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三章梟雄的游戲(2 / 2)

明天下 孑與2 2911 字 2020-06-03

雲昭目送建州騎兵消失在地平線上,喟嘆一聲道:「太可惜了,我如果有足夠的勇氣,應該殺了多爾袞的。」

李定國道:「你殺不了人家,多爾袞是亂軍中殺出來的悍將,你如果不借用火器,沒有殺死他的可能。

不過,多鐸可能會死!」

雲昭瞅瞅湛藍的天空,擦一把額頭上滲出來的汗珠對李定國道:「馬上安排雲楊洗胃,然後隔離他一個月。」

李定國點點頭,命張國鳳給全軍下達了撤退的軍令之後,才當場監督雲楊嘔吐……

體壯如牛的雲楊大病一場……

回到藍田城的雲昭心情一點都不好,主要是因為雲楊此人不聽軍令所致。

瞅著臉色蠟黃的雲楊躺在床上無力地呻吟,雲昭的心情就更差了。

「我要是不吃多爾袞給的東西,多鐸也一定不肯吃你給的東西,現在好了,我的命保住了,我們下給多鐸的天花瘟疫可沒有那么容易躲得過去。」

錢少少冷聲道:「這個活計原本該是范三的,我已經付過錢了。」

雲楊看了錢少少一眼道:「我只知道要向贏一把大的,就要下重注,一個感染了天花的護衛,一把火燒掉就是了,而多鐸就不會有這個待遇,建州人一定會想方設法的救活多鐸。

錢少少,你們總想著算計別人,這是不成的,這就跟打仗一樣,殺敵一萬自損三千總是要的。」

雲昭瞅著病懨懨的雲楊感慨萬千,好在雲楊活下來了,如果死了,雲昭不知道該如何跟雲旗他們解釋……他總是想著用最小的代價獲得最大的收獲。

現在看起來,這世上根本就沒有白撿的便宜,以後再制定計劃的時候不能再這樣隨心所欲了。

期待中的天花瘟疫並沒有在多爾袞軍中泛濫……原因就是多鐸曾經得過天花!

美食中夾雜的天花病人身上取下來的膿槳僅僅讓多鐸發了幾天高熱,病毒被他封鎖在體內,最後被他身體里產生的強大免疫細胞給吞噬了一個干凈。

不過,連續十天的高熱,還是把一個猛虎一般強壯的建州悍將折騰的病骨支離。

「雲昭是大清的敵人——」

多爾袞坐在多鐸的病床前咬著牙道。

多鐸虛弱的躺在床上問道:「雲昭的兄弟死了嗎?」

多爾袞搖搖頭道:「沒有。」

多鐸瞅著帳幕的頂棚喃喃自語:「這是大薩滿配置的毒葯啊……」

多爾袞瞅著自己這個魯莽的弟弟輕聲道:「你其實不必親自上場的。」

多鐸艱難的道:「我只是不願意讓你丟了臉面。」

多爾袞搖頭道:「在我跟雲昭的爭斗中,你這樣的人輕易不要參與進來,對你來說,太危險了。」

「你是我大清的王,雲昭不過是一個賊。」

「你要是這樣想的話,就說明你有弱點,記住了,以後沒有我的命令,你不要靠近雲昭。」

「他總是說布木布泰……兄長。」

多爾袞笑道:「一段風流韻事而已,不要太在意。」

「可是,八哥在意,八哥確實有些雄才偉略,可是,在女人這件事上,他的心太小了。」

「對於雲昭來說,朱明皇帝也不是一個可以信賴的人,在這方面,我們打平了。

多鐸,回到盛京之後,我會讓范文程協助你制造大炮,火槍,以及各種火器……多鐸,這一次爭奪歸化城我們之所以會失敗,不是因為雲昭的計謀有多么的毒辣,更不是我們大清的將士不能犧牲。

而是因為,雲昭利用火器將他手中那支軍隊的戰力與我大清精銳拉平了,甚至還有超越。

我仔細研究了雲昭與岳托的張家口之戰,岳托的指揮,作戰並無什么大的紕漏,將士們也展現出來了應有的戰力。

你們都以為蒙古騎兵的攻擊才是岳托軍中最大的戰損,其實不是,戰損最嚴重的是杜度統領的人馬!

在於盧象升的天雄軍作戰的時候,他並未落在下風,反而局面占優,只要再多一點時間,杜度全殲盧象升所部並非難事。

可就在盧象升敗退的時候,杜度追了出去,然後,他就在一處平地上遇見了雲昭早就埋伏好的大炮。

就是這些大炮,打散了杜度的軍隊,重創了杜度的軍隊,更讓杜度的軍隊對火炮產生了恐懼之心。」

多鐸奇怪的道:「明軍一直有火炮啊,也一直有火銃,他們並不難對付。」

多爾袞探探弟弟的額頭,見弟弟終於不再發燒了,深深地松了一口氣,給多鐸灌了一些清水之後道:「那是他們沒有大規模的使用火器,而且,他們使用的火器也不夠好,陰雨天就是大明火器的噩夢。

可是,在我們驅趕蒙古人攻伐歸化城堡壘的時候,有四天時間是在下雨天進行的,你也看見了,他們的火器沒有受影響。

這說明,藍田縣的火器已經可以在任何時候,任何地點作戰了,他們彌補上了自己的缺點。

我很擔心,在不久的將來,他們還會弄出來跟加強大的火器,多鐸,你要幫我。」

多鐸見兄長言辭懇切的發出了請求,雖然很不情願,他還是點頭答應了。

「多鐸,我會從我的女人中賞賜一個給范文程!」

多鐸咆哮一聲就掙扎著坐了起來,抓著多爾袞的衣服道:「我滿族格格如何能下嫁奴才!」

多爾袞神色不變的對弟弟道:「這是雲昭抬舉了范文程這個奴婢,從雲昭身上,我看到,想要絞殺雲昭,就必須重用范文程這樣的奴才,只有利用這些奴才才能對付雲昭,才能讓我大清擁有更多的土地跟人口。

多鐸,我們的人口太少了,不足以支撐我的野心!

回去之後我會上本,承認陛下重用明人官吏是正確的,承認陛下建立學館是正確的,承認陛下建立明人內廷是正確的。」

多鐸譏誚的道:「因為雲昭說你喜歡布木布泰?」

多爾袞點點頭道:「我以後不會再見布木布泰。」

多鐸重重的倒在床榻上,瞅著帳篷頂子幽幽的道:「額顳(母親)說的是對的,只有強敵才是尊貴的。」

多爾袞笑道:「本來如此,弱者不配得到尊敬!」

建州人撤走了,走的非常干凈利索。

臨走的時候,張家口燃起了一場沖天大火,中間還夾雜著猛烈的爆炸聲,火是建州人放的,城里的火葯卻是錢少少埋的。

等大火熄滅的時候,張家口只剩下幾段松軟的城牆,突兀的矗立在那里,像一個個老人,滿臉滄桑的懷念著這里昔日的繁華。

建州人撤走了,還有一些零散的蒙古人依舊在向歸化城的堡壘進攻,他們的攻擊軟弱無力,更像是拖家帶口的去尋死。

多日以來,在建州人殘酷的鎮壓下,他們已經忘記了反抗這回事,只會麻木的向人家早就定好的目標進攻。

藍田軍沒有必要繼續留在這里了,所以,那些蒙古人就占領了一個又一個空空的堡壘,然後就留在堡壘中,餓著肚子等待建州人承諾過的豐厚賞賜。

他們等了很久,直到餓死在那些空空的堡壘里,也不曾離開……

一只巨大的蒼鷹尖唳從天空滑過,在它的羽翼下只有滿目的瘡痍,碧綠如毯的草地上見不到牛羊,只有成群的兀鷲,烏鴉,野狼充斥草原。

風從草原吹過,青草低腰,總有一些白骨能看到青天。

大明世界秘書丞徐五想曰——桑干河一戰,土默特川再無蒙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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