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換做別人來,他不覺著三打王座飛起,能直接將張太楹給秒了。
但此刻……
偷偷瞥了一眼阿戒。
有這恐怖的玩意兒在,別說是三人,單靠它,單單一拳,或許……
這一刻,雖然素未謀面,但徐小雞已經為張太楹哀憐了起來。
「張太楹……唉,多大的仇恨啊,不能放下?」
「惹誰不好,你要去惹那徐小受?」
……
沙沙——
風聲起。
辛咕咕耳朵一動。
有人來了?
「安靜。」
他一手一個,便是搭在了身側兩人肩膀上。
「麻麻……」
阿戒腦袋一偏,視線便是落到了辛咕咕的手上。
這一剎,還在警惕四周的辛咕咕突然發覺一股死亡的危機便是籠罩了全身。
但是,明明連敵人都沒有看到……
不對!
他遲疑著側目望過去,正好對上了阿戒那重新抬起的猩紅雙眸。
耀眼的紅光閃耀著,似乎越來越亢奮了。
辛咕咕心頭頓時一涼。
早些時候,徐小受就對自己說過要警惕阿戒之類的話語。
先前在張府的戰斗過程中,這家伙更是表現出了幾近不是人類的可怕戰力。
再加上從始至終只會一句的「麻麻」。
辛咕咕不難猜出點什么。
他吞咽著口水,只聞「嘭」一聲悶響,立馬將自己的手化作血水給炸沒了。
「阿戒……戒哥,莫沖動,我不是故意要碰你的,我也不是你的敵人。」
「噓!」
他豎起手指在唇邊一豎,結果發現阿戒看著自己炸成血水的手重新凝實,目中爆出了大感有趣的光芒。
「別、別!」
辛咕咕有些慌了。
他想起了什么般,指著前頭,低聲道:「麻麻,麻麻……」
「麻麻?」
阿戒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重新撇頭看去。
就在這時,隨著辛咕咕一指,前頭花海驟然亮起一道微弱的光芒。
「嗡!」
一聲輕響。
徐小雞霎時脖子一縮,直接「啵」一聲,變成了小石塊打在地上。
辛咕咕已經沒時間去顧及這膽小怯懦的家伙了。
他看著遠處光芒一隱,繼而另一個地方又閃現光亮,心口頓時懸了起來。
「靈陣被啟動了?」
「誰來了,真是麻麻?」
「啊呸,真是徐小受?」
雖然拿到了這一份花海行進圖,但對於徐小受能在小半個時辰內便刻畫出這等大陣,他還是持懷疑態度。
畢竟這太不現實了。
更好的解釋,便是徐小受其實是從城主府偷的地圖。
這地兒的靈陣,也是本來就有。
「所以……」
「現在是被發現了之後,主人找上門來了嗎?」
辛咕咕手中禪杖一收,氣息頓時斂了起來。
「戒哥,做好戰斗准備!」
「麻麻……」
阿戒卻不似辛咕咕那般藏起來。
在這靈陣中,辛咕咕靈念被屏蔽,嗅不到味道,但不等於阿戒沒法子嗅到那股熟悉的氣味。
只一瞬間,它便像是離家出走了足足有一個小時之多的孩子,直接飛射而出,就要撲入麻麻的懷抱。
……
「卧槽!」
徐小受大吃一驚,連忙避過。
這特么要是撞上,那不得當場分崩離析?
他調用先前花海修復好的幾個傳送陣傳過來,可沒想到會遭遇如此熱烈的歡迎。
「乖,別亂動!」
立馬雙手抱胸,阿戒眸中紅光閃爍,下一刻便是學得有模有樣。
「很好,這個地方定住,不要亂動。」
徐小受記著方位,順便穩住這寶寶,便是回頭看向了辛咕咕。
「怎么樣,靈陣熟悉了么?」
「他們沒闖禍吧!」
辛咕咕看到了徐小受,頓時松了一口氣。
在城主府暗殺王座,可不是一件能讓人輕易放松的事情。
「基本沒什么問題了。」
「就是你這靈陣,到時候若要開啟,恐怕我跟不上你的節奏。」
徐小受一擺手:「無妨,到時候聽我指示即可。」
辛咕咕點頭,又問:「怎么指示?」
徐小受突然一頓。
接著,他再一擺手,一臉滿不在乎:「放心,不到關鍵時刻,我輕易不會用它。」
辛咕咕:???
他頓時腳下一軟。
什么意思?
這是沒有指示的意思嗎?
還是說,您的所謂「指示」,便是打算直接將我也給當成對手,給炸了?
能否活下來,看天?
「安啦,到時候,看我眼色行事。」
徐小受拍著他肩膀安慰著。
辛咕咕只覺蛋疼。
果不其然,跟著徐小受搞事情,本身就是一件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情吧?
希望,問題不要突變得太過分……
辛咕咕已經不敢奢望事情能往好的方向發展了。
他問道:「完事之後,你的逃跑計劃想好了么?」
「到時候打起來,那紅衣……」
對守夜,辛咕咕念念不忘。
沒辦法,這是天敵,不得不防。
「守夜那老頭已經被牽制住了,只要戰斗能在頃刻間解決,我們甚至不用逃跑。」徐小受回道。
頃刻間。
辛咕咕臉色一綠,還想再說點什么,徐小受抬手,制止了他說話。
「不用問,我已經將事情安排到幾乎是完美狀態了,你准備好殺人即可。」
「呼~」
辛咕咕長長舒著氣,強自讓自己冷靜。
他不是沒打過類似這種完全懵圈,局面掌控在隊友手上的戰斗。
和焦糖糖組隊,便差不多如此。
但以往的隊友可以信任啊!
徐小受……
這貨掌控的局面,肯定會有什么意外發生吧!
但他很快就知道徐小受為什么不願意多說了。
顯然,沒有時間。
……
「沙沙——」
焦枯的花海地面上,砂礫再度走起,一股淡淡的殺意適時便是籠蓋了下來。
黑雲遮蔽,朦朧月色也開始變得不詳。
辛咕咕眸子瞬間一眯。
「來了。」
噠!
噠!
殘影月輝下,一道魁梧得不似人形的獨臂身影走來。
一步過,便是數丈。
再一步,便是直接深入了花海。
辛咕咕眉頭一跳。
他余光瞥著地面,驚嘆於這花海的多重嵌套靈陣,竟然沒有被觸發。
「徐小受嗎?」
默默看著前頭青年的背影,這一下,辛咕咕真被震駭到了。
「那般恐怖的超強大陣,真是徐小受小半時辰內搞出來的?」
「他,能操控?!」
……
「徐小受……」
張太楹身影浮空,一雙冷眼似鷹隼般盯著面前青年,「你把我叫來此地,所謂何事?」
「老家伙,揣著明白裝糊塗是吧?」
徐小受嘴角一勾:「我又沒邀請你來,你自己跟著我走到這里,怎的,在這城主府里,你還想殺人?」
「呵。」
張太楹被氣樂了。
他靈念瞬間覆蓋了整片花海。
無人。
甚至自己一路拐來,也不曾在這附近見到其他的守衛。
也就是說,這地兒,真是徐小受特意挑選的,平日里根本不會有多少人防備之地。
「你倒是為自己選了個很好的葬身之所。」
張太楹冷笑:「這里沒有其他人,我們就開門見山吧!覺得埋伏好了,可以殺我了?」
他看向辛咕咕,搖頭笑道:「就這么一個?人數,是否有點少了?」
辛咕咕瞳孔一顫。
什么意思?
他強行忍耐著自己的眼神,盡量不讓眼珠子轉向身側不遠處,阿戒的方向!
「張太楹,看不到阿戒?」
心頭靈光一閃,辛咕咕已然明悟了什么。
從阿戒撲過去,徐小受便是引領著這家伙雙手抱胸,杵在原地。
而阿戒,也仿若是受過嚴格訓練一樣。
手一抱胸,腳也不動了。
所以……
「它所處的方位,開了靈陣?」
「什么時候開的?」
「這些個靈陣,竟然可以在如此近距離下,將人的氣息給屏蔽住?連張太楹也看不出來?」
「最重要的,自己為什么可以看到?」
辛咕咕心頭狂震。
僅僅是徐小受這完全不曾展露給別人看到的隱藏的一手,他便是能領略到這家伙的靈陣造詣有多高超。
同一個靈陣,竟然在不同的人看來,擁有不同的形態。
這……
第一次,對今夜的戰斗,辛咕咕升騰起了一縷期待。
也許,跟這家伙並肩作戰,其實是最有把握的一件事?
畢竟,能分辨敵我的靈陣,怎么可能會炸到自己?
想著,他便是要一步邁出,叫戰張太楹。
徐小受卻是驚覺的一個側身。
「你作甚?別動!」
「嗯?」
辛咕咕腳步一滯,心跳都有些加速了,「怎的?」
徐小受使著眼色,大致的意思便是:「你小子不是說了基本上把此地的靈陣給記住了么,怎么還敢亂抬腳。」
這一剎。
明明徐小受沒有說話,辛咕咕卻看著他的眉飛色舞,一下子明悟了什么。
他整個人都驚呆了。
「所以,你這靈陣,果然是偷來的吧!」
「你也只能在特殊地點,進行特殊操控?」辛咕咕欲哭無淚傳音著。
徐小受尷尬一笑,沒有多解釋什么。
這花海靈陣群畢竟被炸過。
哪怕經過他的修復,也存在著很大的,不可逆轉的缺陷。
他能操控的,約莫僅僅只有一半而已。
剩下的,都是不穩定因素。
走錯一步,可能就是連環爆炸。
至於說,為何張太楹一閃,能夠毫發無損的騰空……
實話實說,對此事,徐小受也覺得很操蛋啊!
花海十之八九都給埋下了雷,但總歸會有缺漏的。
「這家伙,運氣真特么忒好了點吧!」
「他怎的不多往左邊挪幾寸?」
「這樣子的話,人一飛,大家就可以直接開打了啊,還瞎嗶嗶個毛線?」
「我徐小受打架,像是喜歡給別人臨死感言的嗎?那不應該是反派才會做的蠢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