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異常與新生(2 / 2)

王國血脈 無主之劍 2400 字 2021-06-17

匕。

艾希達。

能量球。

約德爾和基爾伯特

血脈燈。

泰爾斯閉上眼睛,他現自己無法厘清這些紛亂的元素。

太雜了。

太亂了。

但他沒有氣餒,反而從心底冒出一股久違的興奮感。

歸類紛亂復雜的現象,設定好假設和理論框架,剔除無關變量,歸納因果邏輯,最後驗證理論的完備性。

還有——那永遠不可證實的「不確定性」,永遠無法排除的「內生性」,永遠沒法趨近完美的「准實驗法」「反事實分析」。

這不就是社會科學那些永遠無法完美解答的誘人謎題,也是曾經的自己最喜歡玩的游戲嗎?

而且,這次面對的,不是無從下手、沒法驗證的多因果性社會現象,而是我自己身上的單一問題,同時可以反復驗證!

泰爾斯再睜開眼睛時,黑暗中的瞳孔里,已經是滿滿的挑戰欲。

他試著靜下心來,厘清自己所面對的現象。

樣本少,變量過多,機制簡單,太復雜的質性比較分析法(qnetbsp;直接用最基礎的密爾(mi11)歸納法就夠了。

先,以流血和失控作為關鍵字,選取案例和事件。

他緩緩閉上眼睛,熟悉的感覺涌回泰爾斯的大腦,各種紛雜的元素和因素迅地在他的意識里排布。

按照研究目的還有時間順序,對每個樣本,厘定出不同「條件」(而非「原因」)、「結果」出現與否。

一個個事件飛快地在他的眼前閃過,去掉缺失值過多的事件樣本,組合每個事件的條件與結果,再在層次和種類上加以區分。

一個清晰有條理的的表格浮現在他的大腦中,四個可觀察比較的事件樣本排列其中:

樣本一:

條件1.1:奎德第一次毒打自己。條件1.2:流血。結果1:沒有任何異象。

樣本二:

條件2.1:奎德第二次毒打自己並准備殺害科莉亞。條件2.2:流血。結果2:失控,匕憑空到了自己的手上。

樣本三:

條件3.1:艾希達准備殺害自己。條件3.2:流血。結果3:失控,他的能量球出現在我面前。

樣本四:

條件4.1:自己在約德爾和基爾伯特,還有那盞燈面前驗證血脈。條件4.2:流血。結果4:沒有任何異象。

列舉完畢,開始比對。

求同求異,歸納總結。

表格慢慢地簡化、歸一,合並組成一段文字。

泰爾斯輕輕地睜眼。

結論:在流血時遇見殺害事件,有幾率伴隨所謂的「失控」——周圍物品或能量,會生不同程度的位移。

不,這個定論還太初步。

先,樣本量還是太小,其次,某些干擾變量無法排除。

然後,「殺害事件」看上去太遠了,可能是虛假機制,是不是殺害事件引了某件事情,那件事情才是引失控的真正原因?

另外,要想辦法把那盞燈也納入考量。

最後,只能證明幾件事的相關度,因果推論上還是不足。

不管怎樣——泰爾斯翻身躺下——對於「失控」,至少有初步結論了。

那下一步的研究方向——

泰爾斯呼出一口氣,突然感覺到大腦一陣疲勞。

果然,他狠狠地揉搓著兩側太陽穴,想這些事情對於一個七歲的大腦而言,還是負荷過重了么?

但他隨即驚奇地自覺出不對的地方。

剛剛這些邏輯歸納和演繹,至少也該拿一支筆,在草稿紙上寫下來。

但它實際在自己大腦內的執行過程——幾乎只是一瞬間?

半晌。

泰爾斯一拍地板,感受著腦部的疼痛。

果然,從魔能和失控,到所謂的血脈,再到這怪物般的思維效率——這具身體,這副大腦...

有異常。

泰爾斯這么想著,慢慢地進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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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爾斯被基爾伯特禮貌地叫醒時,現自己又回到了床上,正整整齊齊地蓋在被子里。

「泰爾斯,我尊敬的小先生,日安。」

基爾伯特恭敬地拉開落地窗簾,下午的陽光從巨大的窗戶中照射進來,將這個奢侈而舒適的房間照得通明。

帶著星辰圖案的華美保溫地磚、巨蜥皮制的休憩沙、寬闊的銅制四柱床,房頂的瀝晶大吊燈,覆蓋式的壁爐都在泰爾斯的眼前呈現出來。

這一切都不斷地提醒著他,自己的生活已經不一樣了。

難以置信,幾個小時前,他還是朝不保夕,命懸一線的黑幫小乞兒。

而現在,他居然是整個星辰王國,最高統治者的血脈後裔。

「現在是下午兩點整,我衷心地建議您,此時起床並進餐,能有效促進您身體的恢復和保養。」中年貴族用不溫不火的語氣道,但泰爾斯能夠感覺到他的催促之意。

「還有,」基爾伯特友好地眨眨眼,微笑道:「出於陛下的願望,我們的第一堂課將在下午開始。」

「我想您也肯定有許多疑問,而我很樂意為您解答。」

泰爾斯揉著眼睛,打著哈欠脫下難受的絲綢睡衣,摸索著,胡亂套上那件基爾伯特准備好的貴族常服。

「很好,」他眯著眼睛懶懶道,「我最喜歡上課了。」

還有,泰爾斯閉上眼睛,默默地想:睡得好好的,是誰把我從地下又塞回床上了?

「泰爾斯先生,您想必很喜歡這條褲子。」

「啊?」

「因為你正把它往頭上套。」

「什么?長成這幅德性,居然是褲子?」

「泰爾斯先生,你看來對那件紐扣外套也是情有獨鍾啊。」

「哦,它是穿在外面的外套啊。」

「泰爾斯先生,我想你會需要左手邊的那根皮帶。」

「嗯,謝謝,我說怎么老是掉下去。」

半晌。

「基爾伯特先生。」

「是?」

「請你幫助我,穿上這身該死的衣服吧。」

「非常樂意,尊敬的小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