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是想解決一個的,但是現在看來,似乎更混亂了。
出師不利。
可是,我不放棄。
接下來,我去到了醫院。
我要去向童遙說清楚。
我不能接受他。
因為……他是童遙。
因為……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因為……其他。
我特意買了束百合去。
帶著質感的白色花瓣,純潔,氣味淡雅,清新。
我就懷抱著這和我的氣質完全相反的花,站在病房門前,躑躅著。
我也覺得奇怪,像雲易風那種道上大哥的家,我都大無畏地進去了。
為什么童遙這里,我卻當成是龍潭虎穴呢?
正當我猶豫之際,一名護士從里面出來,我躲閃不及,就這么被躺在病床上的童遙給瞧見了。
沒法子,我只能僵僵地笑著,硬著頭皮走了進去。
我沒敢看童遙,只是低著頭,將百合插到花瓶中。
雖然如此,我還是感覺得到一股目光膠著在我身上。
「怎么想著買花?」童遙問。
「看病人當然要買花了。」我垂著頭,聲音低低的,像是蚊子哼哼。
「我還以為,」童遙清單的聲音中,含著些許意味深長:「你是在故意拉遠我們之間的距離。」
被看出來了。
我買花給他,是一種疏離的表示。
意思是:「童遙啊,我們之間是沒戲的。
可是被童遙這么明說之後,反而是我不好意思了。
所以,我的頭,落得更低。
雖然我極力放慢速度,但百合很快就插好了。
我只能抬頭,面對童遙。
「童遙。」我喚他。
「嗯。」他應了一聲。
這一聲,可是帶著濃情蜜意,柔情屢屢,聽得我渾身酥麻。
我瑟縮了下身子,鼓起勇氣道:「童遙啊,我想了很久,還是覺得,我們之間是不合適的。」
「嗯。」童遙繼續應著,面上的表情沒有多大的變化。
好像是聽見我說,童遙啊,我今天中午吃了個漢堡包那樣平靜。
見沒有反應,我反而有些慌了手腳,繼續道:「童遙啊,我鎮的覺得我們之間是不可能的。我,對你真的只能有朋友般的感情,要我和你產生男女之情,太不可能了。我們,我還是回到以前那樣好么?真的,男女朋友式來來去去,但是,朋友卻是一生一世的事情,我們不可以因為一時的男女之情而放棄了最珍貴的友情,你說是不是不?」
童遙看著我,臉上的神色,像是天空中的浮雲。
遼遠,豁然,一望無際。
「嗯。」他還是這么回答。
可是,我聽得出來,這聲「嗯」根本就是不贊同的意思。
他現在對待我的態度,就像是在對待一個任性的孩子。
不論我說什么,他只是寵溺地答應,接著,再用自己的方法讓我妥協。
意識到這點,我很無奈。
「童遙!」我認真地喚了一聲。
但是一看見他那如水深沉的眼神,我又變得無力了,接下來的聲音,也低了許多:「為什么你們都不認真聽我的話呢?」
「我們?」童遙的眸子里,浮雲聚散片刻:「你剛才去找了雲易風?」
「是的。」我在他躺的床邊坐下,將雙腿伸直:「來這里之前,我就先去找了他。我告訴他,我和他,是真的合不來,大家干脆一點,將關系撇撇清楚。」
「可是他不答應。」童遙猜測道,語氣是肯定的。
「沒錯,他不答應。」我承認,語氣是苦惱的。
「別擔心,有我在。」童遙握住了我的手。
他微笑,唇上綻放著自信悠然的華麗的花。
我像是被小鳥給啄了似的,下意識便要將手收回。
但是,童遙卻道:「別動。」
接著,他從病床邊的抽屜中拿出了一張止血貼。
「你看你,這張都臟了,自己也不知道換一下。」
童遙邊說著,邊將我食指上的止血貼給輕輕撕了下來。
動作輕柔。
私下時,膠布拉扯著肌膚,牽連到結疤的傷口,不禁引發了些疼痛。
我的手,不由自主地輕顫了下。
那動靜是輕微的,甚至能輕易消融在空氣中。
但是童遙看見了。
他俯下頭,對著我的傷口輕輕地吹著氣。
那暖熱的氣息,噴在傷疤上,癢癢的,將痛全部吹散。
我吞了口唾沫。
接著,童遙拿出新的止血貼,熟練地幫著我貼上。
他的手指,非常干凈,指腹,輕撫著我的手部肌膚。
我呆愣了。
等換好之後,他並沒有就此放開我的手,而是將唇印在我的脈搏之上。
輕輕的一吻。
他形狀完美的唇瓣下,涌動的,是血液。
我幽藍圓潤的血管下,涌動的,是同樣的嫣紅。
他的唇,接觸著我的血管,仿佛有什么東西,順著我們接觸的那點,進入了我的身體。<b</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