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瑤夫人_分節閱讀_7(1 / 2)

青瑤夫人 靜江 1866 字 2021-05-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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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澀然一笑,道:「衛寨主連這個都不知道嗎?在貞節牌坊下被燒的,自然是淫婦。其實我也沒做什么,只不過和別的男人睡在同一張床上時,被公婆和丈夫捉住了而已。」

豹子頭看著我,神色復雜,許久方轉過頭去,低聲道:「美——娘,也是在貞節牌坊下被燒死的。」

他的聲音很低沉很嘶啞,我手一抖,針便扎到了手指。

我愣愣地看著手指上殷紅的的血團。

「我和美娘是同一個村的,村里的人都說美娘長大了一定會嫁給我。我和美娘也都是這么認為。美娘十三歲的時候死了爹,本來我們是打算在她守孝滿三年後便成親的,所以我便去了南邊拜師學藝。結果第二年,她娘因為欠下了賭帳,把她許配給了永嘉府江修家的二兒子。」

我無語,江修是江文略未出五服的堂叔,聽說前兩年已死在黑州大牢里,他家那個二少爺傻到連筷子都不知道抓,原來也曾娶過媳婦。

「美娘不肯,她娘以死相逼,她只得哭著嫁進了江家。等我從南邊回來,仿如晴天霹靂,便沖到江家去找她。江家人多勢眾,我一個人打不過他們,只得逃走。待養好了傷,已是大雪天,我忍不住番強進了江府,找到美娘,要帶她走。可我們還沒有逃出永嘉府,便被江修帶人捉住了。」

接下來生了什么事,可以想象得到,永嘉府的人很喜歡將「淫婦」押到貞節牌坊下燒死,也不知是哪朝哪代傳下來的規矩。

這應當是我嫁到江府之前生的事情,所以從沒聽人提起過。也難怪,誰家媳婦曾經被人拐走,必然不好啟齒。

難怪擄我上山的那一晚,豹子頭看著貞節牌坊會是那樣的神色,會有那樣蒼涼的笑聲。

烈焰噬骨,那嬌弱的美娘,該是何等的苦痛?

我望向豹子頭,他似讀懂了我的目光,臉瞬間漲得紫,手也在隱隱顫抖。

雖然真相不同,但因著同在貞節牌坊下被燒的命運,我忽然同情起那個美娘來。衣裳已經補好,我在被中穿上,赤著雙足,走到桌邊,拿過豹子頭手中的酒壺,倒了一杯酒,緩緩地推到他面前。

他的臉蒼白無比,眼睛中浸透著悲傷,顫栗著說出來的話更讓我震驚。

「是,我本來也要和她一起被燒死的。可江修說不能便宜了我,得讓我痛苦地活著、斷子絕孫地活著。江修以前在黑州大牢中當過牢頭,懂得最慘無人道的刑法。他用針截斷了我那處的經脈,從此,我——」

伴隨著一聲極力壓抑的嘶吼,豹子頭抱著腦袋蹲到了地上。

他不停用額頭撞擊著桌腿,鮮血沿著他面頰流下,流成憤恨的河流。

我低頭看著這個粗壯的漢子如同失群的羔羊一般哀啼,不知所措。

他逐漸平靜下來,卻沒有看我,臉上浮出難以言喻的哀傷。

「所以,上了雞公山之後,不管搶來多少女人,我從來沒有碰過她們。可時間一長,弟兄們便有些風言風語,有些人也開始不服管束。正好搶了你來,見你長得有幾分象美娘,我、我便起了將你收在房中掩人耳目的心思。」

我正心生一絲憐憫,卻見他忽然抬起頭,猩紅的雙眼狠狠地盯著我,咬牙切齒道:「今夜弄成這樣,對不住,為了防止你亂說,你只有正式嫁給我了。」

我想我此刻的神情,必和先前狐狸一般,象生吞了一只癩蛤蟆,半天才咽下去。

豹子頭卻似慢慢恢復了清醒,他站了起來,高大沉郁的身影象烏雲般將我籠住,冷冷道:「你反正也無處可去,你的親人都以為你死在了大火之中。你若願意嫁我,繼續替我掩人耳目,我必以妻之禮相待。你若不願嫁,也可以,但今晚的事絕不能讓別人知道,你得將你的舌頭和雙手留在雞公山。」

我迅做了抉擇,點頭道:「好,我嫁。」

沒有別的選擇,若被割去舌頭和雙手,還不如死了干凈。更何況他說得對,以前的沈窈娘,早已被燒死在貞節牌坊下。

豹子頭似乎是松了一口氣,道:「從今天起,你睡床,我睡凳子。」

我沒有推辭,看著他啪地將窗戶關上,忍不住問了一句:「衛寨主,若怕泄密,你將我殺了豈不是更干凈?又何必要娶我?」

他愣了一下,然後慢慢猙獰地微笑。

「若殺了你,又到何處去拿萬——兩——黃——金呢?」

剎那間,我渾身冰冷。

豹子頭卻沒有再看我,他將兩條長凳並在一起,躺上去,手掌一揚,燭火熄滅。

我在黑暗中瑟瑟抖,好不容易才控制住牙齒,沒有叩出聲來。

那個秘密,那個要被燒死的時候打算拿來保命、卻沒來得及說出的秘密,他如何會知道?!

洞房花燭夜、殺人放火時

四月二十,黃道吉日。

雞公山剛打了兩場勝仗,又適逢大寨主衛老柴大婚,酒水和吃食流水般地往山上搬。

這段時日,我十分盡責地扮演著待嫁娘的身份,偶爾在眾人面前與豹子頭「嬌羞而含蓄」地恩愛一番。豹子頭一高興,便道「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雖然老婆不能同享,但成親這晚,會將青樓姑娘們再度請上山,供弟兄們享樂。

真是獨樂樂不如眾樂樂。

食色性也,怪不得諸路群豪中誰若打出「均田地、分女人」的口號,勢力便會大漲,當然那女人分不分得每個人都心滿意足,另當別論。

只不知若是女人揭竿而起,打出「均田地、分男人」的口號,這天下又會亂成什么樣?

我正坐在窗下胡思亂想,山寨議事廳方向已是鑼鼓喧天。

拜堂的時候終於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