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仔細想一想,你成為王子之後,變成了什么模樣?」
「你是否還能選擇自己的路途?跟隨自己的心意?」
「在成為王子之後,」快繩的話像一把尖刀,直入泰爾斯的心口:「你還是你自己,還是泰爾斯嗎?」
「還是已經……變成了別的東西?」
「你得到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
泰爾斯靜靜聆聽著。
想到這里,他下意識地扣緊了腰後的j匕。
那柄從廢屋帶出來的匕。
他的曾經。
他的過去。
幾秒後,泰爾斯表情沉寂,搖了搖頭。
「我不知道。」他艱澀地道。
「你說呢?」
快繩笑了。
「跟你一樣,」前王子敲了敲牆壁,姿態僵硬地靠上去:「我也不知道。」
「但我知道……這會怎么結局。」
快繩的目光匯聚起來,炯炯有神。
「我不曉得蘇里爾是怎么死的,也沒人告訴我那場蹊蹺的狩獵是怎么回事,但自從成為該死的繼承人之後,我覺得我明白了:蘇里爾是注定要迎來他的終結的。」
「不是因為某個個人,某個陰謀,某件意外,而是因為他坐在這個位子上,更因為蘇里爾生就此道,身在其中,他的果決冷酷和野心勃勃都是征兆,當他習慣了在黑暗中前行,在詭計里縱橫,在政治上來回,在戰場上揮劍,在龍之國度的風霜里攀登雪峰……那他終有一日會死於茲,或遲,或早,不是這次,就是下次,他的生活方式終有一日會倒卷而來,吞噬他的人生。」
泰爾斯深吸一口氣。
倒卷而來,吞噬人生。
亡號鴉評價蘇里爾的話還歷歷在目,可快繩的話卻讓他有了更多的理解。
「這與你的力量無關,泰爾斯,相反,你力量越大,權力越大,這副鎖鏈就鎖得越緊,箍得越深,越是無法掙脫。」
快繩冷冷望著他:「就像我們的父親。」
「就像現在的查曼·倫巴。」
房間重新安靜下來。
一具屍體和兩個身份特殊的人,就這樣,在月光和燈火下相對無言。
「就是這樣?」
片刻後,泰爾斯艱澀開口。
「這就是你改變的原因?」
「是你出走的全部理由嗎?」
泰爾斯松開腰後的匕,嘆息道:「無論是努恩王還是佩菲特,他們告訴我你的故事時,總是有個姑娘參與其中。」
快繩微微一動。
他從牆壁上離開,不知不覺地坐正。
「如果是從他們那兒聽來的,」快繩的臉上難得地出現了幾絲不帶陰霾的笑容:「大概沒什么好話。」
泰爾斯挑起眉毛:「所以?」
快繩先是頓了一下,隨後用一種奇怪的眼神望了望星辰王子,語氣深邃而柔和。
「泰爾斯,你年紀不大,但是……你曾經愛上過某人,或者,被某人愛過嗎?」
只聽快繩淡淡道:「有時候,青澀的感情才更刻骨銘心。」
泰爾斯剛想搖頭。
但就在那個剎那,他想起了一個聲音。
那是一個只出現在碎片里的,柔和好聽的女聲。
他的身體僵硬住了,制止了他搖頭的舉動。
那個每次出現,都讓他不自覺地顫栗和痛苦的聲音。
那個他始終無法想起主人名字的聲音。
她?
泰爾斯微微一顫。
「也許,」泰爾斯下意識地道,在恍惚中點了點頭:「也許有的。」
她。
月光灑落在屋里,仿佛輕輕撫摸著兩個沉默的人。
快繩看了王子很久,最終露出一絲淺淺的微笑。
「真好。」
快繩抱起雙臂,把目光從泰爾斯的身上收回來,看向破窗外的月光。
「無論有人牽掛,或是被人牽掛……」
只聽他幽幽地道:
「都是一種幸福啊。」
他的身體僵硬住了,制止了他搖頭的舉動。
那個每次出現,都讓他不自覺地顫栗和痛苦的聲音。
那個他始終無法想起主人名字的聲音。
她?
泰爾斯微微一顫。
「也許,」泰爾斯下意識地道,在恍惚中點了點頭:「也許有的。」
她。
月光灑落在屋里,仿佛輕輕撫摸著兩個沉默的人。
快繩看了王子很久,最終露出一絲淺淺的微笑。
「真好。」
快繩抱起雙臂,把目光從泰爾斯的身上收回來,看向破窗外的月光。
「無論有人牽掛,或是被人牽掛……」
只聽他幽幽地道:
「都是一種幸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