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樹亂鞭。
血流成河。
「這未免,也有些太過於駭人了吧……」
消失狀態下的徐小受嘗試著去觸摸一下身旁的血樹,血樹卻仿若有所感應一般,猛然一抖,樹枝分叉,當場穿過了他的身子。
「卧槽!」
徐小受嚇一大跳,閃身飛走,才發現自己其實是無視攻擊的狀態。
下一秒,他身後一道哀嚎便響了起來。
「啊——」
扭頭一看,是個白衣。
這約莫是個非戰斗部隊的白衣,在血樹叢中沒能抗下多久,腹背受敵之下,一個不甚,當場被血樹樹枝抽汲成干屍。
徐小受一陣惡寒,同時心頭也萬般無力。
他預想中的聖奴出白窟後的場景,應該會有一番大戰。
先前無波無瀾的,好似靠嘴遁就差點能離開了,當時還不免有些遺憾,沒能見到壯觀場面。
現下,瞅見這般慘烈情景……
「果然,要么不爆發,要爆發,能嚇死個人!」
徐小受打了個哆嗦,不敢多想了。
三十三號從天穹之上驟然沖下。
他沒有主動找上發狂的岑喬夫,而是配合著戰斗部隊的白衣,開始清掃那恐怖的血樹叢。
由幾大斬道領頭的白衣部隊,在遭遇第一輪意外傷害後,已然反應了過來,各個搭型建陣,防止自己的後背暴露給血樹樹枝。
岑喬夫失控了。
他召喚出來的血樹傷害是高,但失去了主要目標苟無月,此刻是漫無目的在血樹叢中傷人。
徐小受看得有些心酸。
但他沒有一股子熱血上腦,便選擇沖上去。
弱逼最大的憂傷,便是在這,先把國字臉絡腮胡給除了。
隨即再一抬眸,一個飽經風霜的老爺爺形象便出了來。
「老爺爺……」
蹙了蹙眉,徐小受遲疑了會,自個兒搖起了頭。
「不行,這破山林能出現什么老爺爺?估計有也只可能是岑喬夫那種類型的老爺爺!」
「太不現實,容易暴露!」
「但要走出去,什么形象可以?」
山林不可能有其他人和獸,徐小受苦思冥想,從戒指中掏出了一襲白袍。
和白衣的白袍很像,但一眼能看,不是。
不過沒關系。
徐小受指甲嘩啦幾下,不僅將白袍撕裂,連帶著也給自己劃出了幾道口子。
血液染上,再將這白袍穿上。
有了這破爛染血,看不清原貌的白袍,面上、身上再用「變化」多來幾道口子。
一下子,一個自戰局中僥幸逃生的白衣形象便活靈活現了。
「這個可以有。」
徐小受滿意的點了點頭,繼續盤起面前的局勢來。
「岑喬夫的血樹之下,估摸著能自保的白衣根本不多,與其待在原地等死,肯定也有一些人接到命令先離開了。」
「而那天機傀儡,和白衣的斬道高手,應該會留下清場。」
「換個說法,也就是岑喬夫拖住了戰局中的白衣高手和那天機傀儡。」
「或許其他人跑出來會撞見我,但只能從那戰局中出逃的,約莫都是些王座……」
「斬道,應該不可能!」
徐小受伸手入懷,摸到了阿戒,心頭微微一定。
「區區王座,靠你了。」
「麻麻……」
「受到安慰,被動值,+1。」
甩甩頭,往前探了幾步,徐小受駐足山頭,眺望著下方。
西面,遠遠的還有戰斗聲傳來。
估摸著失控的岑喬夫,一時半會和那天機傀儡難分伯仲。
而其他人……
海棠兒帶著八尊諳出逃,苟無月追上,短時間應該顧及不到自己。
宇靈滴曇花一現,直接被聖奴三人粉碎,不用多慮。
那么,還剩有誰?
「說書人!」
徐小受敏銳察覺到自己還忽視了這個人的存在。
自海棠兒抱著八尊諳隱沒身形之後,岑喬夫出戰,說書人的存在感,大大降低。
他,去了哪?
是在戰場守護岑喬夫,還是跟著八尊諳一塊兒出逃了?
徐小受盤不清楚了。
但他可以肯定的是,自己撞見了白衣可能會死,如若撞見了說書人,最多僅僅是被帶回去,無傷大雅。
「這么說,從明面上看,只要苟無月沒能抓到海棠兒和八尊諳,戰力被分散開,根本無人能有暇顧及到我?」
徐小受從山頭往下看,一時間心潮有些澎湃。
弱逼好哇!
這就是存在感不強的好處。
莫名其妙的,就給逃出來了,連自己都想不明白為什么的那種。
「不,不對,還忽略了什么……」
還沒來得及多高興一會,徐小受猛然想到了初出白窟時,那高達七八百的「受到關注」。
那個時候,他就斷定了不僅戰局中有著數十號人。
白衣,鐵定也有其他人藏在別處,包圍了整座山頭。
數量,還不少!
「怎么辦?」
徐小受有些躊躇。
來時進入八宮里的官道,鐵是不能用來現在走出去的了。
而從人煙稀少的農耕人家中偷溜出去,似乎也不是很現實。
萬一這兩者之中,都有白衣的眼線在呢?
「強突出去?」
一想到這,徐小受有些頭皮發麻。
那可是足足七百多號白衣!
強突也鐵是不可能的了。
當今之際,估摸著只能繼續渾水摸魚,苟且偷生!
弱逼……
唉,弱逼的憂傷,同樣很明顯吶!
「走吧。」
「走一步,是一步。」
「真要撞見了白衣,再不濟將有四劍和路軻交出去,哦對,還有小魚……」
徐小受感覺有些頭疼,揉了揉太陽穴,一步邁出。
「嗒。」
腳還沒落地,「感知」遠遠的傳來一聲清脆聲響,徐小受瞳孔一縮。
他現在可是驚弓之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