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節(2 / 2)

不過,要說變態,我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就是了。既然是在熊人軍中,我偽裝外表所遇到的技術難關當然存在,就算再怎么減少消耗,每次頂多撐到近兩個時辰,我就覺得氣空力盡,丹田像被千針亂刺一般痛。

如果是一般狀況,那我可以停下來,運氣凝神,待內力有所回復之後,再重新凝運獸王拳,無奈我現在的狀況是一刻都不能停。我敢說,所有獸王拳的修練者,絕對沒有哪個人像我這樣的,因為除非是絕世強者那樣的驚天之戰,否則不可能有哪場決斗打個幾天都還沒結束,要連續幾天拼命催運獸王拳勁的。

我內力不足,倘使不是在與卡翠娜的交合中另有發現,早在進入獸人陣營的第一天就給人發現。這幾天,每當獸王拳勁難以為繼,不得不散功時,我就到廣場上去,隨便找一個沒人搞的羽族女戰士去填充能量。

不僅如此,在交合中,我的動作極為粗暴,與其說是渴望發泄,我覺得更像是想要撕碎、毀滅某些東西的強大欲望。到了後來,往往神智不太清楚,醒來之後,發現身下的女體傷痕累累,最近的一次,甚至在裸背上留下數十道猙獰血痕,那都是我在極度興奮時,雙臂獸化,用熊爪撕勾的傷痕。

為了這一點,我還受到看管女奴們的管理人責怪,說下次再玩得那么激烈,就不讓我搞了。

只是,在每次交合之後,那種精力充沛,全身每一處都像是有力量源源冒出的感覺,實在是無比暢美,甚至比房中術的采陰補陽還要痛快。奇異的情形,讓我覺得很訝異,可是偏生又找不到人談,只好把這疑問放在心里。

有空的時候,我常常想到阿雪、龍女姐姐、大叔,還有那頭不知所蹤的豹子。因為答應過卡翠娜,我現在必須一直留在這里,不能離營他去,這實在是很傷腦筋。

這天,在幫白瀾熊料理完幾件公務後,我回到休息的帳棚里,才剛剛喘了幾口氣,忽然覺得有點不對,還沒來得及多想,脖子上一涼,一柄雪亮亮的匕首已經架在上頭。

「你這個狼心狗肺的叛徒!以正義之名,我今天就要為族主討回公道!」

命在頃刻,我腦里卻一團混亂,除了想著要如何逃生,就是在猜測這人的身分。

「別、別亂來,有話慢慢講,刀劍無眼啊…」

南蠻各獸族中,大概只有羽族人才會找我為族主討公道。說話的人是女聲,又以正義之名為口號,我就算想猜不到都很難,當下顫聲道:「羽二捕頭,羽二小姐,你不明白事實真相,不要亂講話啊,很多事不是你想象的那個樣子…」

霓虹姐妹的個性不同,如果是羽霓,可能話都不多說一句,直接就把我宰了;會這樣子先斥責我一句再動手的,多半是羽虹。這是我猜測的根據,而聽完我這句話後,她遲疑片刻,移步到我身前來。

這可不是什么好事,因為她人雖然移動,手上的匕首可沒松開,就這么貼著我頸上皮肉繞了半圈。匕首鋒利,皮膚上立刻浮現一串血珠,緩緩地流了下來。

她是手下留情了,不然只要稍微施力,我喉嚨立刻就要開個大窟窿,但是讓我受活罪的意圖,亦是非常明顯,我只能戰戰兢兢,大氣都不敢喘一口,省得拿脖子去撞匕首,腦袋給切下來當球踢。

出現在我面前的,確實是羽虹。和分別時的印象相比,這位羽族名捕明顯地狼狽、憔悴許多,盡管還說不上蓬頭垢面,但是一張俏臉上卻滿是泥塵與穢漬,金色秀發上染了許多青苔,衣衫襤褸,可以想見這些時日來她的苦狀。

當時卡翠娜打暈她之後,便將她安置在樹洞中,因此瞞過獸人們的追查,之後我分身乏術,也沒空再去找她,以為她醒來後找不到我們,自然會離開,想不到會在這種情形下碰頭。

「你這奸賊!當時我在樹洞里,把一切都聽清楚了,如果不是你暗算族主,她又怎么會被獸人抓去?」

要命,沒想到當時卡翠娜打暈羽虹時,手勁已弱,她被塞進樹洞後不久就有了朦朧意識,將我與卡翠娜的對話聽在耳里。

匕首貼近著我,羽虹的聲音雖然不大,眼中卻是逐漸閃耀凶光,看來我這次很難用三寸不爛之舌混過關,得要想點辦法了。

用武功解圍?我對自己功夫可沒那么有信心,特別是脖子上一把匕首貼著,我自問不可能瞬間擊倒這丫頭脫險。

想不出來有什么靠實力解圍的方法,我趁著渾身發抖的機會,手也悄悄在懷里亂摸,想要找些什么幫得上忙的東西。

「你全都看到了嗎?哎呀,這件事不是你看到的那么簡單,事實是有些內幕的……」

「這幾天我一直潛伏在附近,想從那堆熊人里找出你來……」

「這么有本事?也虧了你了,一堆毛茸茸的動物長得差不多,你居然還真的能找出人來。」

「所以我看得很清楚,你這奸賊,對我們的姐妹做了那么多、那么多無恥下流的事!」

羽虹的俏臉漲得通紅,也不知道是氣得太厲害,還是想到那些不堪入目的羞慚畫面。但我可以肯定,如果她把我這幾天的作為都看在眼里,她要殺我的決心必然非常非常堅定。

在懷中掏摸的手,忽然摸到一樣東西,輕輕一捏,這才驚醒身上還有這東西,菲妮克絲留下來的「從心所欲隨身罐」可以從里頭變出我需要的東西。

小心地搖晃了兩下,希望像上次被獸人軍包圍那樣,能從里頭冒出大量濃煙,給我脫逃的機會。無奈,菲妮克絲這個臭表子一定不希望我好過,搖了幾下,什么東西都沒有。

(這個該死的女惡魔,一定是想要趁火打劫,一點人情味都沒有…

如果我不正式許願,菲妮克絲大概會繼續裝聾作啞,但想到上次的事情鬧得這么大,不到生死關頭,我絕不願意再和菲妮克絲交易。

脖子上越來越痛,雖然仍要裝出一副賊笑嘻嘻的無畏表情,心里卻實是焦急,忽然,好象有什么東西從罐子里倒在我的掌心。是某種粉末,但是顆粒很粗,不像是能迷人眼睛的石灰或是迷香,從觸感上判斷,倒很像是粗鹽或者粗糖。

那個女惡魔也許會見死不救,卻絕不會拿我開玩笑,既然罐子里會倒出粉末來,就表示我可以利用這些粉末來制造生機,問題是…該怎么做?

「我今天就殺了你,為族里的姐妹們出一口惡氣。」

「等一下!」

我忙道:「你現在殺我,就真的是壞了大事,會變成羽族的罪人。我、我…是卡翠娜族主犧牲自己,要我潛伏在熊族里,等待機會,伺機救人的。」

羽虹的動作一頓,這樣的說辭應該不能說服她,但也會讓她有所懷疑,延遲下手,再爭取到一點時間。

糖或者鹽?這兩種調味料為什么能派上用場?

我腦里無數念頭飛轉而過,卻沒想到一個有用的。最後,是脖子上傷口一痛,這才讓我想到,這些天來羽虹要躲躲藏藏,腿上傷口多半還沒有愈合,動作也受到拖累,如果這粉末是鹽,那么就是一個可以利用的工具。

不過,菲妮克絲真是小氣,有心幫我的話,給我一些可以噴出火焰的魔法粉末不是更好?變出一堆廉價的粗鹽,如果羽虹受到刺激後動作太大,我脖子上的腦袋就不太穩當啦。

羽虹臉泛怒容,道:「你花言巧語,騙得了誰?你說是族主要你潛伏在熊族里,有什么證據?你對姐妹們……這也是族主要你做的嗎?」

「羽二捕頭,你有點腦子好不好?當奸細會主動留個證據給人抓嗎?什么叫做苦肉計你知不知道?我混在熊族里頭,如果不做和他們一樣的事,能撐到現在還不給人發現嗎?」

雖然命懸人手,但聽著這些白痴問題,我還是忍不住想要嘆氣。能夠從眾多熊人中把我找出來,這證明羽虹確實是有不凡的追蹤本領,不愧是緝捕方面的專業人才,但是在個人見識上,卻是讓人想對心燈居士教徒弟的本領悲嘆三聲。

這樣一番對話後,羽虹咄咄逼人的氣勢減少許多,但眉宇間的殺氣雖有增無減,看來即使在理智上采信我的話,但情感上對我的厭惡,仍然讓她不可能這樣善罷甘休。

我把目光偷偷瞥向她的小腿,只見幾塊破布胡亂扎在右小腿上,微微斜倚的姿勢,正是右腿劇痛、施力不便的最佳證明。

「說起來,我們大家現在都在同一條船上,應該同舟共濟才對。你想想,就算你殺了我,只憑你一個人,救得了你的族人嗎?不行吧?族主也就是因為知道這一點,所以才犧牲自己,重托於我,要我混進獸人軍中想辦法的。」

這段話半真半假,但我只是要讓羽虹的心神略分,不再注意於她手中的這柄匕首,而趁著這個機會,我便吃驚道:「看,是誰來了…」

同時便灑出握滿手里的粗鹽。

可是這聲叫喊卻是我最錯的一個決定。也許在思考上有許多問題,但是能在江湖上闖出偌大名氣的羽虹,絕不是一個容易上當的雛兒,更不會被這種低級謊言所騙。我的話才一出口,她的眼神就倏地變得銳利,匕首也握得更緊。

在這一瞬間,她完全掌握了我的性命,只要匕首一推,我便理所當然地身首分家。

可是,她雖然握緊了匕首,卻沒有進一步的動作。而在我看到她眼中那絲猶豫,我就知道,她終究是對我的話有幾分相信,為了這份族人的最後希望,她不敢輕下殺手。

一份錯誤的決定,導致了她的失敗。就這么一遲疑,我手里的鹽巴已經灑到她腿上,在接觸到猶自淌血的傷口後,引起了劇烈反應。

「啊!」

菲妮克絲這個女惡魔還有點職業道德,因為那團「鹽」在接觸到血液之後,赫然爆亮成一團暗青色的火光,燃燒了起來。

羽虹慘叫一聲,矮蹲了下去,卻仍然沒忘記要反擊,手里匕首往我喉間一送。生死勝敗,就決定於頃刻,她身子下跌,手勁又不能集中,匕首雖利,殺傷力卻減低許多,而我在此時急運獸王拳的婆羅象皮功,強化肌肉彈性,雖然最後仍是裂肉見血,腦里一昏,卻也成功逃離斷頭之厄。

「臭小表子!」

乘勝追擊的戰斗,再是容易不過。我不顧自身傷勢,將一道獸王勁猛運到手上,化為金剛猿臂,重重地連轟出去。

羽虹的武功畢竟高我甚多,在這當口還能反手一封,巧妙地阻住我的攻勢,卻終究因為腿上劇痛,又要分心去滅火,此消彼長之下,被我突破防御,一記重拳打在她小腹上。

「嗚…」

強烈的痛楚,羽虹彎下了腰,俏臉疼得扭曲起來,而我跟著又是一拳,正中她小巧的下巴,將她打得跌撞出去,摔在帳篷一角,滾了幾滾,就此昏了過去。

※※※「媽的,好險啊,差點就沒命了。」

摸摸脖子上的血痕,我心有余悸,回思剛才的驚險,真個是九死一生。看羽虹昏迷在那邊,我還不敢大意,慢慢走過去,小心踢了兩腳,確認她是真的昏了後,才松了一口氣。

但麻煩的事卻緊接著來,剛才我們一番纏斗,弄出聲音,外頭的熊人又不是聾子,怎么會沒聽到?現在連串腳步聲朝這邊快速靠近,馬上就是一群熊人要沖進來了。

「臭表子,連昏過去了都要給老子添麻煩。」

毯子什么雖然能蓋住人,卻瞞不過獸人們的嗅覺,帳篷里也沒其他地方可遮掩。情急生智,我也不多費事,俯身將羽虹翻過去,用被子遮住她上半身,再把她穿著的那件短褲拉下,褪到膝上,兩腿分開,看上去就活像是一副剛剛被上過的樣子。

險險做完這些,帳幕就已經被掀開,幾個熊人闖了進來。

「不二熊,你沒事…事吧?」

擔憂的詢問,在見到帳篷內的景象後,立刻變成曖昧的呼呼輕笑。昏黃的燭光,一個被頭散發的少女,赤裸著昏厥趴在地上,腿間站著一個握著她腳踝的「熊人」任誰見到這幕光景,都會做出理所當然的聯想。

我不知道在熊人眼中,自己的確切樣子為何?但既然他們也把我當熊人,想來也是看見我全身毛茸茸的一堆,沒有穿不穿褲子的問題。

「剛剛聽到你這里這么大聲,我們還以為你…想不到你是一個人在帳篷里風流快活?」

熊人們看著我,一個個意有所指地yin笑起來,我則像是被撞破好事一樣,掃興地嘆息著,將他們帶出帳篷去,不給他們多待在帳內看出破綻的機會,並且拜托他們當作沒看到。

目前,除了卡翠娜,所有的羽族女俘虜都被集中起來,防止她們脫逃,而為了維持紀律,除了立下大功的熊人外,是不允許把女俘虜帶回私人營帳里的,我雖然受白瀾熊賞識,給予我這種特權,但為了怕身分外泄,從來沒留女人在我營帳里過夜,現在卻剛好以這理由解釋過去。

熊人們告訴我,白瀾熊有急事要找我,要我趕緊過去。對此我自無異議,只是先回帳篷內擺平一下可能發生的問題。

如果羽虹給人發現,後果非同小可,我與她都要完蛋,可是藏身在這帳篷里,卻是遠比別的地方都要安全。獸人世界的社會規則相當原始,既然這女人在我的營帳內,就是我的私有物,旁人如果垂涎她的美色,想要掠有,就必須堂堂正正挑戰、擊敗原先的擁有者,絕不會偷偷跑進旁人營帳奸yin女俘。

目前熊人都與我友好,雖然知道我營帳內有女人,但是一來沒看見她的俏麗臉龐,二來對我保有幾分敬意,自然不會趁我不在,摸入我的營帳。

我行囊里還帶著一些葯草,里頭自然不乏強力迷|葯。我把羽虹的小嘴撬開,喂她吃了兩顆,估計會讓她一個時辰內醒不過來,再用繩索捆綁,作暫時處理。

對付武學高手,這樣的措施並不夠,但我現在沒有時間,只能這樣粗略處理一下,只要確認她一個時辰內維持現狀,那就沒問題了。

准備妥當,我離開營帳,去見白瀾熊。

路上,我想起一件事,就是關於我頭上這頂石頭帽的使用。當初茅延安說,把這帽子戴在頭上,雖然不能隱身,但是周圍的人看到我,都會把我當成是同類,或者把我當成是一個不起眼的東西,對我視若無睹。

我從來不曾對這段話深思過,但是現在想來,確實是有點古怪的。當我置身於一堆獸人群中,羽虹看到的我是獸人,這是因為在一群獸人中,變成獸人最不起眼嗎?那如果是獸人和羽族兩軍對戰,我在雙方眼中看來又是什么模樣呢?這點就很讓人納悶了。

而當我離開獸人群,孤身一人獨處帳篷內時,我看起來又是什么樣子?是不是因為這樣子才露出破綻,被羽虹發現呢?

羽虹既然能識破我的偽裝,當然其他人也有可能,如果在這一點上大意,說不定就會讓我葬身南蠻。

見了白瀾熊,只見他神情緊張地,要我准備一次筵席。

「為了要商議目前的局面,我要和虎族與豹族的首領人物密談,所以要准備筵席,你是從阿里布達來的,應該知道一些比較有文化的接待方式吧?」

看他說得慎重,我點點頭,開始想該怎么去吩咐這里的大廚准備菜色,而白瀾熊似乎還怕我不懂,看看左右無人後,在我肩頭一拍,低聲道:「我們的交情非比尋常,是從小一起玩到大的炮友,你明白嗎?」

再清楚也不過了。所謂炮友者,一起打炮的朋友,用淺顯一點的話來說,就是和我、巴閉、阿巫一樣,常常一起去嫖妓、搞女人的酒色朋友,雖然說從小打炮打到大,這種事講來實在是泯滅廉恥,不過想到獸人世界的風俗,我也就不以為怪,很善解熊意地點點頭,預備幫他弄一頓打炮餐出來。

妓館里的噱頭,來來去去就是那幾樣,以我的豐富經驗,向來不會出什么岔子就是了。

白瀾熊看我答應得這么爽快,開心得很,跟著就說起熊族的打算。

其實,不只是熊族,虎族和豹族都面臨同樣的問題,就是不能在這里多浪費時間。補給、族人們的反應都到了極限,雖然說現在大量的羽族女俘虜,多少為獸人們無處宣泄的精力找了個出口,但是時間一長,情形仍然是不利。

然而白瀾熊與其他兩族首腦,卻都心有不甘。史凱瓦歌樓城一戰,三族確實都擄獲了為數眾多的女俘虜,補充族里的勞動人口,算是不虛此行,但是羽族收藏的奇珍異寶,卻一樣都沒拿到,眼看著蛇族霸占史凱瓦歌樓城,三族首腦皆是心中不平,一面懷疑蛇族可能暗扣起部分女俘虜沒有交出,一方面又擔心蛇族取得羽族寶藏後,就此坐大,壓在各獸族頭上,這幾天只要一談起來,都是背後咒罵。

特別是,當白瀾熊從我口中得知創世七聖器的情報後,三族與蛇族的摩擦就更形激烈。若是讓蛇族取得大日天鏡,又參透其中秘密,後果之嚴重,沒有任何人承擔得起;即使沒有參透里頭秘密,只要蛇族把大日天鏡獻給萬獸尊者,這件大功也足以讓她們從此在拜火教中橫著走路。