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與痛,都是鈍鈍的。
時間,帶走了我們的稚嫩。
無論是內在的,還是外貌上。
是的,溫撫寞失去了那種青澀,增添了男人的氣息。
可是,他的氣質,似乎沒有什么改變。
纖塵不染,如冰雪般的姿態。
他安靜地坐著,清冷而憂郁的氣質,就這么散發出來,無聲地吸引著人。
他的眸子,干凈柔和,細致的睫毛,時而如扇子般落下。
他的鼻梁,高挺纖秀,像是最秀致的山巒,有著流暢弧度。
他的唇,是一種淡淡的顏色,明凈清透。
陽光,透過溫撫寞左方的玻璃,射在他的臉上。
他的皮膚,像是最上等的玉石一般,帶著剔透,泛著薄薄的涼。
這就是溫撫寞,沒有一絲雜質。
帶著一點神秘。
有著一點琉璃。
染著一點寂寞。
泛著一點薄涼。
午後,暖黃的陽光下,他的眸子,淡了些許,呈現了透明的光澤。
他就用這樣的眸子,看著我。
一直。
看著我。
我從沒想過,我們會在這樣的狀況下見面。
但事實確實如此。
我們就這樣靜靜地對視著。
我們的思維是散亂的。
店內牆上的油畫。
溫撫寞身後小女孩的頭發。
步行街上無聲地行人。
每一個印象,都是淡薄而單獨的,毫無意義。
我不否認,在得知溫撫寞即將回來的消息後,我設想過多次我們的遇見。
而這時,那句早已准備好的話,就從我的喉嚨中自動竄了出來:「你回來了。」
一句話毫無意義的話,卻可以開啟正常的談話。
溫撫寞淡淡一笑:「是的,昨天的。」
「畢業了?」我問。
這些問題,都是早就存在心中,記熟了的。
聽上去,很平靜。
而溫撫寞的回答,也是平靜的:「是的。」
「想回來發展?」我繼續問。
「嗯,畢竟,我的家,就在這邊。」溫撫寞道。
我問的,都是最平常的問題。
或者說,是最敷衍的問題。
我們,就像是點頭之交那樣,談論著最無關緊要的話。
曾經有多親密,現在便有多疏離。
我的腦子里,提前准備了很多這樣的問題。
所以現在,我可以不用思考,便將它們問了出來。
在美國生活得怎么樣?
嗯,不錯。
這么幾年,英語一定都已經提高了不少了。
一般對話尚可以。
見你回來,伯父伯母一定很高興。
是的。
毫無營養的對話就這樣繼續著。
我沒有認真問,而溫撫寞,也沒有認真答。
我們在用這種毫無意義的談話,來進行緩沖。
是的,緩沖。
我們的分手,並不是愉快的。
不可能因為時間的過去,而撫平感情的廢墟。
正當我繼續問著不期望答案的問題時,溫撫寞的眸光忽然閃現了一絲透徹。
他的臉,也微微抬起,仿佛已經決定正視。
我全身,忽然泛起一層莫名的緊張。
我喝了口飲料,故意看看手表,道:「我媽怎么還沒來?」
溫撫寞緩聲道:「伯母不回來了,她想讓我們單獨說說話,才會想出這樣的方法。」
「是嗎?」這是我早就猜測到的結果。
所以,對於這個回答,我只是笑笑,不想再深入。
我和溫撫寞此刻的對話,是如履薄冰。
我只想保持一個距離。
但是,溫撫寞似乎並不這么想。
他整個人,像是陽光下的浮冰。
纖秀,毫無雜質。
他的眉目,柔順中,帶著一種淺淺的憂郁。
就像我記憶中的那樣。
我覺得這個場面很熟悉。
當年,溫撫寞也是坐在我的對面,說,食色,沒有我,你是不是會快樂很多?
當時,他的眼睛里,也是這樣的復雜情緒。
「食色。」多年之後,溫撫寞第一次喚了我的名字。
那聲音,穿過時間的隧道,轟轟隆隆地,來到我的耳邊。
浸潤著黯淡的昏黃的陽光。
我的眼睛,忽然有些酸澀。
不知是因為時間,還是因為感情,活血,只是為了自己過去的那些年華。
「食色。」溫撫寞繼續輕輕地喚著。
「嗯?」我睜大眼,讓風將那微薄的淚給吹干。
眼內,只剩下一層憂色的潤澤。
溫撫寞看著我,停頓許久,終於輕聲</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