出去瞧瞧,如果有人跟來,就一並把他制住了。」

谷清輝道:「你小心些,別讓他們發現。」

谷飛雲道:「孩兒知道。」話聲一落,人已飄身掠起,從左首越牆而出。他一式龍飛九淵,當真快得恍如一縷青煙,就算從陳康和身邊掠過,對方也未必會看得清。

谷飛雲落到牆外,就一下閃入林中,悄悄穿林而行。不多一會,就已繞到陳康和後面十余丈遠,目光凝注,果見一條纖小人影,藉著樹y掩護,輕悄的跟在後面,緩緩移動。那是一個身穿青s勁裝的少女。谷飛雲看得暗暗冷笑,心想:「此女大概是陸碧梧的門下了,不知後面還有沒有人接應?」

心念轉動,又往前掠出去十余丈遠近,才一提真氣,縱上樹梢,凝足目光,仔細朝四周一陣打量,看看並無後援,才飄落地面,朝青衣少女身後欺去。人還未到,左手揚處,打出三粒石子,一下制住了她三處x道,輕輕落到她身後,雙手抱起,把她移到林中,讓她倚著大樹站好。才穿林而出,筆直朝山門走去。

陳康和掩掩藏藏的走近山門,這時夜s正濃。他凝足目力,也只看到大殿上黑越越的,不見半個人影。這位大總管武功平平,但生x多疑,常說:諸葛武侯一生惟謹,謹慎、就是小心,小心才不會有差錯。所以他遇事處處小心,果然也從未出過漏子,才能爬到總管這個位子。

今晚是他奉命暗中跟蹤谷飛雲師徒二人來的,既是暗中跟蹤,自然不能讓人發現。因此,他雖已悄悄近山門,依然閃到左首,藉著門框隱住身形,只探出半個腦袋,朝里首張望。望了一會兒,依然不見有人,他雖可確定廟中無人,還是耐著x子猴在山門口,不敢進去。如果套一句他的話:「兄弟不是不敢進去,總要摸清楚對方虛實才行。」

就在此時,突然有人拍拍他的肩膀,說道:「原來是陳大總管,你這里等人?」

陳康和側著頭,正在用心諦聽廟內的動靜,突然被人拍著肩膀,心頭猛吃一驚,差點嚇得跳了起來。急忙身形疾轉,往後瞧去,那不是自己奉命跟蹤的那個徒弟?一時張口結舌,哦了一聲,才道:「兄弟身為總管,這附近幾十里,每晚總要親自巡視一遍,小哥……」

谷飛雲道:「在下師徒就在這里歇腳,陳大總管來了,就請到里面坐一會再走。」

「哦,不用了。」陳康和遇上這位青年高手,著實有些膽顫心驚。他竭力的從土灰臉上擠出笑容,陪著笑道:「兄弟順路經過,時光不早,少俠賢師徒也該休息了,兄弟不打擾了。」他匆匆的想拱拱手,轉身就走。

那知拱手和轉身,只是他心里這么想而已,幾乎並沒有聽他指揮,手拱不起來,轉身自然更轉不動,心頭不由大駭,張口說道:「少俠……」

谷飛雲道:「陳大總管進去再說。」不由分說,一手抓住他後領,一把把他提了起來,大步往里走去。

谷清輝問道:「他身後有沒有跟蹤?」

谷飛雲笑了笑道:「爹算得真准,陳康和身後跟下來的是一個青衣少女,好像是陸碧梧門下,孩兒已經把她制住了。」說到這里,把陳康和往地上一摔,喝道:「陳大總管,你如果肯好好合作,免得咱們難為你,否則只怕有你受的……」

陳康和被他這一摔,就跌坐在地,哭喪著一張土灰臉,說道:「少俠高抬貴手,你……要問什么,在下……知無不言。」

谷飛雲朝爹道:「師父,還是你老人家問他吧。」

谷清輝道:「好,你們西路總令主聽命於誰。」

陳康和聽得一怔道:「西路總令主沒有聽命於誰。」

谷清輝道:「難道他沒有主子?」

陳康和道:「總令主已經最大了,還有什么主子?」

谷清輝心想:「他身為總管,怎么會不知道上面是誰呢?哦,他名雖總管,實則僅是陸碧梧手下供使喚的一名長隨而已,機密大事,他自然不會知道的了。」一面問道:「那么西路總令主是什么人,你總知道吧。」

陳康和臉上忽然飛起得s,傲然道:「西路總令主是在下的上司,在下自然知道,他老人家就是崆峒金聖母。」

谷清輝聽得一怔,說道:「西路總令主會是金母?」

陳康和嘿然道:「老哥知道就好。」

谷飛雲問道:「那么陸碧梧呢?」

陳康和道:「陸仙子是內總管,負責內部事宜,在下是外總管,負責的是對外的事宜……」

谷清輝又道:「紫柏宮齊漱雲等人是做什么來的?」

陳康和道:「他們是西路的人,自然要來叩見總令主,隨同總令主一起起程了。」

谷清輝又是一怔,然後問道:「你們要去那里?」

陳康和奇道:「你老哥明明是江湖人,怎么連天下武林聯誼大會都不知道?」

「天下武林聯誼大會?」谷清輝越聽越奇,問道:「這是什么人發起的?」

陳康和道:「天下武林聯誼大會,自然是天下武林共同發起的了。」

谷清輝又道:「在什么地方舉行?」

陳康和道:「桐柏山南麓。」

谷清輝道:「時間呢?」

陳康和道:「四月初一到初五。」正說之間,只見一個人影從大殿上施施然走出,朝谷清輝拱拱手道:「老伯問完了,在下還要趕回去呢。」

陳康和舉目看去,這人身材、面貌、舉止、聲音和自己幾乎完全一模一樣,心頭不禁驀然一驚,張目道:「你們……」

假扮陳康和的丁易朝他笑了笑道:「沒什么,你老兄只是在這里休息幾天而已,哦,對了,兄弟還要借你老哥的長劍一用。」口中說著,已伸過手去,從陳康和腰間解下長劍,佩到自己的身上,一面拱拱手道:「不知老伯還有什么指示?」

谷清輝道:「老弟小心些,足可應付了,飛雲隨時會和你聯絡的。」丁易點點頭。

谷飛雲道:「丁兄慢點,兄弟先去解開那青衣女子的x道,你再從山門外進來,仔細搜索一番,才能把她瞞住。」

丁易道:「谷兄那就快些去了。」

谷飛雲迅即縱身掠起,來至林間,先把青衣少女移到原處,然後舉手輕輕一拂,起下她身後三粒石子,立即飛身後退。青衣少女只覺頭腦有些發暈。她並不知道已經過了將近有一盞茶的時間,舉目看去,只見總管陳康和遮遮掩掩的已經走近山門,在門口停住,待了一會,才舉步走了進去。山神廟的地方不大,可以一目了然,但陳康和還是看得很仔細,確定谷清輝師徒不在這里,才匆匆退出。

現在天s已經大亮,並y縣的城門,剛開不久,就有四位青衫飄逸的少年公子,趕著進城。這四位公子都生得玉面朱唇,眉清目秀。走在路上,好不風流俊逸。這時候大街上還冷清清,除了販夫走卒,趕著車子出城,很少有富家子弟公子哥兒在街上逛的,別說這里是山城小縣,就是大城市里,也絕無僅有。因此,這四位公子,走在大街上,也特別引人注目。

不,他們最引入注目的,就是每個人身邊,都掛著一柄長劍。這年頭天下承平已久,就是手無縛j之力的讀書相公,也作興佩上一把長劍,藉以表示他精通六藝。君不見孔老夫子乎,他老先生不是也煞有介事的腰間拖著一柄長劍嗎?

這四個少年公子敢情昨晚錯過宿頭,一個個拖著疲乏的腳步,他們剛走到街頭,其中一個輕聲道:「對面有賣豆漿的,我們先去喝碗豆漿,休息一會兒。」

另一個道:「對,我們就是要找客店歇腳,早點也是要吃的呀。」

於是四位公子朝豆漿攤走去,在長條凳上坐下,要了四碗甜漿,和一盤燒餅,吃畢早點,由一位公子取出一錠碎銀子.說了句:「不用找了。」說完,就起身朝大街上走去。

走沒多遠,正好有一家招商客店,看去還算g凈,為首的一位公子腳下一停,說道:「就是這家吧。」

另一位公子笑道:「大概並y城里,也只有這一家客店了。」說話之時,一名店伙眼看四位公子在店門駐腳觀看,慌忙迎了出來,陪笑道:「四位公子爺可是要住店嗎?」

走在前面的一位公子問道:「你們有g凈的上房嗎?」

「有有。」店伙連連躬身道:「小店上房最是g凈了,四位公子一看就知。」

那公子抬了下手道:「領路。」

店伙巴結的又應了兩聲是,趕緊走在前面領路。一腳來至後進,再由樓梯登樓,一排五間上房,一面陪著笑道:「小店樓上這五間上房,住的都是過路的貴客,昨晚來了兩位老爺,所以只有三間還空著。」一面隨手推開左邊第一間房門,又道:「這三間都是雙鋪,四位公子爺過去瞧瞧,不知要兩間還是三間?」說話之時,又把隔壁一間的房門也打開了。

為首公子看過房間,說道:「我們就是這兩間好了。」店伙連聲應是,正待退下。

這時住在右首兩間房中的客人,正好開門走出,店伙慌忙迎著過去,哈腰道:「兩位老爺……」

突聽為首公子忽然驚喜的咦了一聲,叫道:「爹。」

那兩位客人中,個子高大的紅臉老者聽得一怔,目光注處,臉上不期露出一絲笑容,說道:「月兒,你也來了?」原來這紅臉老者正是荊溪生。那為首公子則是女扮男裝的荊月姑,其余三位公子,自然是馮小珍、宇文瀾、許蘭芬了。

店伙喜道:「原來老爺和這四位公子是一家人……」

荊溪生一手摸著黑須,冷然的道:「這里沒你的事,你下去好了。」店伙不敢多言,唯唯應是,退了下去。

荊溪生目光掠過四人,問道:「你們怎么會到這里來的?」

荊月姑道:「前天晚上,谷伯母無故失蹤,我們是跟隨谷大哥之後出來的,昨晚在山區找了一晚,依然沒有一點眉目,剛才進城來找個客店休息,不想會在這里遇上爹……」

在她說話之際,荊溪生已經推開房門,說道:「這里不是說話之所,你們到為父房里坐下來再說。」說完,抬抬手道:「徐兄請。」

和荊溪生一起的是個瘦削臉的中年漢子,濃眉、膚s較黑,約莫四十出關,但神s頗為倨傲,也不謙讓,就舉步跨入。荊溪生和四位姑娘相繼走入。這間房間相當寬敞。兩邊放著四把椅幾,窗口還有一張書桌,和一把椅子。

荊溪生讓那中年漢子坐到書桌前的椅上落坐,要四位姑娘在兩邊椅上落坐。一面朝中年漢子抬抬手道:「月兒,為父給你們引見,這位是隴山庄的徐副總管。」接著又指荊月姑四人說道:「她是小女月姑,和她三位閨友。」徐副總管只是朝四人微微頷首。

荊月姑心中暗道:「爹怎么會和這種人在一起?」一面也只好抱拳為禮。

荊溪生問道:「谷老弟呢?怎么沒有來?」

荊月姑道:「女兒四人,出來比谷大哥遲了一步,一直沒找到他。」

那徐副總管道:「荊兄,四位姑娘昨晚已有一晚未睡,正該讓她們早些休息,咱們也正好有事待辦,找人之事,還是留得中午再說不遲。」

荊溪生連連點頭道:「副總管說得是,月兒,你們已有一晚未睡,快些休息吧,至於找人之事,徐副總管對這一帶人頭熟悉,一言九鼎。有他幫忙,很快就會找到的,這時為父和徐總管要出去一趟。」

荊月姑道:「那就謝謝徐副總管了。」

徐副總管托著下巴,總算微露笑容,說道:「荊姑娘不用謝。」四位姑娘起身退出。荊溪生和徐副總管就匆匆走來。

馮小珍道:「這姓徐的只是一個山庄的副總管,看他好像很神氣。」

字文瀾笑道:「這人只是個小人而已。」

荊月姑道:「爹說他在這一帶人頭很熟,只要他能幫我們找人,管他是不是小人呢。」

許蘭芬用手背掩著口打了個呵欠,說道:「三位姐姐,我們還是進房休息吧。」

中午時分,荊溪生和徐副總管回來了。荊溪生特別在對面鴻運樓設宴,招待四位姑娘,席間,徐副總管拍胸脯保證,只要隴山庄派出人手,一定可以找到谷飛雲母子,要四位姑娘不妨去隴山庄小住。荊溪生也在旁慫恿。說自己和掌門人都在隴山庄議事,隴西一帶,每天都有各地的消息傳來,勸大家住到隴山庄去。四位姑娘因荊老伯這樣說了,自然相信。

用過餐之後,走下樓梯,門前已有小廝牽著馬匹伺候著,躬身的道:「公子爺請上馬吧。」荊月姑遲疑的望望爹,還沒開口。

荊溪生呵呵笑道:「這四匹馬,就是給你們准備的,只管上馬好了。

第三十七章李代桃僵

隴山庄第一進的左首,有三間自成院落的房舍,中間一間是小客堂,左邊一間住的是總管陳康和,右邊一間,住的是副總管徐永錫。這兩人在隴西一帶,確實也稱得上字號,大家都叫他們隴山哼哈二將。

這是未末申初時光,徐永錫帶著荊溪生,興匆匆的跨進院落。你別看徐永錫平時對人神情倨傲,這一跨進院落,立時放輕腳步,好像不敢驚動里面的人。他們進入客堂,徐永錫抬抬手,壓低聲音說道:「荊兄請坐,兄弟請總管出來。」說到這里,立即趨前幾步,來至左首門口,才躬著身道:「啟稟總管,屬下有事要向你老報告。」

「好。」房里響起了陳康和的聲音說道:「本座馬上出來。」接著房門啟處,陳康和聳著肩走了出來。

徐永錫、荊溪生兩人慌忙站起來,直等陳康和在中間一把靠椅上坐下,抬抬手道:「徐兄、荊兄坐坐。」他看著兩人落坐之後,徐徐問道:「徐兄有什么事嗎?」

徐永錫一臉興奮的道:「回總管,這是一個好消息,谷飛雲和兩個師妹,是仙子要找的人,這是昨晚仙子召見荊兄時親口j代荊兄的。今天中午,屬下和荊兄在並y遇上四個女扮男裝的少年,其中兩人一個叫荊月姑,一個叫馮小珍,就是谷飛雲的兩個師妹,正好荊月姑也是荊兄的令嬡。所以不費吹灰之力,就把她們四個一起帶來了,谷飛雲只要知道他兩個師妹在這里,就會自動送上門來了。」

陳康和略為沉吟,問道:「她們人呢?」

徐永錫得意一笑,說道:「她們來了之後,屬下已經讓她們服下入口迷了,如今暫時安置在囚房里。」

陳康和望了荊溪生一眼,遲疑的道:「其中一位不是荊兄的令嬡嗎?」

荊溪生慌忙欠身道:「是,是,這是仙子吩咐的事,屑下不敢徇私。」

陳康和大笑一聲道:「好,荊兄公而忘私,實在是難得……哦,荊兄可曾稟告過仙子嗎?」

徐永錫忙道:「屬下和荊兄也剛回來,安置好四位姑娘之後,先來向總管報告,這是體制,稟報仙子,自然該由總管上去面報才是。」

「徐兄說得好。」陳康和頗有嘉許之意,點著頭道:「這是體制,一點沒錯,否則仙子問起兄弟來,教兄弟怎么說好?哈哈,二位這是一件大功,兄弟自會在仙子會前,幫你們多說幾句好話,記上一筆大功。」

徐永錫、荊溪生同時欠身道:「多謝總管提攜。」

陳康和站起身道:「走,你們兩個到外面去等兄弟,兄弟這就進去。」

快近傍晚時光,陳康和才施施然從外面回來,徐永錫跟在他身後,亦步亦趨,一面問道:「總座還有什么事嗎?」

「嘿嘿。」陳康和g笑了兩聲,才道:「姓荊的是什么東西,想分咱們的兄弟的功,我叫你進來,就是有事情和你商量。」

「總座說得是。」徐永錫聳著肩笑道:「總座和兄弟是老搭擋,關系不同,這姓荊的連他們派和自己女兒都要出賣,這種人那有什么義氣可言,咱們自然也不用管他了。」

陳康和嘿然道:「但他還是有利用價值。」說話之時,已經走入客室,陳康和腳下沒停,繼續舉步朝左首房中走去,徐永錫自然只有跟著進去。

陳康和一直走到床前,才腳下一停,轉過身來,說道:「我要你進來,是要給你引見一個人。」

徐永錫疑惑的道:「總座要給屬下引見一個人?這人……」

陳康和沒待他說下去,伸手朝門口一指,含笑道:「他就站在門口。」

徐永錫也是老江湖了,他看得出總管笑得有些異樣,心頭暗暗的吃驚,便急忙轉過身去。只見擋在門口站立的是一個身穿藍布長衫的中年漢子,濃眉、瘦削臉、膚s稍黑,臉含微笑,朝自己點著頭。這人,豈不是活脫脫的自己?徐永錫心頭一緊,如遭雷殛,張張口叫道:「總座……」

「沒有什么?」陳康和笑著拍拍他的肩膀,說道:「這不過暫時借用一下,不會要你的命。」

總管和副總管的晚餐,是由專人送進來的,這時陳康和、徐永錫正在中間客堂上用畢晚餐,庄丁替兩人送上茶來。階前,忽然響起一個略帶沙啞的聲音,說道:「屬下荊溪生,特來晉見總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