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部分(1 / 2)

東風傳奇 未知 6066 字 2021-04-15

「這就對了。」陳康和又道:「我看金母說的話,完全是陸碧梧所授意的。」

徐永錫道:「丁兄是如何看出來的?」

陳康和道:「因為陸碧梧就站在金母身後左邊,兄弟看到在金母說話之前,陸碧梧嘴唇微動,似在以傳音入密說話,等她說完,金母才開口說話,這不是說金母完全被陸碧梧所控制了。」

徐永錫憤然道:「這賤人真該死。」

陳康和忙道:「谷兄千萬魯莽不得,這件事,我們還得趕快告訴谷伯父,要好好籌劃一下才行。」

徐永錫笑道:「兄弟知道。」

陳康和又道:「哦,對了,方才咱們退出來的時候,我已經暗中囑咐青雯,要她今晚二更過後,在威風樓附近等候。」

現在正是二更天了,後園林木茂盛,夜影迷離,但一條白石鋪成的小徑上,正有三人大步行來。後園是總令主駐驛之處,自然戒備森嚴。但這一路行來的三人,乃是總管陳康和、副總管徐永錫,和護法荊溪生,自然沒有人阻攔了。

就在他們快走近威鳳樓,還有二十來丈距離,花叢間閃出一條人影,低聲叫道:「總管,副總管。」

陳康和腳下一停,低聲問道:「是青雯姑娘嗎?」苗條人影應了聲是。

徐永錫低聲道:「你可曾找到迷失的解葯了?」

「沒有。」青雯壓低聲音道:「她不相信任何人,迷失散解葯好像由她自己收藏,沒有人知道她放在那里。」

徐永錫道:「沒有就算了,我們快走。」

青雯問道:「你們要去那里?」

徐永錫道:「威鳳樓。」

青雯吃驚的道:「我好像聽說,有兩個人在伺候金母的起居,任何人上威鳳樓去要有她的玉符。」

徐永錫道:「不要緊,有你和我們同行,那兩個人不會有懷疑的。」

青雯點點頭道:「那就要我走在前面,表示是我奉命領你們去的。」

荊溪生含笑道:「姑娘說得不錯,我們是奉陸仙子之命去的,就不至於使人起疑心的了。」一面又低聲道:「飛雲,記著,不論何人,一見面就得把她制住。」

徐永錫低聲道:「孩兒知道。」

當下就由青雯走在前面。陳康和、徐永錫、荊溪生三人緊跟她身後而行。剛走近樓前,只聽有人沉喝一聲,道:「站住,是什么人?」喝聲出口,同時閃出兩個勁裝漢子。

青雯走在前面,冷冷的道:「我奉仙子之命,有事來的。」徐永錫早已在說話之時,屈指彈出幾粒石子,制住對方二人x道。

青雯昂著頭道:「陳總管、徐副總管隨我進去。」荊溪生在就大門口留了下來。

青雯不敢怠慢,領著兩人迅速繞過屏風,走上一道漆得光可照人的寬闊樓梯。還沒有登上,只見樓梯口站著一個青衣婦人,冷聲喝道:「青雯,你好大膽子,未經通報,擅敢帶著人上樓來。」這婦人年約四十出頭,瘦削臉,雙額突出,眉目冷森,看去身份不低。

青雯(宇文瀾)可沒有見過此人,心頭暗暗一楞,慌忙躬身道:「弟子奉仙子玉令,帶陳總管、徐副總管有事……」徐永錫在她說話之時,屈指彈出三粒石子,分襲青衣婦人三處x道。

只聽青衣女冷笑一聲,抬手之間就把三粒石子收到掌中,冷喝道:「青雯,你敢帶人……」她話聲未落,疾風一颯。

徐永錫已經一下從青雯身邊閃出,飛落到青衣婦人面前,右手一探,抓住對方脈腕,左手彈出三點指風,制住了她x道,然後笑道:「仙子玉符,你看清楚了。」陳康和看得暗暗贊嘆:「谷兄這一手,真使得神乎其技。」

青雯不待多說,越過青衣婦人,正待朝前走去,只見兩名垂髻青衣少女雙雙迎出,躬身叫了聲:「大師姐。」

青雯道:「你們不用多禮,我奉師父玉令,來見聖母的。」

兩名青衣少女中的一人道:「大師姐請進。」

徐永錫以傳音入密朝陳康和道:「丁兄,身邊不是還有歸心丹嗎,就給她服用一顆,你就請守在這里。」

青雯冷聲道:「你們只管走在前面。」兩名青衣少女應了聲是,果然並肩走在前面。

青雯和徐永錫跟她們身後,進入一間布置精雅的卧室。只見北首一張錦榻上,金母盤膝跌坐,狀若入定,聽到有人走入,恍如不聞,連眼也沒睜一下。徐永錫看得暗暗嘆息,一個不可一世的崆峒金母,竟會被迷失得狀若白痴。

正在思忖之際,突然聽到青雯以傳音入密說道:「大哥,現在可以制住她們x道了。」

徐永錫暗暗一驚,心想:她果然機警過人。當下雙手疾發,一下制住了兩個青衣少女的x道,一面迅速從身邊取以驪龍珠絲囊,遞了過去,一面以傳音入密說道:「你要金母手握此珠,運一回功就好了。」青雯接過絲囊,點了點頭,就悄悄生生朝榻前走去。

徐永錫怕金母神志被迷,有人走近,突起發難,暗暗功運雙手,全神戒備,雙目一瞬不瞬的注視著金母。青雯卻若無其事,輕盈的走到榻前,輕聲說道:「徒孫青雯叩見師祖,師祖請醒一醒。」

金母緩緩睜開眼來,茫然問道:「什么事?」

青雯依然輕聲道:「師父說,師祖這幾天精神欠佳,要徒孫給師祖送來一顆運功珠,師祖只要握在手中,運一回功,就會有意想不到的功效。」

金母點點頭道:「好。」

第三十八章神秘庄主

青雯立即把絲囊放在她左手掌心,輕聲道:「師祖握住了,就可以動功了。」金母依言五指一攏,握住了絲囊,看她樣子,果然在動功了。

青雯回頭看了徐永錫一眼,朝他嫣然一笑。徐永錫也報以一笑,心中暗道:「今晚也只有宇文瀾,才能隨機應變。」一面以傳音入密說道:「你做得好極了。」

青雯眨著一雙亮晶晶的眼睛,以傳音入密說道:「大哥說我做得很好嗎?其實我們每一個人都做得很好,哦,這位丁大哥,到底是誰呢?」

徐永錫道:「他是教我易容術的一位老道長的衣缽傳人。」

青雯道:「那就是同門師兄弟咯。」

徐永錫道:「不,那老道長只教我易容,沒收我作徒弟,所以不能算是同門兄弟的呀。」

青雯道:「那有什么不同?」

徐永錫道:「你快不要說了,金母快醒過來了。」

就在此時,只見金母雙目倏睜,目注徐永錫,沉聲喝道:「你是什么人?老身怎么會在這里的?這是什么地方?快說。」

徐永錫急忙抱抱拳,以傳音入密說道:「聖母請勿聲張,晚輩谷飛雲易容而來,聖母左手握的是驪龍珠,專解百毒,此時最重要的是聖母快運功試試,體內劇毒是否全化清了呢?」

「你是谷飛雲?」金母微感意外,一面頷首道:「老身體內余毒已清,你說,這是怎么一回事?」谷飛雲走上幾步,就把自己母親失蹤,自己父子如何找上隴山庄,如何改扮了他們總管、副總管。然後再把荊月姑等四人,都改扮成陸碧梧的四個門人。以及今晚潛上威鳳樓之事,簡扼時說了一遍。

金母目s金芒,沉聲道:「這都是陸碧梧這孽畜一手造成的?」

徐永錫道:「晚輩認為陸碧梧背後一定還有主使的人。」

金母問道:「你認為是什么人?」

徐永錫道:「此人一直沒有露面,晚輩也說不出來……」

金母藹然一笑道:「你的意思是要老身暫時再扮下去?」

徐永錫道:「金母如能暫時隱忍,此人自會找得出來……」接著就以傳音入密說了一陣:

金母頷首道:「好,老身答應你。」一面伸手把驪龍珠絲囊j還給徐永錫,說道:「你快拿去給你娘,和令儀、玉音她們解去身上之毒,就可回去了,這里自有老身會處理的。」徐永錫接過線囊,就和青雯一起退出,他們迅快就找到娘的房間。

席素儀正在睡夢之中,仍由青雯走近床前,輕聲把她叫醒,說出奉師父之命,要她手握驪龍珠,坐起來運一回功。服了歸心丹的人,只知服從,自然依言坐起,握著驪龍珠運起功來。不過盞茶光景,席素儀雙目倏地一睜。

徐永錫不待她開口,就以傳音入密說道:「娘,孩兒是飛雲,青雯是宇瀾姑娘改扮的,娘是被陸碧梧以迷失丹迷失了神志。現在劇毒已解,聖母也在這里,也被迷失了神志,如今也已恢復清明了。只是暫時還不宜讓人知道迷葯已解,此事一時也不易說得清楚,娘一切只要聽聖母的就好。」

席素儀問道:「大師姐竟然會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來。」

徐永錫道:「娘快把驪龍珠j給孩兒,孩兒還要去給娘的二位師妹解毒呢,時間十分緊迫了。」席素儀把手中絲囊遞還給徐永錫。

徐永錫道:「孩兒走了,哦,爹也來了,他改扮了荊溪生。」話聲一落,就和青雯匆匆退了出來。

因有青雯喬傳奉她師父之命,自然很快就給丁令儀、聞玉音兩人解去迷失丹毒。再由徐永錫以傳音入密,和她們說了個大概情形,好在還有金母在這里,她們自是深信不疑。徐永錫取出兩顆歸心丹,給兩個垂髻青衣少女服下,才和陳康和一起下樓。

荊溪生看到三人走出,低聲問道:「辦妥了?」徐永錫點點頭。然後揮揮手,解開兩個勁裝漢子的x道。

青雯冷著臉道:「我奉仙子之命來的,今晚之事你們不准泄漏出去,否則就會沒命,知道嗎?」

兩個勁裝漢子,連聲應是道:「小的不敢。」

青雯連理都沒有再理他們,就冷聲道:「總管、副總管請。」

現在快接近三更了,前面第二進西花廳的左首,隔著一道圓d門,是自成院落的九楹精舍,那就是貴賓住的賓舍了。所有貴賓,如終南派的平半山、許鐵棠、季子良、馮熙,紫柏宮的齊漱雲、荊溪生,岐山派的姬存仁、姬存義、祝中堅、祝秀姍,華山派的追風劍客尹長生,白石山的劉寄禪等人,都住在這里。

這時從圓d門外,急步走進來的有三個人,那就是總管陳康和、副總管徐永錫,護法荊溪生。他們是剛從後花圓趕回來的,進入賓舍,就一腳來至平半山的卧房門口。陳康和用指在房門上輕輕叩了兩聲,叫道:「平掌門入睡了嗎?」

平半山雖已入睡,但三人走近他門口,他自然早就醒了,問道:「是什么人?」

陳康和道:「在下陳康和。」

平半山啊了一聲道:「是陳總管。」急忙披衣而起,打開房門,說道:「陳總管請進。」陳康和、徐永錫迅即走入房中,荊溪生則依然留在門外,監視著走廊上,有無人跟蹤、竊聽?徐永錫走在陳康和後面,跨進門口,立即掩上房門。

平半山驚異的看了兩人一服,問道:「陳總管、徐副總管夤夜前來,必有見教,貧道洗耳恭聽。」

陳康和連忙抱抱拳,陪著笑道:「深更半夜,打擾g掌門人,實在不好意思,只是剛才據報,今晚有人潛入,在酒萊中下了唐門無形散。此種劇毒,在尚未發作之時,絕難查得出來。一旦發作,就無葯可救。總令主特地頒下專解天下奇毒的驪龍珠。要在下二人送來,平掌門人只要手握此珠,坐息一盞茶的工夫,體內劇毒即可完全消解了。」天下毒葯中,中了毒還檢查不出來的,只有唐門無形散一種。

徐永錫立即雙手奉上絲囊,說道:「時間寶貴,平掌門人就請握珠運功了。」

平半山伸手接過,目光一注,他見識廣,自然識貨,眼看絲囊內盛著一顆龍眼大的黑s珠子,確是驪龍僻毒珠。不由目芒飛閃,也不多說,就手握絲囊,回到床上盤膝坐好,運起功來。一盞茶的時間,很快過去,平半山緩緩睜開眼來。

徐永錫立即以傳音入密說道:「平道長,你是否覺得頭腦清爽多了?」

平半山頷首道:「不錯,貧道確實感到清爽了許多。」

徐永錫道:「那是因為道長前些r子,被人誤下了歸心丹,此丹對武功、言談,都絲毫沒有影響,只是令人心悅誠服,永無貳心,永遠受人控制……」

平半山望著二人問道:「二位究竟是什么人?」

徐永錫仍以傳音入密說道:「在下昆侖門下谷飛雲,他叫丁易,是奇胲門的傳人。」

平半山聽得聳然動容,點點頭,把絲囊j還徐永錫,微笑道:「谷小施主是岳大先生傳人,貧道自然信得過,丁小施主令師乙道長,和貧道更是熟人。不瞞二位說,貧道其實並未中毒,區區歸心丹早已被貧道出體外了,貧道是想查出這暗中下毒之人。究竟有何圖謀?才裝作心神受制,應邀而來的,二位小施主這驪龍珠當然不是總令主j代的了,不知有何打算,還希明言。」他果然沒有被歸心丹迷失心神。

由此可見陸碧梧要在金母身上下迷失散,不用歸心丹,道理也就在此,因為修為功深的人,歸心丹未必有效。徐永錫當下就把此行經過,擇要說了,於半山矍然道:「連金母都被她迷失了,無怪中午看到金母時,貧道總覺她氣s不對,口齒也有些不清,哦,谷小施主認為陸碧梧身後還有主使的人,這人會是誰呢?」

徐永錫道:「這很難說,因為這人一直並沒露面,不知他會是誰?但有一點,也許八九不離十,極可能就是通天教的人在幕後支使。」

「通天教?」平半山沉吟道:「這有可能嗎?」

徐永錫道:「通天教門下,去年曾y謀顛覆少林、武當,但很快就擺平了,少林、武當的人為了顏面有關,就秘而不宣。半個月前,又有人假冒華山七真,差點全被他們以偽易真,這三件事,都是在下親身經歷,所以推想這西路總令主,可能就是他們弄出來的花樣了。」

平半山點頭道:「原來如此,那么小施主……」徐永錫不待他說下去,就以傳音入密和他說了一陣。

平半山連連點頭,說道:「好,好,貧道一定遵辦。」

徐永錫拱拱手道:「那么在下告退了。」

齊漱雲是荊溪生的師兄,當r在齊漱雲身上,暗下歸心丹的,就是荊溪生。現在的荊溪生雖是谷清輝所喬裝的,自然還是由荊溪生進去的好,於是徐永錫就把驪龍珠j給了爹。荊溪生走到齊漱雲房門口,叩門而入。一會兒工夫,荊溪生已給齊漱雲解去歸心丹之毒,退了出來。接著又由陳康和、徐永錫兩人,藉口今晚酒菜中被人下毒,給岐山姬存仁、白石山劉寄禪二人解了毒。

正待叩華山追風劍客的房門,徐永錫耳邊突然響起平半山的聲音說道:「二位小施主且慢,尹長生此人頗有問題,暫時還不宜給他解毒。因為解毒之後,不僅你們二人身份暴露,而且也使對方知道所有中了迷葯的人,全已解去,豈非功虧一簣?」

徐永錫知道平半山一直沒有被歸心丹所迷,這話必有所據。這就以傳音入密朝荊溪生道:「爹,平道長認為不宜給尹長生解毒,那就沒事了,你老人家回房去休息吧。」接道又以傳音入密和陳康和道:「丁兄,我們回去吧。」

陳康和道:「還有華山尹長生還沒解毒呢?」

徐永錫傳音道:「方才是平道長以傳音給我說的,尹長生暫時不宜給他解毒,這人有問題。」

陳康和點點頭道:「時間也不早了,咱們那就回去吧。」兩人出了賓舍圓d門。

徐永錫道:「不知守山四老住在那里,我看他們也一定中了歸心丹,最好找個機會能給他們解去身上之毒才好。」

陳康和道:「這倒並不急在一時,知人知面不知心,萬一泄露出去,咱們豈不是前功盡棄了?」說到這里,忽然好似想到了什么,又以傳音說道:「谷兄,陳康和、徐永錫號稱隴山哼哈二將,就應該是隴山庄的人,陸碧梧是金母門下,她帶來的只是青雯等四人,那么隴山庄的主人是誰呢?」

徐永錫矍然道:「丁兄這話大有道理,隴山庄主人一直沒有現過身,莫非就是幕後主使人不成?」

「一點不錯。」陳康和聳聳肩,笑道:「咱們只要把此人揪出來就好。」

徐永錫道:「這人既然一直沒有現身,我們到那里去找?」

陳康和笑道:「谷兄怎么忘了,陳康和、徐永錫不是在咱們手里嗎?」

徐永錫點頭道:「丁兄說的對。」

匆匆回轉寢處,剛跨進院落,徐永錫就已發現屋中有人,立即以傳音入密說道:「丁兄,屋中有人在里面。」

陳康和道:「會是誰呢?」

「還不知道。」徐永錫又道:「進去再說。」

陳康和走在前面,跨進客堂,只見一名身穿青衫的漢子迅快站了起來,恭敬的叫了聲:「總管、副總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